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神魔 第17章 冰火交鋒，情緒煉心

晨霧未散時，云芷的聲音已穿透林焰院落的竹簾。

“林焰，隨我去演武場。”

少女素白衣袂被山風(fēng)掀起一角，腕間銀鈴輕響。

林焰抬眼便見她手中浮著七枚菱形冰晶，每枚冰晶表面都流轉(zhuǎn)著幽藍微光——正是七情煉心陣的陣眼。

他起身拂去衣擺草屑，目光掃過云芷腰間懸著的青玉劍穗。

那是青云宗內(nèi)門弟子的標(biāo)志，而他不過是剛?cè)胱谌碌耐忾T雜役。

“墨陽長老說你需要情緒淬煉。”云芷轉(zhuǎn)身時發(fā)尾掃過他鼻尖，帶起一縷冷梅香，“這陣能模擬七情極值，第一關(guān)，悲慟。”

演武場中央的青石臺已被冰晶覆蓋。

林焰足尖剛觸到冰面，便覺識海一沉。

黑暗如潮水涌來。

“阿焰，別怕。”

熟悉的女聲撞進耳膜。

林焰瞳孔驟縮——那是母親蘇婉的聲音！

他踉蹌著向前，模糊的光影里，女人正蹲下身，將一枚月光蛾玉佩系在八歲孩童的頸間。

“若有一日娘不在了，你要記得……”

“不！”林焰喉間發(fā)出破碎的低吼。

記憶里那夜的暴雨突然傾瀉而下，他看見自己縮在祠堂角落，聽著族老們冷笑“廢物”；看見父親被鎖鏈拖走時回頭的眼神，血珠順著嘴角砸在青石板上；看見母親最后一次摸他的頭，發(fā)間茉莉香混著血腥味，然后她轉(zhuǎn)身走向地牢方向，再未回來。

“采集進度：50%……可激活情緒共鳴強化。”

系統(tǒng)提示音像一把利刃劈開混沌。

林焰猛地攥住胸口玉佩，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能清晰感覺到，周圍彌漫的哀傷正順著毛孔往體內(nèi)鉆，那些屬于陣中幻象的、屬于他自己的、甚至屬于云芷的——不，云芷的情緒太淡，像裹在冰里的細(xì)針。

“夠了！”他暴喝一聲，識海深處傳來黑龍的低吟。

幻象突然扭曲，蘇婉的身影如被風(fēng)吹散的紙人，碎成千萬點星芒。

冰面“咔嚓”裂開細(xì)紋。

云芷指尖的冰晶驟然收縮，她眼底閃過訝色：“你……竟能主動切斷幻象？”

林焰踉蹌著扶住冰臺邊緣，額角冷汗滴在冰面上，瞬間凝成冰晶：“我娘還活著，我不需要回憶。”

他話音未落，演武場外圍突然傳來喧嘩。

“長老！林焰他練的根本不是情緒引導(dǎo)術(shù)，是邪術(shù)！”

趙無極大步闖進來，腰間外門弟子的木牌撞得叮當(dāng)響。

他臉色漲紅，目光掃過林焰時閃過怨毒：“我親眼看見他吸收別人的情緒！這和噬魂妖術(shù)有什么區(qū)別？”

墨陽真人的身影從演武場后方轉(zhuǎn)出，手中茶盞騰起裊裊白霧。

他瞥了眼趙無極，又看向林焰：“趙師弟說的，你可承認(rèn)？”

林焰垂眸，掌心還殘留著剛才吸收情緒時的灼熱：“我練的是長老給的情緒共鳴術(shù)。”

“放肆！”趙無極往前一步，指尖幾乎戳到林焰鼻尖，“你當(dāng)青云宗是你家地牢？敢用邪術(shù)惑眾——”

“趙師弟。”墨陽突然放下茶盞，瓷片相撞的脆響驚得眾人噤聲。

他目光如刀割過趙無極發(fā)顫的指尖：“你為何對他如此執(zhí)著？昨日在后山，你與誰見面了？”

趙無極喉結(jié)滾動，額頭瞬間冒出冷汗。

他張了張嘴，卻只發(fā)出“我……我”的斷續(xù)音節(jié)。

“回去吧。”墨陽重新端起茶盞，語氣突然溫和，“告訴你的主子，青云宗的陣眼，不是誰都能撬動的。”

趙無極大步后退，轉(zhuǎn)身時撞翻了演武場邊的石凳。

林焰望著他發(fā)顫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他后頸有一道暗紅印記——像是被什么灼燒過的痕跡。

“繼續(xù)試煉。”云芷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她指尖冰晶重新亮起，這一次，冰面騰起的不再是冷霧，而是翻涌的赤焰。

“第三關(guān)，怒火焚心。”

熱浪裹著焦糊味撲面而來。

林焰感覺有團火在丹田燒起來，那是屬于他的憤怒——被污蔑時的不甘，被輕視時的憋屈，還有每次想起母親時蝕骨的疼。

“采集進度：80%……可嘗試情緒反制。”

系統(tǒng)提示音剛落，他的目光便鎖定了場外的趙無極。

那家伙正躲在人群后瞪著他，眼底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針。

林焰深吸一口氣，順著那股怨毒的情緒線，在識海中勾勒出一道幻影——

“林震海？”他突然低喝。

趙無極渾身劇震，瞳孔驟然收縮。

人群中傳來抽氣聲，因為他們分明看見，趙無極大張著嘴，卻發(fā)出了另一個蒼老男人的聲音：“小雜種，你敢——”

“趙師弟這是怎么了？”云芷挑眉，指尖冰晶輕顫，赤焰瞬間熄滅。

趙無極猛地捂住嘴，臉色慘白如紙。

他踉蹌后退，撞翻了三四個外門弟子，最后跌坐在地，褲腳滲出暗黃水漬——他失禁了。

“試煉通過。”云芷收回冰晶，眼底難得浮起笑意，“林焰，你比我想象中更會‘利用’情緒。”

夕陽將演武場染成金紅色時，林焰獨自坐在后山老槐樹下。

他摸出墨陽給的玉簡，指尖觸到玉面時，父親的聲音又在識海響起：“黑水地牢之下，藏著真正的‘噬魂’秘密。”

山風(fēng)掀起他的衣擺，露出腰間那枚月光蛾玉佩。

玉佩內(nèi)側(cè)，不知何時多了道極細(xì)的刻痕——像是龍爪抓過的印記。

“原來，我能主動引導(dǎo)情緒……”他望著天邊漸沉的夕陽，喉間溢出低笑，“這才是噬魂黑龍真正的力量。”

山巔之上，墨陽真人負(fù)手而立。

他望著林焰的方向，袖中指尖微微發(fā)顫——方才在試煉陣中，他分明感知到，那孩子體內(nèi)的黑龍封印，又裂開了一道縫。

“有些真相，終究要由他自己揭開。”他輕聲喃喃，目光投向宗門最深處的藏書閣，那里的守閣獸，今夜怕是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