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多歲的盛祖昌臉上滿是“莫名其妙”的神色,聲音顫抖說道:“我根本不認識什么謝亞理,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李軒冷笑用刀刃在空氣中輕輕劃過,說道:“空氣里彌漫著她獨有的蟲生真菌,還說跟她沒有關系嗎?也罷,跟你廢什么口舌,我的任務只是鏟除真仙觀余孽。你有什么冤屈到陰曹地府跟閻王訴苦吧。”
盛祖昌滿臉絕望,在地上往后蹭,突然,藏著的右手握著一把漆黑手槍甩出來!
還沒來得及扣下扳機,胳膊便被沖上來的李軒一腳踩住,刀光一閃,將胳膊生生切下來,鮮血飛濺一地……
李軒剛開始也無法肯定盛祖昌跟真仙觀有關系,來這里,不過是推測而已。
見面一腳外加搬出謝亞理的名字,只是唬他,然后注意其反應,沒想到居然能掏出手槍這種東西。
還好他神經緊繃一直處于蓄勢待發的狀態。
給了這老登一刀!
盛祖昌面色慘白,血液不斷流出,知曉無法及時止血就會死在這里。死亡籠罩下,不由得哀求說道:“幫我止血……求求你了……我們無冤無仇。我已經六十多歲了,研究了大半輩子的民俗鬼神文化,所求不多,不敢妄想成仙,只是想再多活幾十年而已!”
李軒撿起地上的手槍。
他第一次接觸真槍,這東西看著不大,但入手沉甸甸很有分量,按下旁邊的按鈕,推出彈匣子看了一眼,黃澄澄的子彈,對男人來說有不小吸引力。
等做完任務查查型號。
盛祖昌還在哀求著:“仙人降臨,好不容易賜下福緣,我太老了……必須要留住。”
李軒一把抓住盛祖昌的另一只胳膊往里屋拖行,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跡,說道:“跟我講講前因后果,如果有一點讓人聽得不舒服,那么今日該你壽終正寢。”
他往里面走,看到書房里面開著臺燈,桌面上擺滿大量紙張。
走過去一看,大量的道經文獻、符咒、法器、還有廖振富、邱妙芳、牧師、陳兩旺以及美國聯邦調查局的凱文萊特的照片。
盛祖昌見李軒顯然認出這些材料的樣子,心中哀嘆一聲,說道:“我在很早以前就認識黃一峰和林道生,他們幾個月前突然性情大變從大陸廣東搬來一座千年道觀。我去黃林大廈看過道觀的樣子,看出那是宋朝樣式……
我與黃一峰林道生有指點之恩,于是他們邀我共同尋求仙道飛升。
他們說前世的師父找到自己,點化前世記憶,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幫助師父斬殺五個人魈再讓臺北警局一個叫黃火土的警察負責兵解,便大功告成!
我本來不相信,但見到那個天生雙瞳的少女后就相信了,當感應到還有一位已經成仙的‘姐姐’,立刻決定皈依真仙觀!
人到七十古來稀,我六十多歲,難免會怕死……
前天得知真仙觀塌陷,黃一峰和林道生還有一眾信徒死亡,謝亞理失蹤,我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昨晚凌晨,‘仙人’以孩童模樣來找我,說予我機緣,將剩下的兩個人魈殺死,飛升之日,必會記得我!
你剛才說謝亞理死了……是,是怎么回事兒?”
李軒一腳踩在盛祖昌的腹部上,差點沒讓其斷氣,說道:“你六十多歲的身體,能搞定正值壯年的陳兩旺和外國調查員?”
盛祖昌忙說道:“仙人給我一枚黑綠色藥丸,吞服后,我渾身都是力氣,再加上先前有謝亞理賞賜的控菌之法,要殺兩個毫無防備的人,不算太難,而且我連夜行動,那時正是人們疲乏沉睡的時間。”
謝亞理看來死透了。
但斬殺人魈的工作被她姐姐接手,卻不接觸人魈,反而請這么一個老頭去做……
怕沾染因果?
就在這時,盛祖昌面色泛青,眼白里出現大量綠色紋理,口中噴出黑綠色液體,看起來十分痛苦,掙扎看著李軒:“幫我叫救護車……快,我要不行了,我不甘心,研究了一輩子明明接觸到真正的鬼神,為什么……”
他腦袋一歪,斷氣。
李軒伸出手探查了一下,脈搏沒有反應,心臟也不跳動。
他將刀刺入盛祖昌的心口處轉了兩圈,防止突然復活之類的操作,隨后檢查整個屋子,將盛祖昌那些研究資料收集起來細細閱讀。
除了明面的研究,在書柜里還發現一個暗格,里面也是關于真仙觀的研究,不過是屬于盛祖昌個人的私密資料。
這個老家伙原來沒有百分百信任真仙觀,他也怕對方以“古人思維”做事,斬人魈后會弄死所有現代信徒以斷因果。
成仙需要斷開紅塵牽掛。
類似的道教故事數不勝數,盛祖昌怕自己成為被斷的那個……
他暗中加強研究宋朝道士的修煉方向、行為處事,判斷其派系,成仙過幾個人,還有投胎到現在這種操作,后續又該如何,是否有失敗補救方案……
李軒看到盛祖昌筆記里有這么一條。
如果謝亞理斬人魈失敗,“仙人”是否會接手,續斬人魈?完成以后,又要把誰(假設謝亞理沒有尸體)送到黃火土面前去兵解呢?
盛祖昌推測“仙人”或許一開始就沒有真正成仙,而是成為類似中陰身的鬼,存于現實和虛幻之間!
謝亞理只是推出來完成儀式的傀儡。
等待人魈盡斬,傀儡兵解,這位“仙人”應該會以某種儀式奪取謝亞理的“成果”!
記錄密密麻麻字眼的筆記里,盛祖昌的擔憂簡直要溢出來,盡可能將謝亞理和成仙姐姐以陰謀論形式推測。
他很謹慎,方向很對。
只是算漏這幾天突然出現的李軒。
雖然盛祖昌跟臺北警局有“顧問”身份的小合作,但也沒有權限可以自由想查誰的資料就查誰。
甚至在前天白天,得知真仙觀被“攻陷”的盛祖昌剛開始猜測多出了第三方勢力。
昨晚剛做完“仙人”的交代,今天就被李軒提刀找上門,進來就是一腳……完全沒有給他時間策劃……
李軒閱讀完筆記,再看盛祖昌,暗道這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