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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出口,在場包括江南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孟良藝是誰?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學科領軍人,物理專業的風向標,手下的專利研究不計其數,而且前兩年就獲得了院士學位。
她能特意囑咐顧釗照顧江南,那無疑是對江南極大的認可。
有顧校長和孟良藝這樣的學科大佬做保,江嵐只憑所謂的“了解”和“直覺”就全盤否定江南就顯得十分可笑。
難不成她的眼光能比院士還準?
“那可是孟教授啊,江南竟能入她的眼,我可聽說她眼光很高的。”
“確實是,江南的確有幾分本事,否則無親無故孟院士怎么會特意替她說話。”
“也是奇了怪了,外人都覺得江南很好,偏偏江教授這個生母從不肯說一句他的好話。”
“這不可能!怎么會……”
江嵐臉色煞白,仿佛受了重創般倒退兩步。
在她心底,江南不過是那個因為嫉妒出手傷人,天資也一般的平庸之輩。
認定了這一點后,江嵐對這個孩子的感官就一直沒好過。
但現在顧釗和孟良藝雙雙做保,她再自大也不能說這兩位科研大佬的眼光不行。
難道說江南真就有什么獨到之處。
“所以說,江教授從一開始就對我有偏見,認定了我江南這輩子都沒什么出息,所以我進了實驗室你也沒有正眼看過我,我出了事你巴不得直接把我趕出去對嗎?”
江南看著面前臉色煞白的江嵐,只覺得自己從前對她的渴望和崇拜萬分可笑。
雖然江嵐一直不喜歡他,但江南小時候一向把江嵐當做偶像,所以才會費勁考入理工大學又進了實驗室。
以前他還以為真的是自己能力不足,所以江嵐才會不讓他做實驗,才會在抄襲事件發出后下意識站在顧北舟那邊。
直到后來,他身敗名裂后江嵐迫不及得得把他趕出江家,甚至連他這個兒子也不愿認!
那時候他就隱隱有所懷疑,現在總算是徹底明白了。
在江嵐心里,他根本就不配當她的兒子,甚至江嵐把他看做自己被人拋棄的污點。
所以她下意識得排斥忽略,甚至打壓這個污點。
就好像只要江南永無出頭之日甚至永遠消失,她就仍舊能高高在上得當這個教授,能維持她保持了近二十年的無上體面!
她討厭他,甚至是恨他!
在這一刻,江南看著江嵐的眼神逐漸猩紅,拳頭緊握到止不住顫抖。
由愛生恨,以前他會因為江嵐的苛待心痛,因她的無視難過。
但從今往后,他對江嵐不會再有一絲在意,也不會再有一絲手軟。
因為在江南心里,她只代表著敵人而非母親!她根本不配讓自己在意!
江南沖著江嵐嗤笑:“不管江教授今天打算怎么誣陷我,總之我奉陪到底。請你把舉報我作弊的證據實實在在得拿出來,我愿意配合學校的一切調查,但如果不是,那也請江教授為自己的行為道歉!否則我就要讓警察過來主持公道!”
江嵐的眼睛瞬間變得猩紅:“無法無天!你簡直無法無天了,這就是你的家教嗎!誰讓你這么質問長輩的!”
“不好意思,我跟沒爸沒媽也沒什么兩樣,的確沒什么家教!”
江南毫不相讓。
吳風止攔住了他,直接走到了江南身前:“不要因為別人不公的待遇質疑自己,我很清楚你是個非常好非常有教養的孩子!”
他轉頭直視江嵐:“江教授,講來講去你還是沒有別的證據。我把話放在這里,如果你只是憑借空口白牙就想把作弊的罪名栽贓到我們師徒頭上,別說江南了,這事我也不會放過你!造謠生事是違法的江教授不會不知道,這件事你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江嵐站在會議室中央,明明是最中心的位置,但看著周圍人投過來鄙夷的眼神,她卻覺得自己仿佛是被眾人審判的罪犯。
她的額頭沁出了滴滴冷汗,想要想盡辦法再找些證據。
但想來想去她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
她舉報江南的基本邏輯就是以他的成績不可能做出那么大的成就,但是顧校長和孟良藝雙雙作保,加上江南之前的實驗申請佐證,這一點現在直接被推翻,她的舉證也就沒了根據。
“我……我要再查一下,這件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有證據的,收集好證據后我會徹底查清楚這件事!”
倉惶得看著手里的資料,想到沈**說的親耳聽到江南說的話,江嵐眼睛一亮,扔下所有人就往外跑去。
她走之后,所有人都肉眼可見得松了一口氣。
這些教授自覺不方便管人家母子的家務事,但是江嵐這事干的著實離譜!他們在一旁看著都十分生氣!
顧老走到江南身邊樂呵呵得問:“小同學,那么多實驗數據你是怎么處理的。”
世人都以為理工科實驗才是重中之重,不少學生甚至把精力主要用來做實驗。
但事實上這是本末倒置,沒有充分的理論基礎,做實驗就只是空中樓閣!
江嵐雖然苛待江南,不過那么大的數據量倒陰錯陽差為江南打了堅實的基礎。
論案頭工作,恐怕沒有幾個學生能比得上江南。
“那時候實驗室的所有論文都是我處理,我會大概得把它們分類,直接畫出思維導圖把她們需要的數據調出來。前幾十本看著還有些費勁,到后面好像就練出來了,差不多兩天就能拆完一本。”
“難得啊。”
顧釗拍了拍江南的肩膀,而后無奈得搖搖頭:“丟了西瓜撿了芝麻,以后江嵐早晚會后悔的。”
“你抄襲這件事我是不相信的,只是這種謠言校方也管不了。但我可以向你承諾,以后一旦有了證據,學校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好!”
江南重重得點頭,眼里全是滿滿的感激。
交代了李欣然兩句話后,校長轉身離開了,剩下的教授老師們卻沒跟著走,反而一個個走到了江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