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山七式》!”
當腦海中出現這篇武技時,顧塵風終于露出激動之色。
“果然如此!”
此前,在四方門發現這柄戰斧時。
顧塵風以超感精神力,察覺到這些紋路,有些異常。
如今一番研究,果然發現了其中的奧秘。
戰斧之上,竟有一套斧法武技。
雖然沒有注明武技等級,但只是略一瀏覽。
顧塵風就感到,武技內容深奧玄妙,品級絕對要超過伏虎槍法。
而伏虎槍法乃是黃品高級武技。
也就是說,這門《開山七式》斧法,至少是一門“玄品武技”。
這種級別的典籍,即便在帝都頂級大家族中,也絕對是被珍藏的等級,價值高昂。
顧塵風全沒想到,自己只是在四方門庫房,撿了把斷斧,竟有如此大的收獲。
但顧塵風也就激動了片刻,便發現了問題。
這門開山七式斧法,使用巧妙的紋路,刻畫在這柄巨斧之上,遍布斧面和斧柄。
可這柄戰斧的斧柄,大部分都已斷折,不知去向。
這門武技也就成了“殘缺品”。
這門武技頗為高明,有著一套獨立完整的,能量循環路徑。
少了這部分內容,循環路徑也就出現了缺漏。
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一旦能量運轉的路線,和武技招式不匹配。
威力不足都是小事,怕的是修煉中出現岔子,走火入魔。
發現這一巨大“bug”顧塵風頓感失落。
果然,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出現的。
說不定,在此之前,也有人發現過這門武技。
只是因為武技殘缺,這才對戰斧失去了興趣。
最終輾轉落到自己手中。
心中唏噓了一陣,顧塵風忽地想起。
“等等,斧面的武技內容,已經占了九成以上。
斧柄上殘缺的內容,只有一成不到。
我能否根據已有的武技內容,自己推演出殘缺部分呢?”
推演乃至自創功法武技,這種事情不是不可能。
卻需要極高的武道造詣。
修為,經驗,智慧缺一不可。
顧塵風顯然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但他有幻武神墟,有悟道臺幫助。
“憑借悟道臺的悟性加持,未必不能做到。”
想到這里。
顧塵風直接進入幻武神墟。
盤坐悟道臺上,腦海中浮現出開山七式的內容。
隨著悟道臺亮起微光,玄妙的感悟狀態出現。
顧塵風再度進入,念頭通達,福至心靈般的“超強感悟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顧塵風對開山七式的內容,迅速瀏覽理解,融會貫通。
當他對典籍的理解,達到一個較深的程度后。
顧塵風開始嘗試推演,武技殘缺部分的內容。
推演創造的過程,果然比感悟理解,難得多。
即便有悟道臺加持,推演的過程中,大量的信息模擬發散。
依舊令顧塵風大腦超負荷運轉,精神力消耗倍增。
然而,讓顧塵風驚喜的是,在他全力推演之下。
開山七式的殘缺的內容,竟真的被一點點推演出來。
雖然推演速度緩慢,精神力耗費驚人,但的確是行之有效。
“太好了!”
面對一門完整玄品武技的誘惑,顧塵風哪管什么消耗。
本尊直接一口吞服數枚養神丹,供給精神力消耗,全神貫注的感悟。
……
同一時間。
皇宮深處,修建在皇宮西側,一座單獨劃分出來的道觀內。
空曠的寶殿中央,放著一張繡著龍紋的,暗金色蒲團。
玄帝盤膝而坐,手掐特殊印法,冥想打坐。
在他周圍一丈半徑,圍繞著一圈,燃燒的燭臺。
每一盞燭臺上,如豆燭火靜謐燃燒著。
燭火形成的黃色光暈,將這位大離九五之尊籠罩,宛如鍍上了一層圣光。
忽然,這些燭火無風自動。
玄帝面前的一盞燭臺,燭火熄滅。
玄帝緩緩睜開雙眼,望著熄滅的燭火,眉頭微蹙。
“陛下今日打坐,何以心神不寧?”
此時,一道平和輕柔,透著空靈之意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
玄帝抬眼望向大殿高處。
那本該擺放神像的位置,紗幔垂落。
一道身影在搖曳的燭影中,若明若暗,仿佛云霧繚繞的仙蹤。
只露出一抹修長勻稱的模糊輪廓。
在朦朧中透出攝人心魄的神韻。
玄帝沉吟片刻,開口道:“國師,朕心中有些疑惑,一時不能消除。”
大離王朝有一位神秘的國師,于十年前,入駐皇宮。
此后,玄帝為其在皇宮,建造了一座宏大的“玄天觀”,冊封國師。
并跟隨其修煉打坐,養生悟道,對其極為信任。
世人雖然好奇,這位國師到底是何許人也,竟能讓玄帝如此信服。
卻罕有人能踏足這座道觀,遑論面見這位國師一面。
便是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幾乎無人知曉。
只是傳言,曾有一批帝都武道高手,偷偷潛入玄天觀。
欲盜取觀中寶物,并探知國師身份。
但這群人自踏入玄天觀后,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宛如人間蒸發。
有人推斷,這位國師,也是一位絕頂的武道強者。
“陛下有何疑惑,不妨與貧道直言。”
玄帝點頭道:“朕今晨收到一則密報。
顧家三少,于昨日金麟會上,一展詩才,擊敗了大儒鐘琰齊,和諸多國子監才子。
在他返回帝都的途中,遭人襲擊。
危機關頭,顧塵風親自出手,斬殺敵人若干,包括多名源氣境武者。
其修為,疑似達到外功大成。”
“嗯?”
聞聽此言,那道空靈如水的聲音,亦感到驚訝。
“你是說顧北武的孫子?”
“正是此人。”
“前些時日,貧道的確聽聞,此子有些詩才,想不到他竟然已外功有成。
倒是與傳聞中,不學無術,手無縛雞之力的形象,出入很大。
陛下是覺得,顧家有意蒙蔽圣聽,心懷叵測?”
玄帝略顯狹長的眉梢,不自然地上挑了一下,搖頭道。
“國師誤會了,顧老元帥是朕的救命恩人,顧凌霄是朕的結義兄弟。
朕對于顧家的忠心,豈能質疑?”
聞言,高臺上卻是傳出一聲輕笑。
“陛下,修道先修心,人只有直面本心,才能克服心魔。
陛下對于顧家的感激是不假,難道陛下就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顧家功高震主,聲望過盛,權柄太重?”
雖然隔著一道簾幕,但玄帝卻能感覺到。
一雙仿佛能夠洞察人心的眸光,注視著自己,令他的心念無所遁形。
片刻后,他終于是輕嘆一聲。
“唉……朕身為帝王,不能僅憑個人喜惡與情感,治理國家。
顧家為我大離王朝,開疆拓土,的確立下了赫赫戰功。
但顧家在軍中的聲望,也是一呼百應,無人能及。
其威望甚至超過了皇家威儀。
顧老元帥更是修為蓋世,一人可屠萬軍。
朕雖然相信老元帥的忠心,可顧家后人和顧家手中掌握的權力呢?
他們也能做到,如老帥一般嗎?”
說到這里,玄帝眼中流露出一絲愧疚之意。
“老元帥終究是忠君愛國,一片丹心。
他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在當年春秋鼎盛之時,主動卸任元帥之職,放棄兵權,回帝都任職。
至于朕的義弟顧凌霄,雖然擔任鎮北大將軍。
卻在邊關,大力提攜與皇室親近的將領。
變相的,將兵權過渡給皇家,自己反倒背上了碌碌無能的罵名。
朕終究是欠著顧家!”
一陣沉默后,那位國師道出了玄帝,沒有說出口的話。
“陛下心中覺得虧欠了顧家,同時也防備著顧家。
顧家三代唯一傳人,若只是一介紈绔,陛下可以讓他榮華富貴,逍遙一生。
可若是對方文武全才,志存高遠,情況就不同了。”
玄帝眼中流露出復雜之色。
“倒也沒有國師說的這般嚴重。
畢竟,那孩子,也算是朕看著長大的。
只是他的轉變太大,令朕有些意外,朕倒想聽聽國師的看法。”
紗幔后一陣沉默。
片刻后。
“此子能夠在帝都藏鋒多年,足見其心性城府之深,的確是個人杰。
但即便如此,他終究只是一名體修,修為不會超過源氣境。
這一點,當年本宗那位高人,可是親自查驗過,不會有錯。
而顧老元帥身上的傷勢,陛下想必,比貧道更清楚。
即便他能夠出關,也絕對無法痊愈。
如今的顧家,看似威勢猶在,實則卻是大廈將傾。
顧塵風此子城府再深,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只是笑話,終究難續顧家氣運!”
聞聽此言,玄帝目光閃爍一陣,眼中的疑慮終于緩緩消退。
“有國師此言,朕心安矣!”
望著紗幔后的身影,玄帝眼中流露出一絲信賴之意的同時。
眼底一抹隱晦的炙熱,亦是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