回到家,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因為回想這件事又像烙餅一樣翻了好幾次面。
最后頭發凌亂地坐起來,跟邱成蹊發信息。
【邱邱!!】
邱成蹊幾乎是秒回:【請說。】
她快速地敲字:【今天我見到他了!】
邱成蹊:【??又見到了?】
邱成蹊:【現在大佬都這么容易見了?】
余皎把今天發生的事仔仔細細跟她說了一遍。
最后耷頭耷腦地跟了一句:“我尷尬的睡不著。”
邱成蹊聽完語音之后,看透一切,【少來,尷尬只是你的偽裝,心里樂開花了吧。】
邱成蹊:【真行啊,皎皎同志,我就知道您只是表面乖巧,實則膽大包天。】
邱成蹊:【這勾引的小招數,手拿把抓啊。】
余皎默默捧了捧微燙的面頰,【好吧,其實我現在開心的睡不著。】
邱成蹊:【/微笑.ipg/】
邱成蹊:【那你后面打算怎么辦?】
余皎:【沒想好。】
邱成蹊:【……】
邱成蹊:【哦,沒想好就去勾搭了。你是這個/大拇指.ipg/。】
余皎真誠地問:【不行嗎?】
邱成蹊想了想她長得那副干干凈凈的漂亮模樣,【……姐妹,加油吧。沒追上也算不留遺憾了,如果你能得到他的感情,那就是吾輩楷模。我一定會去高中那個墻上大肆歌頌您的事跡。】
高中時的周居凜,實在太過耀眼,只剛入學,就引來幾乎全校的關注。
漂亮的少年,出眾的能力,頂級的家世。
喜歡他是一件太簡單的事,于是無數女孩前仆后繼地跟他表白,可惜,無一成功,不管多漂亮多優秀,他都不入眼,邊界感極強。
于是“難搞”變成他又一大標簽。
當初他出國的時候,學校論壇上還特地為他開了個帖子——
【本帖不刪,有生之年我倒要看看周大少爺被誰拿下!
老娘這么漂亮這么優秀跟他表白,結果看都不看我一眼,這輩子不看你吃愛情的苦我死不瞑目!】
下面蓋了無數層樓,全都拭目以待。
過了這么多年,這帖子早被頂的不知去向。
但若余皎成功把這位少爺拉進愛情的漩渦里,她必定在這貼下瘋狂渲染。
余皎遲疑半秒,坦白說:【……其實,我是想繼續得到他的肉|體來著。】
她沒想好,只是沒想好怎么具體勾|搭,但是目標還是很明確的。
那邊的邱成蹊眉毛都要跳起來:【!!!!你說什么!】
余皎再次真誠道:【你說他會答應嗎?】
邱成蹊:【你你你你Big膽!你想好沒有,保持這種關系,對方可以心安理得地不談感情,但你很可能會因為這種頻繁的親密接觸陷得更深,分開的時候傷得也更深。我寧愿你是追不上,也不想你自欺欺人。】
可余皎覺得,她大概不會陷得更深了,對他的喜歡執拗地堅持了十一年,再糟,又能糟到哪里去呢?
不見的九年里,她曾自以為可以放下,可卻再沒有一個人讓她心動。甚至在九年后的第一次見面,就讓她的理智崩裂到去鋌而走險地睡他。
余珂說得對。
這么多年過去,之前或許幻想過與他白頭到老,讓他只屬于自己一個人,全心全意地喜歡自己。
但她明白,這幾乎不可能。
隨著時間的增長,現實的問題考慮太多。
兩個世界的人走在一起,更像是一種童話故事。
所以她想放縱一次。
不談結果,不論感情,只是當下的,感受最直接最尖銳的快樂。
至于代價,她全盤接受。
解釋過后,邱成蹊沉默了兩三分鐘后,無奈回復:【那好吧,那我就只能許愿你勾|搭成功!】
【等會,周大少爺公司總部不是在美國嗎,你之前一直擔心他會回去,你現在這么做,是確定他會長待國內了?】
余皎一愣。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國內,讓她一時之間忽略了這個最致命的因素。
余皎:【他在國內待了半個月了,而且跟我們醫院的合作還在籌備階段,我覺得他暫時不會回去。】
邱成蹊:【好吧。】
邱成蹊:【本來還想跟你吐槽一下我們那位不務正業的老板有多么吹毛求疵和神經病,但現在被你這個想法一震,我覺得他也沒什么好說的。】
邱成蹊:【你沒話說我就先拜拜了,公司新年期間的活動項目還在籌劃,我還要熬夜看一個策劃案,明天去跟那個二貨老板報告。/微笑.ipg/】
余皎忍俊不禁:【好的,拜拜。】
關掉聊天框,又習慣性地打開周居凜的信息框。
之前拿這個電話搜過微信,可惜查無此人。
不過有個電話也很不錯了。
她想著十二月媽媽的店里有新年特別活動,兜兜肯定喜歡,或許可以邀請他帶著兜兜過來。
……
……
這樣美好的心情持續了一周。
心里推翻重來了許多版邀請他的措辭。
可惜,現實從來不會按照預期的軌道運行——
周六,余皎按照約定的時間和地點到達市中心某條商業街上的二層咖啡廳,那位銀行高管已經等在桌上。
她走過去,客套地自我介紹之后便開門見山地說明情況。
對方了然,“理解,到了這個年紀這方面的困擾確實會比較多。這次我也是被催得沒辦法。”所以他干脆在介紹的女孩中找了一個最漂亮的。
卸下相親的包袱,雙方都保證對介紹的人說好并不合適且不適合接觸,倒有一種同僚的默契。
最后以銀行高管喝完咖啡趕回去加班圓滿結束這場心照不宣的應付。
余皎長舒一口氣,坐在原位置,給老師報告相親失敗的美好結局之后,便漫無目的地攪拌咖啡,想著干脆在這里度過一個愜意的下午算了。
透過落地窗望出去,天色蒼白一片,路邊大樹只剩下粗細不均的樹枝,更顯得蕭瑟蒼茫。
“誒?余醫生?”
清亮的女聲拉回她放空的思緒,余皎循聲望過去,“蘇小姐?”
蘇遇安踩著高跟鞋噠噠走來,精致漂亮的眉眼閃著訝然,“你怎么在這?”
余皎起身迎著她坐下,聞言,不太自然地挽了挽耳邊的碎發,“……相親。”
蘇遇安像是毫不意外,只是好奇問她:“對方怎么樣?帥嗎?高嗎?性格好嗎?”
纖長的眼睫毛下滿是真誠的詢問。
她雖然已經是母親,但是性格仍舊像小孩一樣,直言快語,美眸澄澈動人。
長相是媚感較足的樣子,舉手投足卻讓人感不到任何的攻擊性。
余皎笑了笑,誠實道:“其實我也沒認真看。雙方來赴約都是為了應付長輩,所以很快就結束了。”
蘇遇安“哦”了一聲,心道怪不得。
她收到廖聰消息來得也算迅速,到了沒見到人還以為自己記錯時間了。
她眼眸一轉,又想到什么,笑著問:“余醫生最近不打算談戀愛嗎?”
如果是別人她或許會應,但偏偏是他的姐姐問,那點蠢蠢欲動的私心讓她說不出肯定的話。
她最終道:“并沒有排斥吧,我可能比較隨緣。”
蘇遇安若有所思地點頭,歪頭問:“眼緣?”
“算是吧。”余皎半垂,柔軟地笑答。
聞言,蘇遇安撥了撥耳垂上的小珍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時無話。
蘇遇安的咖啡剛到,沒有走的意思。
余皎輕輕摩挲咖啡杯柄,主動挑起話題,“兜兜最近怎么樣了?”
蘇遇安想了想自家那個小壞蛋,頗為頭疼道:“小魔王一個,最近沒人管得住他,把家里人都折騰壞了。”
余皎笑了笑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忍不住莞爾。
“之前他舅舅被我奶奶勒令在家陪著她,還能管著他。前天他舅舅回美國,就開始無法無天。”
“啪嗒——”
攪拌勺觸壁。
笑容僵滯。
他,回美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