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快,別要了,快走!”
何仕一把將一個中年人的包袱直接甩飛,然后拉著他便快速跑出屋子。
“車子在鎮口,別帶東西了,你要命還是要這些破東西?”
中年人神色也有些慌張,最后還是在墻上的掛鉤拿了一把斧子。
整個小鎮一片慌張,所有人都帶著大包小包四處逃竄,何仕腳步帶風,幾乎是拎著那中年人快速在人群中穿梭。
很快便將中年人塞進了車里。
“我女兒!我女兒還有女婿還沒回來,我,我得去接他們!”
何仕不由嘬了下牙花,最后有些無可奈何:
“何木老哥,現在是什么時候了,獸潮馬上來,再不走我們都得死。”
可推著車門的何木卻是聲音有些顫抖:
“不,不行,要不你們走吧,我女兒死了,我也沒活著下去的意義了。”
“替我謝謝幾位大人了,幽靈船一別還能想到我。“
何仕嘆了一口氣,來接何木主要是葉蓮的想法。
這個經理向來喜歡揣摩老板心思,至少在她看來,若是能在獸潮中救下何木,等金老板回來或許是一個功績。
至少會被夸上那么一句周全。
別人又不知道何木住在哪里,最后這個活就落在了他這個曾經送何木回去的車管頭上。
何仕肌肉一鼓,強行將車門按上:
“媽的,真是領導一句話,屬下跑斷腿。”
他朝何木道:
“你先走,我見過你女兒,我去找,你太慢了。”
“他們在哪?!”
何木看著他突然兇起來的模樣原本想要繼續推開門的手一頓:
“在,在,我女婿在小鎮北邊的獸肉屠宰場,這個點,我女兒也應該買完菜去接他下班了。”
何仕點了點頭連續拍了幾下車門,鐵皮砰砰作響,朝車里喊道:
“發車!!”
隨后轉身重新朝小鎮內跑去。
那輛重卡滴了兩下喇叭,引擎轟鳴,揚起黃沙快速朝遠處駛去。
小鎮內此時更亂了,烏泱泱的擠竄,驢、馬、騾子、板車,這條主街道感覺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了。
他靠著店鋪墻邊將一個個擋路的人撕開:
“擠擠擠,擠個屁,滾!”
他一邊扔人一邊逆流而上,那些逃難的人想要咒罵可抬頭一看何仕那兇神惡煞的樣子,一看就是職業者,頓時脖子縮了起來。
“哐當!”
他將一個攔路的胖子扯開,這胖子一個趔趄,直接撞開了旁邊店鋪的門扉一下滾了進去。
何仕下意識朝里面看了一眼,就見里面是個吧臺,吧臺對坐著一男一女。
他們兩個都端著酒杯朝他和地上被他扔進店里的胖子看了過來。
何仕本來就有些煩躁,見里面這么愜意,頓時朝著吧臺一對男女便吼道:
“看什么看?!”
“草,真他馬的舒坦,還在這喝小酒。”
“獸潮來了,等死吧你們。”
“還不快逃!!”
他用力踹了一腳這酒館的木門。
嘭的一聲,直接將半扇門給踢碎了,隨后繼續扯開行人朝小鎮北邊快速而去。
原本將杯子送到嘴邊的曼靈有些無趣的將酒杯放了下來:
“前輩,界靈預警,有神使已經突破了九階。”
“圣城還是希望你能回去。”
“您知道,‘羅骨赴身大陣’以圣級為養料,若是沒有您在,哪怕整個元素圣城的圣級也耗不了多久。”
楚驚鴻朝躺在地上的胖子擺了擺手,胖子有些歉意的快速爬了起來然后跑了出去。
他瞥了一眼曼靈:
“誰讓你過來的?”
“呵,跑去當陣眼?我可沒原諒你們當初把我趕出元素圣城的事。”
曼靈猶豫的一下:
“元素教會,當然我也希望前輩能回去,而且我爺爺也默許了。”
說著她的儲物戒指光芒一閃,取出了一份信放在了吧臺上:
“這是我爺爺給您寫的信,里面可能有當年否定您成立圣光教會的原因吧。”
“希望在大敵當前,您能放下一些間隙。”
楚驚鴻并沒有去拿桌上的信件,而是手指敲擊著臺面,臉上有些不屑:
“若是當年圣光教會成立,老子早入九階了。”
“現在遇見神使又想到我了。”
曼靈臉上抽了抽,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話,隨后表情凝重的轉移了下話題:
“和飛鷹帝國的傳送陣亮了,只出來幾個年輕人。”
“飛鷹帝國高層已經沒了,這波獸潮之后,這個帝國或許會徹底消失。”
楚驚鴻手微微一頓,知道曼靈的意思,再怎么轉話題無非還是說情況緊急讓他回去。
他一口喝完杯中的雞尾酒:
“元素圣城相比其他兩個帝國都是書呆子,權利**小上很多。”
“你爺爺手持真理之書,加上禁咒大陣,那個九階真的去了元素圣城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曼靈皺了下眉頭:
“可這兩個帝國都不是能算是外力而亡,準確來說是內部被神使寄生最后崩壞。”
“我的傷證明元素圣城內部是有神使的,但是前段時間圣城用怨靈沙排查了所有人。”
“您猜怎么樣?”
她舉起杯子抿了一口,繼續道:
“沒有,整個元素圣城一個神使寄生獸都沒有。”
“我倒是寧愿查出來幾頭,好讓我泄泄憤,可一個也沒有。”
“而且天變之后,整個元素圣城依舊風平浪靜,甚至比以前都和諧了,連教派理念都爭論的少了。”
“元素圣城的這個神使,比天啟和飛鷹的神使更穩健難纏。”
“甚至現在連到底有幾個都一無所知。”
楚驚鴻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倒是顯得有些意外,眼神瞇了起來:
“這么快就解決了怨靈沙的問題么。”
曼靈看著楚驚鴻,似乎在等他一個回答。
可隨后卻見楚驚鴻同樣擺了擺手:
“你走吧。”
“和那伙人合作我還不如去找別人靠譜。”
曼靈神色有些愕然:
“別人?”
就見楚驚鴻從凳子上下來,將曼靈和自己的酒杯都收了起來,隨手扔在了一個盤子里:
“那個瞎子解了心魔,踏入九階是遲早的事。”
他用抹布擦了擦臺面,然后看著曼靈:
“我覺得我輔助一個九階劍圣,就沒有砍不死的神使。”
曼靈神色一怔,恍然想到當初和金泉在這里聊到過的劍圣,不由苦笑了一聲:
“看來前輩早有打算。”
楚驚鴻也擺了擺手:
“走吧走吧,我還要修門呢。”
他看著之前被何仕踢壞的門有些無語,好在那人雖然兇但也是好心,不然鐵定把他腦袋掛門上。
曼靈聞言整個背一勾,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媽的,你來談,你來談,你有個卵用。”
“說老娘沒禮儀沒大沒小讓人不喜,你喜你喜。”
“下次別出來裝逼了,古董女人。”
她從凳子上跳了下來,便開始罵罵咧咧。
可隨后她的神情溫婉起來,臉上閃過羞紅:
“是這位前輩早有決定,并不是我談的有問題。”
緊接著她的臉上浮現一絲不屑:
“菜就是菜,別在這里找借口。”
“.............”
楚驚鴻收拾著桌面,聽著突然和自己對罵的曼靈不由搖了搖頭。
隨后目光便停留在吧臺上的信件上,他拿了起來便要隨手扔進垃圾桶。
可看著上面‘楚驚鴻親啟’幾個字不由手停了下來。
他隨手拆開信件,隨后眉頭一凝。
轉頭朝門口喊道:
“等等!”
還在自己罵自己的曼靈有些疑惑的轉過了頭。
就見楚驚鴻舉了舉這個信封道:
“你們兩個看過這個信了嗎?”
曼靈連續搖了兩遍頭,就見她聳了下肩:
“我就是送信的,怎么?我爺爺噴你了嗎?”
楚驚鴻敲了敲眉心問道:
“你們現在去哪?”
曼靈手中一轉,一根法杖在手中旋轉:
“你瞅瞅外面這樣子,當然是殺獸潮去,還能干嘛?”
楚驚鴻笑了笑,指著地面一堆木屑:
“門踢壞了,看來這個店鋪注定要關門。”
曼靈眼睛一亮:
“你要和我們回元素圣城?”
卻見楚驚鴻將信拍在了桌子上:
“不,我要當一個旅團的導游!”
說著便背負著雙手,從曼靈身前走出了大門。
曼靈看著楚驚鴻的背影,眉毛篡成八字,一臉疑惑,隨后臉上滿是傲慢:
“瞧,老娘牛逼不?古董女人。”
說著一拉那剩下的一半大門,同樣大步而出。
她拉門的動作在酒館內卷起了一陣旋風,風吹過吧臺。
將吧臺上那張信紙高高卷起,然后信紙緩緩搖曳落在了地面。
陽光透過大門,將信紙上的幾行毛筆字照的異常清晰:
“神使之災,血海遮天,炎火肆虐,詭語亂世。破此困局,唯望少年。”
“幽冥深淵,瘴氣噬人,難以久存,圣牧負圣印,迷瘴可驅。”
“啟程!”
“望楚兄,代為少年之師。”
“覓燈塔之神,馭幽靈船,入深淵,爭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