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泉望著這深不見底的深坑,沿著崖壁緩慢行走。
“鎖龍井?”
他雙目瞇起,向著下方看去,可云霧之下只有一片漆黑。
金泉也沒有多嘴問什么,只是快速跟著羅獸,一路穿過,直至來到一個巨大的鎖鏈面前。
這鎖鏈粗如人腰,其上銹跡斑斑,靜靜垂蕩如鎖龍井深坑之內。
羅獸朝這鎖鏈微微躬身,開口道:
“趙長老,鎖龍井外一切如常,你說的山巖崩口我現在前去處理。”
他說完一切如常,好似對著的便是這一根死物鐵鏈。
羅獸長出一口氣,然后直接繞著鐵鏈走了過去。
只是在金泉經過之時,金泉瞬間瞳孔一縮,全身骨骼發出噼啪作響,一股恐怖的重壓瞬間臨身。
他的膝蓋一曲,幾乎就要直接跪下來。
下一刻,金泉雙目焰火飛涌,一聲鳥啼從他后背傳來,一只火焰大鳥從他身上沖天而起。
瞬間金泉身上的壓力一松,快速抬頭看去,就見一把三尺青峰正懸浮在他頭頂。
一只大鳥拖著長長的尾翎纏繞在這青峰之上,死死抵御著這劍上傳來的威壓。
“小小年紀,將火之意境修到如此境地,當真可畏。”
突然之間,一道蒼老而又沙啞的聲音傳來,那聲音猶如被歲月磨礪過一般,帶著一種沉甸的沉穩。
金泉猛然側頭看去,驚訝的看見那根巨大的鎖鏈中間竟然開始透明。
原本通體都是金屬質感的鎖鏈有兩個鏈扣變得如玻璃一般,再次扭曲變換,那玻璃般的鎖鏈也開始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盤膝在那鎖鏈的中間,他身上兩把劍環繞,氣息拉扯著鎖鏈。
像是這根巨大的鎖鏈早就斷開,而續上的正是這個老人。
旁邊的羅獸也是強咽一口口水,震驚的看著和那把飛劍對峙的火焰飛鳥。
金泉深吸一口氣,不卑不亢的朝這白發老人抱拳拱手:
“晚輩鐘錘見過趙長老。”
那老人輕捋胡須,原本落在金泉頭頂的飛劍快速飛回,三把飛劍在他身旁環繞:
“是否是老夫待在這鎖龍井太久,宗門出現如此天驕,我竟一無所知。”
“哪個峰的?”
他顯得極為慈眉善目,很是贊賞的看著金泉。
“弟子尚是外門弟子,不過日后應當會進入煉器峰。”
“煉器峰?”老人眉頭微皺,隨后有些惋惜。
“你應該去火靈峰,那里更適合你。”
金泉看著眼前的老頭,以及那根鎖鏈:
“晚輩志在煉器,不在打打殺殺。”
隨后他手一揮,頭頂的火焰飛鳥飛回體內:
“火,對我而言只是輔助的器物罷了。”
金泉的話讓這白發老者目露精光,這無疑是在告訴他,在他的煉器天賦面前,火之意境不過是小道而已。
他突然哈哈一笑:
“后生可畏。”
隨后他手一揮,一塊漆黑的石頭飛掠而來,金泉隨手接住。
入手一片冰涼,宛若萬年寒冰。
幾乎在接觸的瞬間,金泉眉心忍不住的疼痛,一股恐怖的記憶涌來,這記憶滔天如海,像是要直接將他淹沒一般。
無數煉器知識閃爍而過。
求知、探索、試驗......
鐘錘好像對著這塊石頭有過無數年的探究,金泉能感覺他的煉器造詣在瘋狂增長,剎那間像是跨越無數個等級。
片刻之后他長吐一口氣,低頭一看,這不是石頭,而是一截斷裂金屬碎片。
白發老頭低頭看了眼垂入山谷的巨大鎖鏈:
“這縛龍鎖斷了有些年頭了。”
他笑著朝金泉道:
“若是你能將這斷口接上,宗門要記你恩情。”
金泉摸索著手中的黑色金屬,看著眼前用身軀接續這根巨大鎖鏈的白發老頭:
“敢問趙長老,鎖龍井,鎖的真的是龍嗎?”
趙長老笑了笑:
“是龍,也可以說是秘境,日后你會進去的。”
金泉瞳孔一震,竟然真的是龍,可又說是秘境,隨后他的眉頭緊緊蹙起。
他知道這世界的秘境就類似次元,而神使就是在次元中出來的。
而這宗門之內,竟然還有這樣一個秘境。
他看著手中的石頭,隨后微微搖頭,他只有七天時間,可從記憶里知道,要想修復這縛龍鎖需要海量的靈材和大量的時間。
七天根本不夠。
他朝白發老頭抱拳道:
“謝長老厚愛,晚輩定當竭盡全力。”
老者給他這東西,顯然是希望金泉日后修煉有成,來接這縛龍索。
白發老頭看了眼通道的方向:
“你們要去碑林,為何不走正門,反而來這禁地?”
羅獸脖子一縮,嘴巴有些結巴:
“趙長老,我....我們失去修崩口的。”
白發老者嘴角輕笑,隨后整個人開始緩緩消失,重新化作兩節鎖鏈。
“下不為例。”
羅獸身體一抖,朝金泉快速使了個眼色,然后快步離去。
金泉緊隨其后,七拐八繞之下,鉆過幾個隧洞,空間豁然開朗,進入一片石林。
這時羅獸才大大松了一口氣,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金泉:
“你竟然擋住了趙長老的劍!”
金泉想到之前那恐怖的威壓,搖了下頭:
“運氣好。”
羅獸一陣晃頭:
“這可不是運氣,趙長今長老可是當年的御劍峰峰主,之后鎮守鎖龍井。”
“論攻伐,他那三把飛劍,整個大陸都沒幾個人能扛住。”
金泉打量著眼前的場景,滿地橫七豎八的石頭,呈各種造型排列,堆滿了整個曠野。
“趙長老不可能對我這個小輩用全力的。”
說著他指了指前面:
“礁風碑在里面嗎?”
羅獸上下打量著金泉,他現在可是完全不敢將他當做外門弟子來看了。
“在。”他快速領著金泉來到一個漆黑的巨石面前。
“這就是。”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蒲團還想介紹,就見金泉上前一摸。
金泉身上剎那閃過一絲恐怖的風浪,這風吹過如火焰灼身,直接將羅獸吹的發絲倒卷,連連后退,直至猛然撞到一塊大石,將大石頭直接撞的翻倒之上才停下。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盯著金泉:
“你你你.....”
一時間口中語無倫次,只是手指一直連點。
而金泉在這一瞬間,關于風神劍道的感悟瞬間暴漲。
“炎熱與生命,破壞與新生。”
“焦土之風帶來干旱和毀滅,但它也能賦予逆境中的勃發。”
“焦風碑....”
他微微握拳,就見他拳上的散發一股灰黑色的旋風,金泉雙目閃過一絲精光:
“我,好像能用那一招了.......”
船長送給他那招神技【天災風劫】自他得到傳承,就如同灰黑色般,無論什么條件都無法將技能使出。
但現在他可以用了。
這是他見過唯一一個可以壓制元素化的技能。
當時船長揮劍,那風猶如時間磨盤,竟然將幽熒的黑暗泯滅,重新封在了一口新的深淵之井內。
“朽災之風,得見歲月門檻。”
當他拿到這個風意感悟時,來這個魔窟意義其實已經算是完成了。
正當他準備招呼羅獸離開的時候,卻是眼神一愣,在羅獸撞開的巨石之后,盤膝在蒲團上一個女子。
女子只是背影對著他們,同樣在感悟著一塊石碑。
石碑通體透明,一個極為古老的篆字在上方雕刻。
“空。”
金泉卻沒看這石碑,而是看向這女子頭上,怨靈花正在她頭上隨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