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濤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立刻露出了“我懂”的賤笑,用力拍了拍徐川的肩膀,擠眉弄眼。
“得,嫂子來查崗了,兄弟我閃了,不當電燈泡!”
話音未落,人已經像兔子一樣躥進了人群。
徐川失笑搖頭,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等很久了?”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
白柔看到他,眼底的焦急瞬間化為一汪春水,帶著幽怨,輕輕嘟起了嘴。
“你可算考完了,再不出來,我都快成望夫石了。”
她走上前,很自然地挽住徐川的手臂,小腦袋微微靠在他的肩上,語氣里滿是小女兒家的委屈。
“這一個星期,你都快把我忘到腦后根去了。”
溫香軟玉在懷,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縈繞鼻尖。
徐川心中一蕩,連日考試的疲憊仿佛都煙消云散。
他抬手,寵溺地刮了一下她挺翹的鼻尖。
“我的錯。為了賠罪,今天你想吃什么,想去哪,都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
白柔這才破涕為笑,眼波流轉間,帶著狡黠的光,“那……我們就去學校后面那家新開的‘菲諾’西餐廳怎么樣?聽說環境特別好。”
“聽你的。”
兩人并肩而行,儼然是校園里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菲諾西餐廳的裝修確實考究,舒緩的爵士樂,溫馨的燈光,處處透著一股小資情調。
兩人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就在白柔興致勃勃地翻看菜單,準備給徐川點一份他最愛的惠靈頓牛排時,一個穿著服務員制服的身影走了過來。
那身影在看到徐川的瞬間,明顯僵硬了一下。
徐川也抬起了頭,目光與對方撞了個正著。
羅婷婷。
她身上的制服似乎有些不太合身,廉價的布料包裹著她曾經引以為傲的身材,顯得有幾分滑稽。
臉上那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眼底的疲憊和怨懟。
曾幾何時,她還是那個在高檔西裝店里,用鼻孔看人、滿身名牌的精英導購。
如今,卻淪落到在這里端盤子。
徐川心中毫無波瀾,對他而言,羅婷婷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然而,羅婷婷顯然不這么想。
被辭退后,她引以為傲的人脈圈瞬間崩塌。
那些所謂的奢侈品店店長“姐妹”,都對她避之不及。
高端行業待不下去,她只能屈尊來這種人均一兩百的西餐廳當服務員。
在她看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怨恨與羞辱交織,讓她的臉色陣青陣白。
但經理的警告還在耳邊,她只能強壓下怒火,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兩位,需要點什么?”
那聲音,生硬得像是兩塊鐵皮在摩擦。
白柔有些詫異地抬起頭,還沒來得及開口。
啪!
一聲巨響。
厚重的皮質菜單被羅婷婷如同垃圾般扔在桌面上,沉悶的撞擊聲讓桌上的刀叉都隨之跳動了一下。
正準備從包里拿出準備的小禮物給徐川一個驚喜的白柔,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手一抖,小巧的禮品盒差點掉在地上。
她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不解和薄怒。
但良好的教養讓她沒有當場發作,只是壓著火氣,翻開了菜單。
徐川的眼神,卻瞬間冷了下來。
他本不想和這種小角色計較,但她偏要自取其辱。
尤其,她還嚇到了白柔。
眼看羅婷婷完成“任務”,連多一句介紹都沒有,便冷著臉轉身欲走。
“站住。”
徐川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錐,精準地刺入喧鬧的背景音樂中。
羅婷婷的腳步一頓,梗著脖子回頭,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還有什么事?菜單不是給你們了嗎?”
“道歉。”
徐川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刀,直視著她,“為剛才你的行為,給我女朋友道歉。”
他的話語,不帶一絲溫度,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羅婷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
“道歉?我服務也提供了,菜單也給你們了,你還想怎么樣?別給你點臉你就蹬鼻子上臉!”
“服務?”
徐川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我們是來消費的客人,不是來受氣的。你剛才的態度,是在服務,還是在泄憤?”
白柔冰雪聰明,此刻也看出了端倪。
這個女服務員,分明是認識徐川,而且怨氣不小。
她放下菜單,站到了徐川這邊,清冷的目光落在羅婷婷身上。
“這位小姐,就算我們素不相識,但作為顧客,我們有權要求最基本的服務禮儀。你剛才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們的用餐心情。”
她頓了頓,語氣雖然溫和,但話里的分量卻不輕。
“顧客是上帝,這句話,你應該聽說過。”
就是這句話,像是一根火柴,瞬間點燃了羅婷婷內心的火藥桶。
所有的委屈、不甘、怨恨和被踐踏的自尊,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上帝?!”
羅婷婷的音調猛地拔高,尖利而刺耳,引得周圍幾桌客人紛紛側目。
她伸出手指,幾乎要戳到白柔的臉上,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顯得有幾分猙獰。
“就憑你們也配當上帝?!”
“花個百來塊錢吃份破牛排,就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我看你是想當上帝想瘋了吧!”
羅婷婷那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幾乎要戳到白柔溫潤如玉的臉頰上。
那副因嫉妒與怨毒而扭曲的面孔,在餐廳溫馨的燈光下,顯得格外丑陋。
白柔下意識地向后一縮,秀眉緊蹙。
然而,她還未開口,一道黑影已經閃電般探出。
徐川沒有起身,只是坐在原位,右手快如疾風,精準地扣住了羅婷婷那纖細的手腕。
“啊!”
羅婷婷只覺得手腕被死死夾住,動彈不得。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股沛然的力道傳來。
咔!
一聲清脆的、令人牙酸的骨節錯位聲響起。
徐川面無表情,手腕輕輕一擰,將她的手臂向后掰去,一個反關節的擒拿,瞬間將她制服。
“我讓你,放尊重點。”
他的聲音不高,卻冰冷徹骨,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一股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威嚴。
“啊——!我的手!我的手要斷了!”
劇痛瞬間傳遍全身,羅婷婷那張精致妝容的臉龐瞬間慘白,尖利刺耳的慘叫聲劃破了餐廳里舒緩的爵士樂,引得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住手!你想干什么!”
一個略顯禿頂、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從吧臺后沖了出來,正是這家菲諾西餐廳的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