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西東部古羅浮山,這里山峰起伏,除了有高速路經過,基本處于未開發的狀態,因此探險的旅客偶爾能在這里看到一些稀有的保護動物。
在2000年的時候,甚至有人遇見成年老虎巡山。
羅浮山的深處有一片空地,狼藉不堪,碎石、坑洞、四處可見顯著的鏟車挖掘痕跡。
灣島IC富豪黃一峰和林道生千辛萬苦一磚一石搬到臺北黃林大廈的真仙觀,便是從這個地方將其拆開帶走。
真仙觀遺址正后方有一個隱藏的洞穴,出入口由一塊長滿青苔藤蔓的巨石擋著,它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歲月遷移,白云蒼狗,從外表看。巨石已經跟羅浮山“融”在一起,難以分辨其實際是獨立的。
巨石后面的山洞里面,泛著微弱的光。
原來洞壁上鑲嵌著左三顆右邊五顆的夜光明珠,它們將洞里的場景呈現出來:石床,石桌,地上散落著各種發黑碳化的書籍。
床上坐著一位干枯的尸骨,頭發灰白,眉毛長到顴骨處,胡須更是垂到了胸膛,扎著道髻,兩眼緊閉,雙手放在膝蓋處,身穿灰色道袍,若是遠遠看去,還以為只是正在打坐的消瘦老道長……
洞穴里忽然狂風大作。
地上堆積的書籍瞬間破碎,灰褐色塵土在空中飛舞!
老道的衣袍獵獵作響,被風一點點撕碎,露出漆黑如墨的干癟皮膚,它雙手突然動了一下,雙眼猛地睜開,竟是一雙完整充滿生機的眼球,跟謝亞理一樣,擁有雙瞳!
只是老道瞳孔震動,詫異看著自己雙手,喉嚨里發出沙啞如磨盤轉動聲音:“吾坐化已數載,早入幽冥而列鬼官之籍,然今為何竟復歸此昔年軀殼?其間究竟何故而發?徒又為何呼召于吾?”
老道的額頭突然出現裂紋!
它似感應到某種恐怖的力量循著跨越時空而來,毫不猶豫使出畢生最強法術,試圖擋住這一擊……
誰知曾幾何時引以為傲的術法,在面對這股排山倒海般力量時脆弱得猶如一張紙張!
砰!!!
渾身殘存的衣物破碎!
尸骨騰空而起,被釘在洞穴石壁上面,它僵硬低頭看向腹部,那里被開出一個長達二十厘米的窟窿,穿腹透背,好似一根無形巨弩箭將自己釘死!
老道在大宋初期便已經修行六十年有余,得奇遇無數。
終有所成,冥冥中有地府功曹相邀,于是坐化尸骨前往地府注冊鬼官,兢兢業業在崗千余年。
積累大量功德,怎么也沒想到因突然感應到小徒弟急迫求助,他只是分神出手,整個元神就被拖回當初坐化的尸骨身上,然后遭此重擊!
為……
為何啊?
老道尸骨猛地炸碎,元神布滿裂紋,冥冥中有鐵鏈聲響起,虛幻的元神臉上仿佛聽到索命聲音,露出慌亂神色,忙呼道:“吾乃功曹舊友,何以鎖魂鏈相拘?”
嘩啦!
元神被什么東西猛地一拽,瞬間消失。
原本洞穴里長亮一千余年的夜明珠也在此時此刻暗淡下去。
……
臺北巷子里,謝亞理的尸體軟軟倒在黑暗角落里,雙眼圓瞪,死不瞑目,腦袋歪著看向南方……
有個嬌小的身影走進巷子,是黃美美。
她低頭看一眼陳兩旺的尸體,眉頭緊皺,隨即目光落在謝亞理的臉上,食指按在其眉心處,表情有了些許波動,詫異道:“師弟前世雖修為不及吾,然亦為修行好手,何至于此般脆弱?竟遭人一擊而亡,且魂魄杳然無蹤……”
黃美美的手輕輕拂過謝亞理的眼皮,說道:“師弟但請心安歸去,余下之事,便交與為兄處置。”
謝亞理眼球里的雙瞳,竟有一瞳化作灰燼。
而黃美美的雙眼里瞳孔一分為二,成為新的雙瞳,她手指輕輕探向謝亞理腹部上那個直徑二十厘米的標準圓形窟窿,手一抖,只是接觸瞬間,手指仿佛觸碰九幽地獄嗜骨穿魂的水,劇痛無比……
她后撤一步,右手食中二指一并,朝著謝亞理尸體一指。
火焰無中生有,瞬間覆蓋謝亞理全身,頓時巷子里被火光填充,躺在旁邊的陳兩旺尸體也遭了殃……
火光中,黃美美的雙瞳左右轉動,邪異非凡,沒有一絲“仙人”的氣勢。
她順著謝亞理臨死前所“看”的方向,朝著南方看了一眼,隨即人穿過火焰,毫發無傷,朝著巷子另一邊走去……
……
山上,李軒看著被自己扎穿的稻草人莫名燃起一團火焰。根據道經所解,這是詛咒目標被第三方力量入侵的情況。
稻草人身上的血水化作黑粉散落滿桌子。
謝亞理死透了。
他立即拿出一支由白布細竹竿制作而成的白幡,上面有謝亞理的名字。
“謝亞理,魂兮歸來……”
李軒左手桃木劍,右手招魂幡,腳步虛浮亂走,跳大神一樣晃晃悠悠,口中以極其彎繞的口音喊著謝亞理的名字。
招魂幡有酆都寶引印章,勝過普通貨太多。
他的計劃很簡單,殺死謝亞理,趁其魂魄離體渾渾噩噩的時候,將其召過來,再用桃木劍扎個透心涼,紅繩捆縛,貼上符紙,將其送入酆都。
半個小時過去了。
招魂語調逐漸變得扭曲,招魂幡也舞得不如一開始那樣歡樂。
李軒停下來,詫異看著手中的桃木劍,難道是自己手中拿劍所以嚇得魂魄不敢過來嗎?
還是謝亞理的魂魄被自己隔空詛咒一鋼針給扎死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自己滿打滿算修煉不過大半年,以東岳法傳統修行境界判斷。
哪有那么兇殘!
他不過是剛引氣入體,處于道教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四個大境界的最初境界【煉精化氣】的開始階段而已。
初次開壇詛咒,如此順利弄死謝亞理已經足夠讓他驚訝,現在說將魂魄也弄死了,反正他自己都不信……
藏起桃木劍,再招魂半小時,還是一無所獲。
李軒摸不著頭腦,將法壇收入葫蘆里,拿著燒焦的稻草人貼上符紙,根據其指引的大概方向下山,打算親眼看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