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物呢?”
陳曉峰心中懼怕,忍不住問道。
“不知去向,應該是逃走了。”
劉峰看出陳曉峰的恐懼,道:“我已經讓下面的人挨家挨戶通知下去,晚上就別睡了,家中點上火堆,亮堂一些,熬過今夜就好了。”
等白天,就派人將此事上稟青石郡,自會有誅邪司的人過來處理。”
陳鐵山心中一凜。
誅邪司,在武朝專門處理鬼物邪祟,權力很大,地位極高,直接聽命于武王。
在武朝,只有各大州郡,才有誅邪司的人。
聽說,進入誅邪司的門檻,都要達到先天境!
陳鐵山輕舒一口氣,道:“既然有誅邪司的人過來,那鬼物必定難逃一死了。”
隨后,陳鐵山又想到什么,問道:“劉大人,你方才說周夫人昨夜施法,消耗太大……我這邊的狀況,可與此事有關?”
“呵呵。”
劉峰輕笑一聲,到:“陳館主聰明。”
說著,劉峰從懷中拿出一個沾血偶人,上面扎著十幾根銀針,遞給陳鐵山,道:“這是一種上古邪術,就是陳館主方才渾身劇痛的原因。”
陳鐵山接過來,看著這偶人身上的布料,猛然想起。
白天與費明爭斗之時,在兵器上,他輸了一招,被對方削掉一片衣角!
陳鐵山拔去木偶身上的銀針,解下那塊布料,在自己衣服上的破損地方一比。
嚴絲合縫!
這時候,陳鐵山也反應過來。
白天周家興師動眾,上門鬧那么一出,并非是真要與他們火拼,主要是為了這塊衣角!
“好生陰損狠毒的手段!”
陳鐵山臉色難看,咬牙切齒。
劉峰笑瞇瞇的說道:“若非見到這偶人與陳館主相關,我也不會在這深更半夜上門打擾,陳館主不會見怪吧?”
“不會,不會……”
陳鐵山剛回了兩句,見劉峰臉色不悅,立即反應過來。
劉峰此番上門,主要是來要好處的。
陳鐵山連忙賠笑道:“我們陳家還要多謝劉大人,今天沒什么準備,等明日我去劉大人府上登門道謝。”
劉峰聞言,才露出笑容,道:“好說好說,陳館主客氣了。”
陳鐵山問道:“請教大人,這偶人怎么處理?”
劉峰擺擺手:“燒了就行,那巫婆死了,邪術也就失效了。”
“劉大人,那周夫人什么來頭,怎么懂得這種邪術?”
陳鐵山忍不住問道。
他行走江湖多年,也沒見過這般防不勝防的詭異手段。
劉峰臉色微變,猶豫片刻,給陳鐵山一個眼神。
陳鐵山會意,連忙湊上前去。
劉峰四下看了一眼,附耳小聲道:“天下懂得這種邪術的只有巫族人,咱們武朝的誅邪司,除了誅殺邪祟鬼物,還有個含義,就是誅殺巫族!
我聽說,先王之死,都與此有關。”
陳鐵山面露震驚。
劉峰又道:“你算是受害者,跟你說一聲也無妨,但不要將此事傳出去。”
“巫族人如何分辨?”
陳鐵山又問道。
劉峰道:“巫族看著與咱們一樣,隱藏在人群中,很難覺察出來。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這些年來,巫族余孽在武朝已經被清掃的差不多了。倒沒想到,還有一個隱藏在咱們柳溪鎮。”
陳鐵山連忙說道:“這都多虧了劉大人火眼金睛,目光如炬。”
劉峰聽得很是受用,想到這件大功落在自己頭上,不禁笑道:“呵呵,職責所在,分內之事。”
“對了,聽說陸家那個小兒子在你這?”
劉峰又問道。
陳鐵山道:“對,陸白母子都在我這。”
劉峰道:“等找機會,你跟他們母子說一聲吧,陸家之禍,應該就是這周夫人所為。
陸子恒、陸子遠兩家,畢竟還有個血脈幸存下來,香火未斷,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陳鐵山連連應是。
劉峰并未多呆,匆匆離去。
陳鐵山原本被周家鬧鬼之事震驚,還沒來得及多想。
方才經劉峰提醒,他突然想到了陸白!
旁人對陸白不了解。
可他知道陸白的實力,也見識過陸白的可怕手段。
今晚的事,會不會與他有關?
轉念至此,陳鐵山突然轉身,快步朝陸白住處行去。
“爹,你去哪?”
陳曉峰、陳芊芊兄妹愣了下,擔心父親安危,連忙跟上去。
“爹,你怎么了?”
陳芊芊見陳鐵山臉色不大對勁,忍不住問道。
陳鐵山腳步不停,低聲道:“周夫人的死,可能與陸白有關。”
“啊?”
陳曉峰、陳芊芊兩人有些懵,沒明白怎么突然扯到陸白身上了。
陳曉峰道:“劉大人方才不是說,周夫人是被鬼物反噬的嗎?”
陳鐵山沉聲道:“那周夫人這么多年都不曾暴露,她得多蠢,會自己施法,導致鬼物失控?”
劉峰剛剛說,周夫人是身首異處,或許遭到鬼物反噬,明顯有話沒說完。
更何況,這一切發生的太巧合了。
費明被廢,斷去一臂,柳溪鎮上,除了他之外,恐怕只有陸白有這個能力潛入周家殺人!
當然,這也只是他的一個猜測,還得去印證一下。
轉念間,三人就來到陸白幾人居住的地方。
那位小蝶姑娘正站在院子里。
“姑娘你醒了。”
陳鐵山道:“陸白在里面嗎?”
小蝶微微撇嘴,道:“外面那么吵,只有他才睡得著。”
陳鐵山來到近前,果然聽到里面傳出來的呼吸聲,平穩綿長。
“難道不是陸白,是我多心了?”
陳鐵山搖了搖頭,便要轉身離開。
可他站在門口,沉吟片刻,又轉過身來,輕輕叩響房門,輕喚道:“陸賢侄,陸賢侄……”
“啊?”
片刻之后,里面才傳出一道聲音。
過了一會,陸白才慢吞吞的打開房門,睡眼惺忪的望著門口的陳鐵山幾人,打了個哈欠,問道:“陳館主啊,這么晚什么事?”
陳鐵山臉色突然變了下,隨后又恢復正常,道:“外面出了點事,想看看賢侄這邊有沒有危險。”
“啥事?”
陸白迷迷瞪瞪的問道,似乎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沒什么,明天再說,賢侄先休息,打擾了。”
陳鐵山笑了一聲,帶著陳曉峰、陳芊芊兄妹二人快步離去。
等到走得遠了,陳曉峰才笑道:“爹,這回是你想多了吧,人家在屋里睡大覺呢。”
“周夫人十有**是他殺的!”
陳鐵山突然說道。
“啊?”
陳曉峰兄妹二人嚇了一跳。
陳鐵山道:“他雖然及時趕回來,但身上的血腥味還沒來得及散去。”
陳芊芊皺眉,忍不住說道:“爹,你有點疑神疑鬼了吧?他白天弄了那么多黑狗血,身上自然帶著血腥氣。”
“你們沒殺過人,你們不懂。”
陳鐵山神色凝重,道:“那是人血的氣味。”
兄妹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神色驚疑,仍是不太敢相信。
陳曉峰又道:“若真是他殺的周夫人,那算是為民除害,給武朝立了大功,他怎么不站出來?”
“這才是他的過人之處。”
陳鐵山看了一眼陳曉峰兄妹,道:“像你們這般十幾,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最愛出風頭,有一點成就,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知道。”
陳曉峰臉色一紅。
他修煉到根骨期三重的時候,在柳溪鎮還擺了好幾桌酒席,呼朋喚友,慶祝一番。
拜入青石學院那會,還辦了場熱鬧非凡的升學宴。
陳鐵山繼續說道:“陸白卻不聲不響修煉到根骨期三重,瞞過了所有人!也正因為如此,陸子遠一家才沒有任何防備,他才能給至親報仇雪恨。”
“就像是今晚之事,他跳出來認領這個功勞,表面上看是風光了,萬眾矚目,但很可能也會自己招來禍事。”
劉峰口中所言,巫族余孽在武朝被清除的差不多了,保不齊還有漏網之魚。
陸白若是公開此事,必定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陳鐵山神情嚴肅,沉聲道:“今晚之事,你們聽過就忘,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也不要在陸白面前顯露什么,知道嗎?”
陳曉峰、陳芊芊兄妹二人下意識的點點頭。
“藏鋒守拙,和光同塵,為父過了知天命的年紀才悟透的道理。”
陳鐵山神色復雜,搖頭感嘆:“這陸白……非池中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