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的視線落在那塊石頭上,嘴唇抿得死緊。
“第二,”扶風無視她的抗拒,繼續說道,“每一次凈化,都必須在我的家里,按照我的要求進行。”
“我需要記錄你身體的每一分變化,以及我自己的變化。這對我的研究很重要。”
他的家,就在這間醫廬的后院,是他絕對的私人領域。
明曦猶豫了。
接受伴生石,意味著他將徹底成為她的伴侶。
看著明曦臉上毫不掩飾的猶豫和抗拒,扶風也不著急。
“曦曦,你應該清楚,你現在的凈化之力很弱。萊恩的污染已經深入骨髓,憑你現在這點微末的力量,就算不眠不休地凈化一個月,也無法讓他蘇醒。”
“而他現在這副模樣,醒來就會變成失去理智的返祖獸。到時候,他可不會認得你是誰。”
“返祖獸”三個字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明曦心上。
她害怕萊恩醒不來,更害怕他醒來后不再是她的萊恩。
“把你知道的,關于凈化的一切,都告訴我。”
扶風的聲音充滿了蠱惑,“曦曦,你要知道,在這片大陸上,再也沒有比我們巫醫一族更了解凈化的存在了。”
“我可以幫你,這對我的研究,對救治萊恩,都有好處。”
明曦的內心在激烈地天人交戰。
她知道扶風說的是事實,她剛剛覺醒的能力,對萊恩那嚴重的污染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她怕,她怕得要死,怕萊恩真的在下一秒醒來,就變成了六親不認的怪物。
她需要力量,需要立刻讓凈化之力變得更強大。
可凈化空間的秘密,是她最大的底牌,她不能完全交代出去。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底的晦暗,再抬眼時,已是一片茫然。
她絞盡腦汁,編造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謊言。
“我……我前幾做了一個夢,夢里生命神告訴我,我覺醒了凈化之力。神還說……想要讓凈化變強,就需要……需要強大獸人的伴生石。”
她說完,便心虛地垂下眼,不敢去看扶風的眼睛,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自己的發尾。
扶風看著她飄忽的眼神,心中了然。
他沒有戳破,只是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碰了碰自己脖頸上那道被她指甲劃出的、已經結痂的細微傷口。
“是嗎?”他溫和地問,仿佛只是隨口一提,“只是伴生石?”
他俯下身,紅棕色的長發垂落在明曦的肩頭,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廓上,帶來一陣戰栗。“那你劃傷我,是想做什么?想要我的血?”
“加強凈化的方法,恐怕不止伴生石這一種吧?”
他看著明曦瞬間僵硬的表情,嘴角的笑容終于止不住地擴大了,帶著一種碾壓的愉悅感,“這道傷口,你是想要我的血液?”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強大獸人的體液,也可以?”
明曦的身體猛地一顫,震驚地抬起頭。
這個獸人……他的腦子是怎么長的?!
看到她這副表情,扶風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再次前傾身體,那張俊美又充滿壓迫感的臉幾乎貼上她的,紅棕色的長發垂落在她**的肩頭,帶來一陣危險的癢意。
“曦曦,對我真誠一點。”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像惡魔的低語,“我們的信任是合作的基礎。如果你對我有所隱瞞,我對你能力的研究進度就會變得很慢,很慢。”
“拖延的每一天,萊恩變成返祖獸的風險,就增加一分。”
他看著明曦聽到萊恩的名字時,那雙桃花眼里瞬間涌上的驚慌與難過,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很不舒服。
但他很好地掩飾了過去,他相信,自己有的是時間和耐心,總有一天,他會取代萊恩,成為她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感情這種事,越是心急,越容易出錯。
他有的是耐心,和手段。
他要的,是完整的、心甘情愿的愛。
明曦看著扶風頭頂那對分叉繁復的優雅鹿角,心里亂成一團麻。
她不得不承認,扶風說的是事實。
在這片大陸上,若論對凈化的了解,恐怕沒有哪個族群能比得上世代相傳的巫醫一族。
她現在這點凈化的能力,太弱了。
弱到無法守護任何一個她在意的人。
明施的傷拖不起,一個月后的獸煉生死未卜。
萊恩的污染已經深入骨髓,隨時可能變成六親不認的返祖獸。
而部落長的競選也快結束了,那個她打心底里厭惡的瘋子一旦上任,萊恩絕無活路。
每一條路都是死路。
與扶風合作,是她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
這是一場豪賭,賭注是她的身體和未來。
但為了萊恩,為了明施,她必須賭。
明曦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顫栗,最終還是極輕地點了點頭。
她抬起眼,那雙水光瀲滟的桃花眼,此刻卻清亮得驚人,里面沒有了先前的惶恐,只剩下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我可以告訴你,關于我知道的凈化之力。”
她的聲音依舊軟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交易意味。
扶風狹長的黑眸微微瞇起,眼底閃過一絲欣賞。
他喜歡這種感覺,看著一只柔弱的蝴蝶,在他的逼迫下,不得不亮出自己藏起來的、微不足道的刺。
“想要讓凈化之力變強,有幾個方法。”明曦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晰,“第一,是強大獸人的伴生石。”
明曦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緒。
“第二……”明曦的視線飄忽了一瞬,聲音低了下去,“是……是強大獸人對我產生的……愛意。”
說到最后兩個字,她的聲音還是不受控制地低了下去,白皙的脖頸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粉色。
“第三,是……”明曦說到這里,再也說不下去,臉頰燒得滾燙,連耳根都泛起了一層薄紅。
那個條件太過羞恥,讓她難以啟齒。
“還有呢?”扶風的語氣依舊溫和,甚至帶著一絲學者探討問題時的耐心。
可那雙漆黑的眼眸里,卻閃爍著獵人看到獵物踩進陷阱時的興奮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