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辭愣住,看著少年,一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腸太過硬了。
戰(zhàn)爭自古以來就是政客之間的拼殺,他們提供武器,提供食物,普通百姓作為犧牲品。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政客們握手言和。
商人們滿載而歸。
只有窮人在布滿傷痕的焦土中尋找孩子的墳?zāi)埂?/p>
季辭沉默片刻,忽然伸手:“上來。”
少年愣住了。
“不想死就上來?!奔巨o不耐煩道,“還是你想等追兵把你抓回去軍法處置?”
少年慌忙爬上馬背。
手足無措的靠在少女的后背,血腥味傳到鼻尖,少年擔(dān)憂的看了一眼少女。
季辭一夾馬腹,黑馬再次飛奔起來。
夜風(fēng)呼嘯,季辭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少年耳中:“叫什么名字?”
“燕、燕小七...”
“會養(yǎng)馬嗎?”
“會!我家世代都是馬夫!”
季辭嘴角微揚:“很好,以后你就跟著我養(yǎng)馬?!?/p>
她心里盤算著,這次不僅偷了馬,還撿了個馬夫,甚至可能得到重要軍情。
東方即白要是知道了,定會夸她能干。
想到那人可能露出的笑容,季辭的心情莫名愉悅起來,連肩上的箭傷都不覺得疼了。
肩上閃著綠光,治愈她的肩傷。
遠(yuǎn)處,朝陽正冉冉升起,照亮了她回歸的路。
季辭帶著燕小七在雁門關(guān)外停下休整。
她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實在是鐵打的身子也有些受不住了。
茶棚中,燕小七坐在季辭的身邊,頭埋得低低的,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姑娘,我不是北狄人,我是漢人,我被他們抓去養(yǎng)馬的。”
燕小七抓著自己的衣角,不敢抬頭。
“都將你帶出來了,你怕什么。”
季辭提起水壺,往嘴里灌了幾口。
水里混著土味,實在不好喝。
她將水壺放下,從馬背上取下水囊,這是她放的靈泉水。
痛飲幾口,召來阿青,又給阿青倒了一碗。
阿青喝完又搖尾巴,喝了四五碗后,阿青才躺在季辭的腳邊。
“姑娘,我真的可以跟著你嗎?”
燕小七不確定,他覺得這樣有本事的人,是不能看到渺小到塵埃里的他的。
季辭給燕小七倒了一碗水,推到他的面前:“帶你回去,你要告訴我北狄人其余的馬養(yǎng)在哪里了?”
燕小七眼睛亮的嚇人,透漏著清澈的愚蠢。
“我這就可以告訴姑娘?!?/p>
“也不怕我是壞人?”
“姑娘這么好看,肯定不會是壞人?!?/p>
燕小七脫口而出。
隨即他又低下頭,不敢看季辭。
三觀跟著五官跑,這個孩子得好好教教才行。
季辭又裝作從馬背上的布兜掏出肉干,實則是從空間中拿出來的,扔給了燕小七幾塊。
“吃吧,吃完上路?!?/p>
燕小七接過肉干,放在嘴中輕咬。
季辭帶著燕小七找了一處客棧,兩人一人一間。
燕小七說了幾處北狄人的馬場,季辭記下位置后,就回房休息。
讓阿青半夜喊她起床。
夜黑風(fēng)高,正適合干壞事。
提到干壞事,季辭就有使不完的牛勁。
入夜,季辭一身夜行衣,架著黑馬出去,懷中抱著阿青。
北狄人的馬場分布很遠(yuǎn),季辭一晚上要都跑完,還是要費一些功夫。
今晚只能偷一個馬場。
這次有了經(jīng)驗,季辭也不迷暈巡邏士兵了,直接迷暈馬匹。
橫豎馬匹都是躺著睡覺的,暈不暈的,也看不出來。
一晚上在臭烘烘的馬場將所有的馬都偷走。
一共四百七十四匹馬。
季辭十分滿意這次的收獲,這樣偷下去,給東方即白能偷出來一個一萬人的騎兵營。
看著夜色,季辭覺得應(yīng)該還可以再偷一處。
說干就干,架馬奔走,第二處的馬場規(guī)模不大,只有百匹馬。
全部收走后,季辭架馬從山中回城。
空間中,馬匹突然換了位置,紛紛不安,但看到靈泉后,又都涌在靈泉跟前,大口大口的喝著靈泉水。
小型的馬場里面,基本都是母馬。
這些馬匹肚子里都是小馬駒,一直被細(xì)心照料。
但外面的草料,哪里比得上空間中靈泉澆灌的青草。
母馬到了這里,絲毫沒有不適應(yīng),反而在草場撒歡。
馬匹多起來,難免會有看對眼的,不少母馬已經(jīng)有孕,過不了多久,空間的馬就會多起來。
季辭完全不知道中情況,還在外面美滋滋想著去哪里偷馬。
現(xiàn)在偷馬,以后就能偷金偷銀了。
季辭躺在客棧的床上,美滋滋的看著滿山遍野的馬匹。
這些馬在空間養(yǎng)一個月,就會變得十分健壯,個頂個的是寶馬。
不知道東方即白看到這些,會不會感動呢。
他肯定會獎勵她很多好吃的!
想到東方即白,她的眉眼都帶著笑意。
阿青看著季辭花癡的模樣,輕哼一聲。
戀愛的酸臭味,比他的狗味還難聞。
季辭帶著燕小七往雁門關(guān)趕路,帶著燕小七,她沒有辦法用異能,只能給燕小七一匹馬,讓他跟在她的身后。
“姑娘,我們?nèi)ツ睦???/p>
燕小七架馬很穩(wěn),他不敢離季辭太遠(yuǎn),又不敢離她太近。
他覺得季辭像是天上孤寂的月亮,跟在她的身邊已經(jīng)是恩賜,他又怎么敢靠得太近褻瀆月亮。
“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