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鎖華夏文明核心思想分支——法家!】
伴隨著系統(tǒng)冰冷的提示音,秦川身后的薪火洪流驟然一變。
那原本溫和的、充滿了人文氣息的暖光,瞬間被一種冰冷、肅殺、宛如鋼鐵般的黑紅色所取代。
一個身影,從那黑紅色的光焰中走出。
他身著戰(zhàn)國時期的深色官服,頭戴高冠,面容削瘦,線條如同刀劈斧鑿。
他的雙眼之中,沒有悲憫,沒有喜悅,只有刻度與規(guī)則。
他不是英雄,不是先賢。
他是一把尺,一把丈量功過、決定生死的冰冷鐵尺。
商鞅!
他沒有看擂臺上的任何神祇,也沒有看秦川。
他的虛影一降臨到那片陷入死寂的華夏部落中,便發(fā)出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指令。
“來人?!?/p>
那聲音不大,卻有一種讓所有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還在為“前世罪孽”而痛苦懺悔的先民們,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
“立木于南門,能徙者,賜金十兩?!?/p>
商鞅的指令清晰而簡單。
幾個部落中還殘存著行動力的壯漢,茫然地按照指令,將一根巨大的木頭立在部落的南門。
所有人都看著那根木頭,竊竊私語。
“這是什么意思?”
“搬動它……就有獎勵?”
“可是……我們都有罪啊,我們應該贖罪……”
懷疑、迷茫、恐懼。
就在這時,一個衣衫襤褸、因為饑餓而骨瘦如柴的青年,踉蹌著走了出來。
他的眼中沒有對罪孽的恐懼,只有對死亡的麻木。
他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一個餓死在路邊的乞丐。
既然前世是餓死,今生也是餓死,那還有什么可懺悔的?
他走到木頭前,用盡全身力氣,將它扛了起來,一步步,挪到了北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商鞅面無表情,手一揮。
部落領袖“啟”的身旁,憑空出現了十兩黃金。
在那個時代,那是無法想象的財富。
“賞?!鄙眺蓖鲁鲆粋€字。
“啟”顫抖著,將黃金交到那個青年手中。
那冰冷、沉重的觸感,瞬間擊碎了青年腦海中所有關于前世的虛幻。
罪孽不能果腹。
黃金可以。
這一幕,如同一道驚雷,劈開了所有先民心中混沌的迷霧。
商鞅沒有停下。
“傳我法令,刻于石碑,遍告國中!”
他的聲音,通過擂臺,傳遍全球。
“一、廢井田,開阡陌!凡墾荒者,土地歸其所有,三代不改!”
“二、立軍功,授爵位!凡戰(zhàn)陣之上,斬敵首一級者,授爵一級,賞田一頃,奴仆五人!”
“三、行連坐,明賞罰!一人犯法,鄰里皆罪!一人立功,同伍皆賞!”
“不問出身,不問過往,不問鬼神!”
“只問耕戰(zhàn)!”
轟!
一條條冰冷、殘酷,卻又充滿了致命誘惑力的律法,被篆刻在一塊塊巨大的石碑上,立在了部落的中央。
再也沒有什么關于“前世罪孽”的低語。
再也沒有什么關于“輪回業(yè)報”的懺悔。
所有人的眼前,只剩下兩條路。
拿起鋤頭,去開墾土地,換取活下去的糧食。
或者,拿起武器,去砍下敵人的頭顱,換取土地、爵位和榮耀!
那名最先搬動木頭的青年,用黃金換來了食物和一把粗糙的石矛。
他第一個沖出了部落,眼中燃燒著對土地和功勛的渴望。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成千上萬的華夏先民,從跪地懺悔的姿態(tài)中站了起來。
他們扔掉了用來鞭笞自己的荊條,拿起了鋤頭和長戈。
他們不再看天,不再回望虛無的“前世”。
他們眼中只有兩樣東西——土地,和敵人的脖子。
整個華夏推演世界,畫風突變。
那股死寂的、自我否定的氣息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瘋狂的、壓抑到極致后猛然爆發(fā)的集體狂熱。
【業(yè)報之鏡】投下的玄光,依舊籠罩著這片大地。
但,當一個農夫揮汗如雨,看著自己新開墾的土地時,他腦中“前世為惡蛇”的幻象,變得模糊了。
“就算老子前世是條蛇,今生這地,也是老子一鋤頭一鋤頭刨出來的!”
當一名戰(zhàn)士在與野獸的搏斗中,用石矛刺穿了猛虎的咽喉時,他腦中“前世為屠夫”的罪惡感,煙消云散。
“去他娘的罪孽!這軍功,是老子的!”
業(yè)報,輪回,前世,來生……
這些虛無縹緲的概念,在“斬首一級,授爵一級”的冰冷現實面前,被沖擊得支離破碎。
你的法則再玄奧,你的輪回再真實,能比得上我手中這顆血淋淋的敵人頭顱更真實嗎?
你的業(yè)報再沉重,能比得上我分到的那一片能養(yǎng)活全家的土地更沉重嗎?
全球直播間,所有人都看呆了。
“我的上帝……這……這簡直是野蠻!”圣子米迦勒的臉上寫滿了厭惡,
“他們放棄了靈魂的救贖,選擇了成為追逐利益的野獸!”
雅典娜蒼白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懼。
她不怕秦川的哲學辯論,但她怕這種不跟你辯論,直接用最原始的**把你掀翻在地的力量。
這根本不是在破局。
這是在掀桌子!
華夏指揮部里,李沐遙和王老也看得目瞪口呆。
“這……這是……虎狼之術啊……”王老嘴唇哆嗦著,
“秦川他……他這是在飲鴆止渴!”
李沐遙卻死死盯著屏幕上那股重新燃起的,狂暴的薪火之力。
“可是,王老,”她喃喃道,“毒藥,真的解了毒?!?/p>
擂臺之上,提婆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有了變化。
他看著那些瘋狂耕作、瘋狂備戰(zhàn)的華夏先民,看著那【業(yè)報之鏡】的光芒在他們身上寸寸失效。
他沒有憤怒,沒有受挫。
反而,他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翹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那是一種獵人看到獵物,完美地走進自己最終陷阱時的微笑。
“有趣。”
提婆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情緒,那是一種饒有興致的贊賞。
“以功利之心,破業(yè)報之鎖。以現世之利,斬輪回之鏈。”
他雙手合十,對著秦川微微躬身,那姿態(tài),竟像是感謝。
“施主,你為你的文明,選擇了一條效率最高的‘序’。”
秦川的心猛地一沉。
【見微知著】特性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不對勁!
提婆沒有等待秦川的回應,他轉向那高懸的【業(yè)報之鏡】,聲音平靜地宣告。
“然,凡俗之序,皆有高下?!?/p>
“爾等既以功利定尊卑,以耕戰(zhàn)分高下,便是認同了‘序’之存在?!?/p>
他的話語,如同法則的低語,讓整個擂臺都為之震動。
“那么,貧僧,便賜予爾等一個真正的,神圣的,永恒的,不可逾越的——”
提婆抬起頭,那雙眼睛里,不再是古井無波,而是一種俯瞰眾生的,絕對的悲憫與裁決。
“【種姓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