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兩個字的宋淺實在意外,以至于唇齒都沒有完全閉合。
她想起了時硯之前的話,問他:“這才是你最需要我的場合是嗎?”
時硯沒打算瞞她,淡漠的聲線回她:“是。”
“那些新聞對你真的有影響嗎?”鬼使神差的,宋淺問出了這句話。
“也許有一點,但也不會太大。”時硯看著她的眼睛回她,“家里為我安排了一場聯姻,我不喜歡,正在找機會推脫,正好就發(fā)生了前夜的事,也正好選中了你。”
聽到他的答案,宋淺沒什么特別的反應,輕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時硯的眸色軟了一瞬,但聲線依舊淡漠:
“到了時家,你只需要讓爺爺一個人接受你就行,其他的人都不重要,如果他們?yōu)殡y你,我會處理。”
“那接受之后呢?”宋淺的音色亮了幾分,看著時硯的目光帶著幾分期待。
時硯看見了她眼里的期待:“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就算不住在時家也可以?”她將時硯的話翻譯了一遍。
“可以。”
宋淺從他的話中提煉出了信息:“你想讓他接受的究竟是我這個孫媳婦,還是你不聯姻這件事?”
深邃的眸子因為她的問題亮了幾分,語氣平和:“你怎么理解都可以。但現在我們該走了。”
聞言,宋淺趕緊穿上鞋站了起來。
出酒店的時候,周恪已經在賓利前等待,為二人打開了車門。
時硯停在門邊示意宋淺先上,宋淺也不猶豫。
只是她實在沒有穿高跟鞋的經驗,上車抬腳的時候忘記了后跟的長度,在車門絆了一下。
整個人失了重心地往車里栽去,好在及時撐住才沒有真的摔倒,一站穩(wěn)就趕緊扶著副駕駛的椅背爬了進去。
時硯緊隨著坐下,車門被關上,周恪將副駕駛上的盒子遞了過來。
“夫人,這雙平底鞋你應該會習慣一些。”
宋淺接過鞋盒,看向身邊的時硯,但是他已經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面色也有些疲憊。
周恪啟動了車子,宋淺打開鞋盒,是一雙白色的厚底板鞋。
上面有品牌的logo,只是她認不出它的牌子。
“謝謝。”
安靜的車廂里響起了宋淺的聲音,她沒有刻意朝向感謝的人,也沒在意他有沒有聽見,只是說了這兩個字。
其實除了逼迫自己跟他結婚之外,他已經盡可能地照顧了她。
宋淺想起了發(fā)布會上借用周恪的墨鏡,從后面遞了過去,“還有謝謝你的墨鏡。”
只是加完這句話后,之前的那句謝謝的對象就好似只變成了周恪。
因而周恪在接過墨鏡后忙道:“都是時總的吩咐,夫人不必客氣。”
車廂里異常安靜了一瞬,甚至有瞬間的詭異。
時硯依舊閉目凝神,沒什么情緒上的反應。
車子一路開出了市區(qū),進入了一座環(huán)湖的私人莊園,在湖邊別墅停下。
此刻的天空已經拉下了湛藍色的夜幕。
宋淺與時硯下了車,周恪開著車離開。
“大哥!”從屋里跑出來一個黃色小香裙的女生。
在看到宋淺的一瞬間,眼里的高興變成了鄙夷和敵意,對著時硯嘟囔道:“你還真把她帶回來了。”
“她是二叔的女兒,時念初。”時硯向她介紹了見到的第一個人。
“你好。”出于禮貌,宋淺先問了好。
但時念初卻故意忽略了她,討好地向時硯匯報家里的情況:“哥,爺爺知道你結婚的消息很不高興,今天一天都沒下樓了。”
“知道了。”
說完,時硯主動牽起了宋淺的手往屋里走,直接路過了時念初。
被忽略的時念初沒有生時硯的氣,反倒是將宋淺的背影看了好幾眼才跟進了屋。
客廳里坐著另外的兩個人,一個打扮時髦的中年女人,和一個長相清秀,脖子上掛著掛耳式耳機,一副韓流打扮的少年,看起來比宋淺都要小一些。
“哥,你回來了。”少年在看到時硯的第一眼就站了起來,極盡恭敬,并在看到他們牽著的手后,對著宋淺禮貌地喊了聲,“大嫂。”
突然被喊了這么一聲,宋淺有些不自在,但也還是擠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回應他。
只是這一看后,宋淺就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張臉,可是自己與他又確實是第一次見。
與此同時,后面的中年女人諂媚式地綻開笑容:“晚飯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了。我已經讓人上去叫你爺爺和二叔了。”
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宋淺一眼。
見她應是個長輩,宋淺本欲出于禮貌地打個招呼,但牽著她的手卻在握了握后,直接帶著她往餐廳的方向走,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道:“你不必應付他們。”
陌生的環(huán)境里,時硯是她唯一認識的人。
宋淺這才意識到,時硯說帶她回家,卻沒有告訴他時家的任何信息,家里有什么人,又是什么性子,他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告訴她。
以至于面前這一男一女,她都不知道他們跟時硯是什么關系,而時硯對他們的態(tài)度也完全不似親人。
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正好從另一邊走來,看了一眼時硯,又看了一眼宋淺,表情不明,只道:
“爸說他就不下來了,讓我們自己吃。”
從他的年紀和話里,宋淺猜出了他應該是時硯的二叔,也明白了時硯爺爺對自己的態(tài)度,看起來時硯希望她做到的事會很難。
時硯的表情沒什么變化,而是拉開了餐桌邊的一把椅子,按著宋淺坐下,自己坐在了旁邊。
他直接帶著宋淺入座,也沒管其他人的眼神,只對旁邊的傭人吩咐道:“上菜吧。”
對面的男人臉色難堪但還是坐了下來。
等他坐下之后,其他的三人才陸續(xù)坐下。
晚宴準備的是西餐,用餐的前半程很安靜。
雖是家宴,但桌上的人并沒有一句對話,除了時念初一直在打量宋淺之外,其他人并沒有太過注意宋淺這個時少夫人的存在。
宋淺中午吃得很飽,現在也根本不餓,在吃了半塊牛排之后就吃不下了。
只是若是先一步放下刀叉,安靜的飯桌上只會更添尷尬,因而只能放慢自己的動作,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將剩下的半塊吃完。
“你跟我哥是怎么認識的?”
打量許久的時念初終于忍不住地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她的聲音也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默,引得眾人都看向了她,表情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