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啊,什么時候,才能打完這破比賽啊!”
健身房內,妮莫一邊在巴布土撥的幫助下做著臥推,一邊發泄著被悶在北上鄉的情緒。
和夏池一樣,她來參加比賽本就不是為了什么地區榮譽。
不過夏池是為了系統第二次戰斗回合的結算獎勵。
妮莫則是為了和不同的訓練家對戰。
而來到度假村的這半個月內,她已經和來參加比賽的大部分訓練家對戰過了,新鮮感早已沒那么重。
這會兒自然想著早日逃離這個束縛她無法冒險的牢籠。
正做著拉伸動作的紫竽安慰道:“現在這個季節去哪個地區都不好旅行的啦,昨天爸爸還特意打視頻告訴我帆巴市那邊也下雪了呢~”
一旁跑步機上的夏池一陣惡寒。
咦.身材魁梧、冷酷務實、正義凜然的菊老大,原來私底下如此鐵漢柔情嗎?
連下個雪也要特意打個電話和千里之外的女兒匯報,怕不是想和女兒視頻了隨便找的理由吧?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管是誰有紫竽這種漂亮可愛溫柔的完美女兒,應都會進化成女兒奴的!
妮莫回道:“對啊,我爸昨天也和我說帕底亞下雪了,還問我回去之后要不要去阿羅拉過冬。”
二女的聊天讓夏池一陣沉默。
咱有事沒事一定要扯到父母身上嗎?
這會讓我很沒有共同語言的啊!
牢帕,你在哪?
想你了.
結束兩個小時的鍛煉,夏池走出健身房,沖了個熱水澡,準備出門去透透氣。
北上鄉的冬夜來的很早,不過才四五點,天幕已是一片墨藍的光景。
蒂蕾喵亦步亦趨的跟在夏池身后,小小的爪痕印在雪地上夏池留下的大大的腳印里。
這種莫名其妙的契合會讓蒂蕾喵產生安心感。
正悄咪咪的跟在夏池身后玩著這個無聊的小游戲,身前的背影突然一停,蒂蕾喵沒來得及剎住,撞了上去。
“蒂蕾喵,你看這個。”
夏池蹲下身,指著雪地。
蒂蕾喵好奇望去,發現夏池所指之處,一串串小巧的圓形足跡通往不遠處的草叢里。
應該是某種精靈的足跡。
蒂蕾喵有些疑惑,“喵蒂?”
怎么了,夏池是要和自己玩看足跡猜精靈的游戲嗎?
夏池若有所思道:“你說,有沒有點像那天晚上我們遇見的那個精靈的腳印?”
蒂蕾喵瞬間不嘻嘻,垮起了個小貓批臉。
又是她!
訓練家你為什么要這么關注一只陌生精靈啊?
蒂蕾喵想起那天晚上那只精靈楚楚可憐的綠茶樣就來氣。
而且好像這幾天夏池做的事都是圍繞著那只不知名精靈來的吧?
夏池不知道蒂蕾喵這會兒心里的醋意,而是仔細辨認著足跡。
大小、深淺,都和厄詭椪嬌小的體型很像啊.
北上鄉還有其它兩足站立,體重三十多公斤,足印呈圓形的精靈嗎?
夏池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沒有?
**不離十,椪椪終于忍不住過來找自己拿回碧草面具了!
收回思緒,夏池站起身說道:“蒂蕾喵,我們回去吧。”
厄詭椪既然找到度假村了,這會兒沒必要再做一些節外生枝的事。
靜靜等待她自己乖乖上門就好。
“喵蒂!”
毫不知情的蒂蕾喵以為夏池終于不再關注那只精靈,開心地跟了上去。
——————
深夜,萬籟俱寂。
蒂蕾喵和夢妖一早便出去轉悠了,由基拉窩在房間角落酣睡正香。
連接著小院的落地窗外,一只體型嬌小的草綠色精靈探頭探腦地望向房間內。
確認過那兩只厲害的精靈不在,唯一剩下的只有那只吃了睡睡了吃的家伙,厄詭椪將視線轉移到床邊。
床頭柜上,那副熟悉的碧草面具,竟真的以修復完善的姿態擺放著。
額間處,一枚散發著瑩瑩微光的草綠色寶石更是異常顯眼。
他真的.把碧草面具修好了?
厄詭椪黃澄澄的星星眼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和記憶中,那年盛夏一模一樣的碧草面具。
驚訝的嘴巴都不自覺的微微張著,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本已不再抱任何別的心思,只想著把面具要回來的厄詭椪,腦海中竟浮現起別的念頭。
這個人類真的相信我不是兇手嗎?
厄詭椪回想起第一次偷聽他和朋友的談話,眼中的水霧又模糊了視線。
爸爸明明是被那三個壞蛋殺害的,那些人竟然把真正的兇手當作英雄!
這根刺已經扎在厄詭椪心中幾百年。
無論她這些歲月間生存的如何惡劣,忍受了多久的孤獨,都比不上那件事帶來的千分之一的傷害。
厄詭椪很想融入北上鄉的大家,很想把當年事情的真相告訴所有人。
但她已經被[鬼]這個身份,深深烙印在了北上鄉的歷史文化中——
老人會把那段歷史講給剛出生的孩童聽;
媽媽會用鬼的故事嚇唬孩子不要在外面亂跑;
路牌會告誡著外鄉人“殘忍的鬼”的傳說;
就連如今每年舉辦的夏日掩面祭,都是為了慶祝三寶伴打敗惡鬼守護村莊
厄詭椪本以為時間會沖刷出歷史的真相。
所以這數百年來,她不是沒有嘗試和人類接觸過。
可無一例外的是,所有人對自己流露出的,都是害怕、厭惡、恐懼這樣的負面情緒。
厄詭椪的心早已冰冷麻木。
但在某個冬夜,當她無意間聽到那個陌生的外鄉人說出“如果厄詭椪還在的話,它一定會很難過”時。
厄詭椪終于釋出了留存在心中多年的淚水。
正當椪椪發呆出神之際,一道聲音在它耳邊響起。
“外面不冷嗎,要不要進來坐坐?”
“啵尼?!”
已經上百年沒和人近距離接觸過的厄詭椪,被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像只被新葉喵發現的小拉達一般下意識尋找著能夠躲藏的地方。
正瞅準了一個隱秘陰暗的角落想要逃竄,那道聲音主人接下來的話,讓厄詭椪身體一滯。
“確定不進來嗎,碧草面具已經修好了哦~”
厄詭椪抬頭。
那個與自己有過兩面之緣的陌生異鄉人,正在窗內朝自己微笑。
眼神中沒有厭惡、沒有害怕、更沒有恐懼,只有滿滿的溫情和憐惜。
不知多少年沒有觸碰過這種眼神的厄詭椪眼睛一酸,眼前景象似乎與塵封在記憶中那道溫暖的身影重合了起來。
厄詭椪喃喃道:“啵尼.”
是爸爸嗎
也許是情緒上涌,也許是以饑寒交迫的身體狀態在外面待了太久。
厄詭椪只覺得眼前漸漸模糊,徹底失去意識前,她隱約聽到對話聲。
“爸爸,夏池她在叫你爸爸洛托!”
“洛托姆,你是讀不懂空氣嗎,這種時候請你閉嘴!”
“.”
(厄詭椪和男人的關系并沒有定論,玩家戲稱小寡婦也是玩梗,果汁玩的時候反正是把他們當父女看的,這里也這么設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