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然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他小臉煞白,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液浸濕。
他的身體還在不由自主的打著顫,連帶著牙齒也磕碰在一起,發(fā)出“咯咯”的響聲,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溫嘉然深呼吸了好幾次,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
【系統!系統!】
他在心中焦慮的呼喚著,好在系統這次沒有在裝死,熟悉的機械音傳來。
【我在?!?/p>
【我在那邊死了嗎?】
【沒有?!?/p>
溫嘉然猛地吐出一口氣,身體一軟仰面躺在了床上。
沒死就好。
如果真的連累著陸宴澤跟著他一起死了,溫嘉然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都過不太好了。
他沒有在說話,只是躺在床上,雙眼無聲的望著天花板,他在等自己的心跳逐漸平緩下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溫嘉然又問道。
【陸宴澤后來怎么樣了?】
【沒死?!?/p>
溫嘉然:“......”
多說幾個字會死嗎?
他想了想又問:“為什么那邊會有跟我表哥一模一樣的人?”
系統沒有回復,溫嘉然就這么靜靜的等著,一直等到他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系統才冷冰冰的回復。
【那邊是書中的虛擬世界,有時候會選用現實世界的人物樣貌投放在里面扮演npC,宿主可以放心,那個人與現實中的人沒有任何關聯。】
溫嘉然半信半疑,但也沒有證據來反駁,他緩緩坐起身,宿舍里靜悄悄的,室友們都不在。
他皺了皺眉,拿起手機一看,隨后發(fā)出一聲哀嚎:“我的早八!”
他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換好衣服便往外沖。
好在勉強趕上,溫嘉然氣喘吁吁的坐下,將學習以外的事情拋之腦后,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
當然......
那是不可能的。
整整一天,溫嘉然都心神不寧的,他在想那個讓他差點喪命的溺水事件,陸宴安這次可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他推下去的,也不知道會受到什么懲罰,陸父陸母應該沒有理由在包庇他吧。
他暗暗的想著。
只是......
溫嘉然想到一個最為關鍵的事情,他們這兩邊的流速不一樣,這里一天,那邊就過了十五天。
陸宴澤會怎么樣?
想到自己上次回來后再返回的時候,看見的那張寫滿了自己名字的紙,溫嘉然無端打了個寒顫。
陸宴澤他......
一定會很崩潰吧。
他要快點回去。
想通了這點,溫嘉然索性逃了下午的課,他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試圖讓自己快點入睡,以便于返回那個世界。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溫嘉然拿起來一看,是表哥的視頻電話。
他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表哥?怎么了?”
傅明堂的臉就這么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溫嘉然的心瞬間一緊。
只見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上去像是被什么東西暴打過一樣。
“也沒什么?!备得魈糜行┆q豫的指了指自己的臉、
“你發(fā)現什么了嗎?”
溫嘉然沉默了片刻,遲疑道:“你跟人打架了?”
傅明堂搖搖頭,他嘆了口氣,語氣溫和的說道:“沒有,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今天早上起來,就發(fā)現臉上多了這些傷口,還有這里......”
鏡頭不斷的往下,落在了傅明堂的膝蓋上,那里又黑又紫的腫的老高。
傅明堂還在抱怨:“我媽現在懷疑我們家里不干凈,今天還張羅著驅邪呢。”
溫嘉然的心在不斷的下沉,他想到了另一個世界被陳望暴打的傅明堂。
當時陳望打的......
好像就是臉吧。
想到這里,溫嘉然也沒有了說話的心思,他勉強擠出一抹笑:“沒想到小姨還信這個?”
“對啊,你是不知道......”
傅明堂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溫嘉然心里焦慮的不行。
系統明明說過兩個世界并沒有牽連,可是表哥身上無緣無故出現的傷,根本就是跟那個世界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在心中瘋狂的呼喚系統,系統卻開始裝死,一言不發(fā)。
溫嘉然摸了摸狂跳的心臟,心一橫,將手機給按了關機。
等表哥問起來就說手機沒電關機了吧。
他現在要去找到這件事的真相。
他一邊想著,一邊將手機放在床頭,自己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進入睡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迷迷瞪瞪的睡了過去,在醒來的時候,發(fā)現自己正坐在椅子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而他的對面坐著一個文質彬彬的醫(yī)生。
他看見醫(yī)生拿起桌上的病歷本輕輕翻了幾頁,然后抬起頭,目光溫和的看著他:“宴澤,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心里不太舒服?比如情緒低落,或者有時候會聽到一些別人聽不到的聲音?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溫嘉然有些怔愣,因為他發(fā)現他根本控制不了這具身體。
身體目前的主人還是陸宴澤,他聽見陸宴澤嗤笑一聲,然后吊兒郎當的說道:“沒有。”
醫(yī)生并不為此感到生氣,他抬了抬眼鏡繼續(xù)道:“可以跟我聊聊溫嘉然嗎?這是什么意思?他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東西?”
陸宴澤的聲音忽的就冷了下去:“溫嘉然?那是誰?我怎么知道?”
醫(yī)生直直的看著他,像是要看透陸宴澤的偽裝,他輕聲道:“既然你不知道,又為什么在紙上寫這三個字?還寫了那么多。”
陸宴澤不耐煩了,他猛地站了起來,身后的椅子在地上發(fā)出一道尖銳的摩擦聲。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可能就是寫著玩吧,你們管我呢?我說了我沒病,我也不需要看病?!?/p>
他說完后便摔門走了出去。
陸父陸母在外面就聽到了里面的爭執(zhí)聲,他們有些擔憂的看了陸宴澤一眼,如果溫嘉然沒有看錯的話,陸母的眼中甚至有著星星點點的淚光。
夫妻兩個走了進去,不知道在跟醫(yī)生交流著什么。
陸宴澤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他垂眸盯著地面。
七天了。
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
溫嘉然還是沒有出現。
他會不會不出現了?
這個念頭就像是扎根在了他的腦海里,他越不想去想,便越要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陸宴澤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那個......陸宴澤......”
陸宴澤的心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