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是一只流浪狗,從記事開始,他就一直在外面流浪,從來沒有見過爸爸媽媽。
但這并不妨礙,他長大后,因著健碩的身軀,鋒利的牙齒,很快就將這塊的狗給打了個遍,一舉成名,在這個城市里,享有了一塊很大且富饒的地盤。
最起碼......這里的垃圾桶里肉還是蠻多的。
他是一只知足的小狗。
今晚的雨比往常更大一些,澤用身體貼著墻根走,嘴里叼著一塊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醬豬蹄,他今天的運氣格外的好,這個豬蹄只被人吃了一兩口,上面還有著許多肉,雖然不足以讓他吃飽,但也夠讓小狗打打牙祭了。
但很快,他警惕的站在了原地,空氣中傳來了一聲幼崽細聲細氣的聲音。
他鼻尖在雨中嗅了嗅,鎖定了位置,大步朝著那里跑了過去。
他剛到地方,就看見一個白團子骨碌碌的在地上滾,好不容易停下了,露出濕漉漉的臉,耳朵也折著,一臉懵懵的樣子。
有點可愛。
這是澤的第一想法。
這只幼崽好小,看上去還沒有他的爪子大。
澤站在原地看了會兒,眼見著那只白團子踉踉蹌蹌的想要往外爬,在他的不遠處,就是幾階對小貓來說很高的臺階。
澤猶豫了一下,將嘴里叼著的豬蹄放在地上,朝著那白團子走了過去。
這小東西竟然還敢朝他哈氣,牙齒還沒米粒大,估計咬在他的爪子上,連皮都咬不破。
澤的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呼嚕聲,想要安撫這只幼崽。
但對方看上去十分驚恐,張牙舞爪的樣子讓澤覺得他好像更可愛了一點。
小狗甩了甩腦袋,將亂七八糟的想法給甩走。
這才注意到這只小貓瘦的嚇人,如果將他放在這兒,他會死的。
澤回頭看了一眼香噴噴的豬蹄,又看了一眼瘦弱的小奶貓,他舔了舔鋒利的牙齒,最終還是走到了小貓跟前。
他低頭,銜住小奶貓的后頸皮,動作輕柔的生怕將小貓的皮膚給咬破了。
這只白團子輕的幾乎沒有重量,此刻一動不動,四肢耷拉著,尾巴軟軟地搭在了它的嘴角。
他身上的味道也香香的。
澤想了想,帶著這只小貓開始往家的方向狂奔。
他的家是一處廢棄工地,這里已經被棄置了好幾年,很快就成了野狗野貓的地盤,澤來了之后,將這里盤懸的野狗給打跑了,所以這里就成了他的地盤。
他在外面搜尋了好些人類的舊衣服和不要的坐墊,將自己的窩給墊的軟乎乎的,很舒服。
小貓應該會喜歡的。
他一邊想著,一邊動作輕巧的叼著小貓走了進來,沒有發出一丁點響動。
在他視線的不遠處,有一只大黃狗正趴在地上喘氣。
大黃狗叫秤砣,年輕的時候在鄉下給主人看家護院,后來主人家生了孩子,就不要他了,將他帶去了市集上賣狗肉,被一個包工頭看中了他的身量,買下來,用來看守工地。
如此又是幾年,可后來工程垮了,錢遲遲發不下來,工人們一個個撂挑子不干撤離了這里。
秤砣被遺忘了。
他在這里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有人來帶他回家。
剛開始,他還會三天兩頭的去街上轉轉,試圖被人類看中,帶回家看家護院,可在后來,他年紀大了,胡須花白,走的時間長了,腿都開始打哆嗦,他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也正是因為他的年紀大了,澤將這里的野狗都趕走了,唯獨留下了秤砣。
秤砣聽到動靜,懶洋洋的翻了個身,肚皮朝上的看了澤一眼,下一秒,他眼睛一亮,猛地翻了過來身道:“呦,你今兒改口味了?”
他用鼻子嗅了嗅,有些嫌棄的說:“這貓崽兒太小了,看上去還不夠你塞牙縫的。”
澤沒理他,他小心翼翼的把小貓放在了自己的窩里,用鼻尖拱了拱。
小貓在夢中抽搐了一下,發出了極其細小的嗚咽聲,澤低頭用粗糙的舌頭開始給小貓洗臉。
秤砣也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活的?”
“嗯。”
澤低低應了一聲,也爬上了床,將小貓圈在自己的懷里,企圖給他保暖。
秤砣看出來澤沒有要吃這只小貓的意思,他咂了咂嘴,耳朵抖了抖:“這樣不行,這小家伙快死了。”
澤身子都僵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抬頭問:“為什么?”
“你看他那肚子,扁扁的,應該是好久沒有吃過東西,快餓死了,他現在要吃東西。”
澤低頭看了看,用溫熱的舌頭在小貓的肚子上舔了舔。
那里凹陷的厲害,薄薄的一層皮貼著肋骨。
澤起身從窩里爬了出來,秤砣趁機將腦袋伸了過去,鼻尖貼在小貓的臉上,嗅了嗅這才說道:“他很小,你要去找軟軟的東西給他吃,別拿那些骨頭,他啃不動不說,骨頭碴子還有可能扎壞他的腸子。”
澤沒吭聲,只是身后的尾巴有些焦躁的晃來晃去,秤砣被他的尾巴給掃了一下,自覺沒趣的打了個噴嚏,趴在窩旁邊打了個哈欠:“你去找吧,我幫你看著他。”
澤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轉身跑進了雨里。
他頂著雨,一路狂奔,穿過三條街,停在了一個寵物醫院的門口。
店里,前臺已經下班了,只有老板陸宴知正趴在桌上打盹,聽到動靜,他抬頭,對上的就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小澤啊,今天怎么來了?”
他笑了笑,習慣性的去抓柜臺上的凍干袋子,他跟這只狼青認識的時間可不短了,少說也有半年了,就連名字也是陸宴知給取的。
但這次卻與往常不同,澤并沒有搖著尾巴圍著他轉,而是走到貨架的旁邊坐了下去,耳朵壓的低低的,大爪子搭在一袋羊奶上,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嗚”。
陸宴知愣了愣,隨即有些好笑的摸了摸他的腦袋:“那是給小貓小狗喝的,你已經是只成年的大狗了。”
澤有些急了,忍不住用頭在男人的小腿上蹭了蹭。
陸宴知無奈的將羊奶拿了出來,嘴里說著:“好好好,我們小澤也是小狗狗呢,我給你剪開,哎哎哎!”
他話還沒有說完,蹲在地上的狼青已經兩只爪子扒著他的身體,整條狗都站了起來,狗嘴湊到他的手邊,叼著羊奶不松口。
陸宴知怕他牙齒太鋒利給弄撒了,也沒跟他搶。順勢松了手。
澤將羊奶叼在嘴里,滿意的沖著男人搖了搖尾巴。
轉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好多寶寶問為啥找不到這本書了,解釋一下哈,因為前面回憶那段,寫了17歲的內容,所以……你們懂吧,已經在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