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打斷了他:“先不說這個了,先辦正事吧?!?/p>
黎安把剛才的情況跟他們講了一遍,便利店門口的監控,也剛好拍到了那人的長相。
他們做好記錄。
“那我先回所里了,有消息再跟你們聯系。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家!”
“嗯,辛苦了?!逼铌陶f。
“為人民服務嘛!”吳鋒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表示。
祁晏被他逗的也輕笑了一聲:“行了,走吧!”
“好,安安姐,那我先走了,改天約一下,我們一起聚聚?!?/p>
“好?!崩璋残χ鴳?。
“走了哥?!?/p>
“快走吧?!备麄円黄鸪鰜恚克退麄冏哌h后,祁晏和黎安便也打算回家了。
“謝謝?。 迸R走前,黎安又跟店員道了聲謝了。
“別客氣,能幫到你,我也很開心的,這就叫……為顧客服務?!蹦莻€店員也挺有意思。
黎安忍不住笑,這個笑意一直持續到回去的路上,而她本人還不知。
祁晏打量著她,哼笑了一聲:“在傻笑什么?”
“嗯?”他這一提醒,黎安才把上揚著嘴角落了下來:“沒什么?!?/p>
“我怎么覺得,你好像還挺開心?”
“哪有!”她都快嚇死了。
“吃一塹長一智,這種事遇到一次就夠了,自己長點兒心,不要不把當回事?!?/p>
“嗯,我知道?!?/p>
祁晏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么,但愿她是真的知道了。
視線剛想移開,可在掃到她短袖下面那截白嫩后又停了下來。
視線沿著它下移,落在柔若無骨的指尖,細長的手指,指節分明,隨意垂在身側,跟著步子輕輕晃動著。
他突然有種沖動,想要伸手握緊它,緊緊的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再將她拉過來,貼在自己身上。
就像是一個得了皮膚饑渴癥的患者,迫切地想要跟她有些肢體上的接觸。
“那個……”黎安剛想說什么,下意識地就看向祁晏,這才發現他低頭盯著某一處看的入神。
黎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自在地動了動手指。
“什么?”祁晏回過神來,卻遲遲沒等來黎安的下文:“怎么又不說了?”
“突然忘了要說什么了?!?/p>
聞言,祁晏哼笑了一聲。
黎安本來是想問他一下小吳的近況,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難得有這么平和的對待她的時候,她還是不要勾他想起那些從前的事情來。
他們現在的關系,黎安每跟他說一句話都要字字斟酌,深不得也淺不得。
這地方,離著安和院子不遠,不然祁晏也不能這么快就趕了過來。
沒多久就到小區里。
上樓后,祁晏沒著急回家,先是等著黎安開門進屋。
想到這一進去,就又是自己一個人了,剛才離家出走的恐懼,這會兒又開始找上門來。
黎安推門的動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
“怎么了?”見她看過來,祁晏問。
黎安抿了抿唇,齒尖在下唇上輕咬:“沒什么,你也回去吧!不早了?!?/p>
“嗯。”
只是祁晏剛把門打開,就聽著身后一聲尖叫傳來,接著便看到黎安驚慌失措的從家里跑出來。
“出什么事了?”祁晏心里跟著一緊。
“家里……好像……有一個人,我沒看太清楚?!?/p>
她剛進門,正想開燈,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就嚇得跑出來。
“在哪里?”
“餐廳?!?/p>
“我去看看,你先去我家待著。”
“我不要!”
她才不要一個人待著!死都不要!
祁晏知道她害怕,便也沒說什么。
他進屋去看,黎安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
“那個?”
“嗯!”
餐廳的椅子上確實有個黑影坐在那里,可看起來不像是人。
真要是人的話,黎安剛才那么大的聲音他不應該沒有反應。
況且,有哪個人的耳朵,會長在頭頂上?
祁晏打開燈,看清楚是什么東西后,頓時有被無語住。
他無奈地回頭了眼黎安,眼神像是在詢問,這就是你說的人?
黎安這會兒也看清了是什么東西,她尷尬地摸了摸頭發:“那個……我給忘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她放了一只玩偶在對面的餐椅上陪她。
剛才進來,屋里黑,從背面看過去真挺像個人坐在那兒的,再加上她本就驚魂未定,難免就有些杯弓蛇影了。
祁晏走過去,把那只狗熊從椅子上拎起來,端詳了一下:“你是小孩兒嗎?吃飯還要放個這種東西?”
“一個吃飯很孤獨的?!崩璋残÷曕止尽?/p>
“既然孤獨,那為什么還要回來?”祁晏凝視著她,神色忽地變得正色起來:“海城有你的家人,你從小到大的朋友,為什么還要回到這里來?”
黎安被他看的心虛,也被他眼神中痛意刺的無法直視,她垂下眼,雙手無意識地攥緊衣擺。
祁晏看著她又露出那副低眉順眼、唯唯諾諾的樣子心底又有氣又覺得酸澀。
他兀自冷笑了一聲,也不再問了。
“這樣,每個房間我都給你檢查一遍,免得等下你又把什么狗熊貓熊的看成是人?!?/p>
“它不叫狗熊,叫莉娜熊。”黎安低聲糾正他。
狗熊,狗熊的,好難聽的!
“哦,我喜歡叫它狗熊,有問題嗎?”
“沒有!”黎安悶聲應道。
有問題,她現在也不敢說了!
不過,他這個蠻不講理的樣子,看起來真挺氣人。
祁晏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又轉瞬即逝,他挨個屋子,都打開燈進去看了看。
黎安在他后面緊緊跟著,像是個害怕的小松鼠,可好奇心又很重,時不時的探出個頭來往前看一眼。
祁晏眸光微動,腳下的步子突然就這么停了下來。
預想中溫熱的觸感從后背上傳來,可隨之又響起一聲痛呼聲:“啊……”
“怎么了?”
他忙轉身去看,身后黎安捂著鼻子,皺緊了眉頭。
“磕到了?”
黎安點頭。
“給我看一下。”
祁晏把她的手拿開。
還好,沒有流血。
“很疼嗎?”
黎安搖頭:“酸酸的?!?/p>
酸的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看她哭了,祁晏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他拿手在她鼻梁上扇了扇風,試圖用這種方式讓她覺得好受些。
他就是覺得她剛才的樣子可愛,想故意捉弄她一下,也滿足一下自己這個疑似皮膚饑渴癥患者的一點兒私心。
但沒想讓她受傷。
“好點兒了嗎?”
“嗯?!崩璋参宋亲?,眼角還掛著兩顆沒有落下來的淚珠。
祁晏伸手想幫她擦掉,可看到她下意識的躲閃,他就又把手收了回來。
與此同時,他口袋里的手機鈴聲響起。
“喂……”
“好,我知道了。”
黎安聽不到對面說了什么,只聽他說了這兩句,電話就掛斷了。
隨后,祁晏又跟她說了聲:
“早點休息吧。”
“你……”
看著他往外走,黎安張了張口,想問他這是要去哪兒?
但隨即又覺得他們現在的關系,不該她問這些,便及時止住了。
可祁晏還是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