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陸宅后,陸白回到自己的小院,繼續修煉猛虎樁。
不論幕后之人是誰,唯有不斷提升實力,才能更好的自保。
四十天后,還要應對陸子遠一家。
吃絕戶吃到他頭上,就等于在搶他的錢。
不論前世今生,黃白之物都最為重要。
衣食住行,處處都需要錢。
更何況,武道修煉,除了武學功法,更會消耗大量金錢。
兵器,護具,藥材,靈丹……每一樣都需要大量金錢支撐。
尋常人家一年吃穿用度,不過五兩。
昨夜他喝的那壇藥酒里面的一株老參,就得幾十兩。
窮文富武,向來如此。
陸白在小院中扎起猛虎樁,待得累了,便演練五步拳。
五步拳分為弓步,馬步,仆步,歇歩,虛歩五種步法樁功,配合摟手,沖拳,挑掌等拳法掌法。
與人捉對廝殺,有無兵器在手,會有明顯差距。
境界越低,這種差距就越大。
別說根骨期,就算是內家高手,也不是刀槍不入,被人一劍刺穿心臟,都得當場斃命。
陸白懂得一套基礎劍法,《劍術八法》,堪堪入門。
只是,他身邊沒什么兵器。
陸白突然想起大哥陸云倒是有一柄佩劍,名為青云劍。
據說這青云劍共有兩柄,一陰一陽,一柔一剛。
是陸白那位未過門的大嫂駱青,尋找鑄劍名師所鑄,各取兩人名字中的‘青’‘云’二字。
也是兩人的定情之物。
陸云身死之后,那柄青云劍的陽劍還在家中。
雖是逝者遺物,陸白倒沒什么顧忌。
從大哥房中取來青云劍,回到院子里,練起《劍術八法》。
所謂劍術八法,便是刺、劈、點、截、挑、斬、撩、抹,都是最基礎的劍招,沒有什么精妙變化。
畢竟在這柳溪鎮,能學到些黃階武學就算不錯了。
許多人想要練武,都沒這種機會,財力更是支撐不住。
而且,他修煉的《猛虎樁》還是玄階功法。
站樁雖然辛苦,但每一次耗盡體力,陸白都能感受到氣力的增長,血氣充盈。
入夜之后,街道上早已沒了行人。
陸白有古鏡在身,帶著黑狗,攜劍溜出陸宅,又去鎮上的街邊巷尾打轉,看能不能撞見什么邪祟。
白天沒看見,晚上再去找找。
一般邪祟都懼怕陽光烈日,可能在夜晚才會現身。
不論是五步拳,還是劍術八法,慢慢修煉,總能修煉到小成,大成直到圓滿。
但眼下時間緊迫,最好還是能收集邪祟,化為魂光,盡快將猛虎樁完善到天階功法的層次!
《山君鍛骨法》能同時修煉筋骨皮三個層次,效果倍增,能讓他更快達成根骨期三重!
只是,晚上在鎮上轉了一圈,陸白仍是一無所獲。
回家之后,陸白依舊來到藥房,打開一壇藥酒,猛灌幾口,趁著藥力酒勁,繼續修煉猛虎樁。
練到半夜,一壇藥酒飲盡。
昨夜就沒休息,今晚練到三更已經有些乏了。
藥勁困意上涌,實在撐不住,陸白才回去睡覺。
第二天早起,陸白爬起來繼續修煉猛虎樁,練習五步拳,劍術八法,不敢懈怠。
如此這般,過了七天。
這幾日,柳溪鎮倒也太平,沒再出什么消息。
這天夜里,陸白保持《猛虎樁》的姿勢一動不動,額頭見汗。
七天苦修不輟,站樁的時間越來越長。
如今甚至能保持站樁一個時辰!
此刻,雙腿開始微微打顫,明顯已經達到極限。
陸白仍未放棄。
再多一刻,再堅持一會!
就算有再大的機緣奇遇,沒有超出常人的大毅力,堅不可摧的意志,無可撼動的求道之心,也不可能登臨山巔。
陸白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呼吸越發沉重,汗水不斷滲出,又迅速蒸發,云霧升騰。
一道道能量不斷的涌入血肉之中,刺激每一寸肌膚。
突然!
陸白感到渾身一輕,仿佛從一片泥沼中掙脫出來,原本打顫的雙腿,又重新穩定下來,充滿力量。
他輕輕拂過自己的手臂,在運力的情況下,肌膚觸感變得有些粗糙,充滿韌性,如同牛皮一般。
陸白輕舒一口氣,收勢站定。
將肌膚練到如牛皮一般,就算是過了根骨期的第一關皮肉關。
過了這一關,不論是自身氣力,還是體力,亦或是抗打擊能力,都大大增強。
陸白目光一掃,落在不遠處的果樹上。
深吸一口氣,爆發十成氣力,一個箭步沖拳打上去。
咔嚓!
一聲脆響。
伴隨著一陣劇烈搖晃,那成人手臂粗細的果樹,竟被陸白一拳打斷!
陸白感覺拳頭傳來微微刺痛,連皮都沒破,只是甩了甩手掌,便沒感覺了。
心神集中在古鏡上,上面的字跡有了變化。
【鏡主:陸白】
【境界:根骨期第一重——煉皮(牛皮)】
【功法:白骨太玄經·絕
秘術:虛妄之眼
猛虎樁·玄(可修復)】
【武技:五步拳·黃(入門)
劍術八法·黃(入門)】
《猛虎樁》不愧為玄階功法,只是七天時間,陸白不曾懈怠,就已經達成根骨期第一重。
這個修煉速度相當快了。
即便大哥陸云修煉到根骨期第一重,也花費將近半年時間。
只是,陸白神色平靜,眼中卻看不到太多的喜悅。
《猛虎樁》在淬煉皮肉上,效果明顯。
但到了第二重易筋,效果就大打折扣。
第三重鍛骨,效果就微乎其微了。
陸云半年過了第一重,過第三重的時候卻用了三年多的時間。
這期間,還消耗大量藥材,藥浴沖刷血肉,滋養筋骨。
留給陸白的時間,已經不足四十天。
照這個速度修煉下去,等陸子遠一家找上門來,恐怕還是要將家產拱手相讓。
更談不上揪出那幕后黑手。
“得盡快收集魂光,將猛虎樁修復到天階。”
夜色已深,陸白心事重重,帶著黑狗回房睡了。
黑狗自從跟著他回家之后,就再沒離開過,平時也是一聲不叫。
陸白在床上睡覺,黑狗就在一旁趴著。
他一度懷疑,這狗可能啞了,根本就不會叫。
陸白一整天都在修煉,再加上睡前還要喝藥酒進補,每天幾乎沾枕頭就睡著了。
不知是剛剛突破,還是怎地,今晚他卻睡得不太安穩。
半夢半醒,迷迷糊糊之際,陸白隱約感受到一絲寒意。
懸空在床邊的腳掌,微微發涼。
“嗚嗚!”
就在此時,旁邊的黑狗似乎察覺到什么,突然起身,目露兇光,沖著門口的方向,發出一陣威脅的低吼聲。
陸白心頭一緊,猛然驚醒,在身邊一摸,便將青云劍緊緊握在手中!
自從拿來青云劍,這柄劍晚上就放在床邊,觸手可及的地方。
陸白翻身落地,朝門口望去,連個人影都沒有。
只是感到陰風陣陣,脊背發涼,房間里氣溫驟降許多。
一陣令人作嘔的焦臭味彌漫開來,好似大火焚燒房屋木料,皮肉脂肪散發出來的氣息,濃烈窒息!
陸白很快意識到什么,眼眸中神光一閃,開啟虛妄之眼。
視線中的一切頓時發生了變化。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周圍一切如舊,但在房門口,卻多了一對兒陌生的中年男女,并肩而立,面容慘白。
那女子手中還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陸白目光一轉。
只見一個男孩坐在窗沿上,歪著頭,兩眼直勾勾的盯著他,雙腿來回打晃。
房間的角落里,另一個女娃伸出手指,低垂著頭,一下下的扣著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響,刻出‘償命’二字!
還有一道幼小的陰影正緩緩從他的床下,探出一個頭來,幽暗的光線下,稚嫩的臉龐上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這一切全部呈現在虛妄之眼中,令人毛骨悚然!
陸白深吸幾口氣,念頭一轉,猜出個大概,迅速鎮定下來。
若來的是人,不知對方底細修為,他又沒什么實戰廝殺的經驗,還真有幾分擔心。
若是邪祟鬼魂,卻正合他意!
胸口古鏡早已饑渴難耐。
而且,他已經猜出這六個鬼魂的來歷。
七天前被燒死的張木匠一家!
“冤啊!”
那中年婦人望著陸白,目光呆滯,口中喃喃自語。
“我們冤啊!”
張木匠和他夫人同時開口,聲音越發凄厲。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不去找害死你們一家的人,反倒找到我頭上,當真是非不……”
陸白目光冰冷,話沒說完便頓住。
有時候連人都難分是非。
指望這群孤魂野鬼明辨是非,講道理,是他想的天真了。
張木匠這家人若有冤,陸宅死的這些人,包括原身在內,又該有多冤?
陸白拔劍出鞘,低眉垂目,輕聲道:“來都來了,就別走了,一家人整整齊齊,正好送你們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