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路遙,也許是聽到了什么動靜,興沖沖地跑過來。
“哇哦,這么激烈的嗎,宋溫迎,你們在——”
路遙的話在見到宋祈年時,猛地剎住,她瞪大了眼睛,目光在三人之間來回掃視。
宋祈年朝她涼涼地掃過去一眼,只那一眼,路遙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憶,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最后默默往角落里縮了縮,試圖降低存在感。
“姐姐,你是要跟我走,還是留下?”
僵持了好一會兒,宋祈年問宋溫迎。
微微下垂的眼睫和泛紅的眼尾,配合著眼尾的淚痣,看著真是可憐極了。
但那么多次了,宋溫迎要還能看不出他在裝,那真的不用活了。
她抽了抽被兩人攥得生疼的手腕,沒抽動,沉聲:“都給我松開!”
話落她轉頭看向的是宋祈年。
那一眼像是一盆冷水澆在宋祈年頭上。
他面上僵滯了許久,低頭盯著宋溫迎被那男人握住的手,又看著宋溫迎裸著的嫩白小腳,想起剛才就是在這兒,男人握著她的腳……
他忽然低笑出聲。
再抬頭時,方才偽裝出的脆弱已蕩然無存,眼底翻涌著令人心驚的暗色:
“他不過是姐姐剛認識的人,姐姐確定要為了他……兇我?”
宋溫迎瞪大眼,誰兇他了?
她不是平等地兇兩個人嗎?而且,是他們先弄疼的她,還不許她生氣了?
“你怎么知道我和她是剛認識?”
男人突然挑釁開口,話語中帶著濃濃的占有欲。
強烈到宋溫迎都察覺到了,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男人見宋溫迎看他,溫柔一笑,他先一步松開鉗制著宋祈年的手,后退半步,低聲道:
“抱歉,是我失態了。”
宋溫迎怔了怔。
宋祈年看著“深情對視”的兩人,呼吸又沉了幾分:“裝什么?你以為你這樣,姐姐就會喜歡你嗎?”
雖是挑釁,但語氣里帶著壓抑的不安,那緊攥著宋溫迎的手在微微顫抖。
而男人沒理會他的挑釁,只是看向宋溫迎,聲音低沉而認真:“我叫秦霽林,你真的沒有印象嗎?”
宋溫迎一愣:“……秦霽林?”
這個名字……
“你還欠我一個結局,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個結局。”
秦霽林薄唇微抿,似乎在斟酌措辭。
可還沒等他開口,宋祈年突然一把扣住宋溫迎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姐姐,”他嗓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怒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宋溫迎吃痛地蹙眉,掙扎了一下,卻沒掙開。
她惱怒地瞪了一眼宋祈年,又抬眸去看向秦霽林,想從他那里確認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
“你是不是……”
可宋祈年卻在這時松開了手。
他盯著宋溫迎那張一直專注看著秦霽林的臉,眼底翻涌的暗色一點點冷卻,最終歸于一片死寂。
“看來是我打擾二位了,姐姐想留就留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毫不猶豫,仿佛剛才的偏執和瘋狂都只是幻覺。
宋溫迎錯愕,也有些無語,這人是炸藥嗎,一點就著。
她就是想問個問題再走,她不是還同意他牽著她呢嗎,怎么就生氣了。
莫名其妙發瘋,又莫名其妙離開。
宋溫迎下意識想追上去,可腳步剛動,又硬生生停住。
她還有事要向這個秦霽林確認。
可還沒等她問,這次秦霽林直接語出驚人:
“朽木螢,秦霽林是你給我取的名字,你忘了嗎?”
宋溫迎猛地僵住。
門口的路遙察覺這氣氛不對,想起宋祈年離開前掃她的那一眼,心知要完蛋,她試圖挽回犯下的“錯”。
可霍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鬧夠了也該回家了吧?”
語氣有些冷,怪瘆人。
路遙老實轉過身看去。
霍危神色依舊平靜,但微微顫動的睫毛似在隱忍著什么。
見路遙不動,他抬腳走到她跟前,突然一把把她扛起。
路遙吃了一驚:“你干什么!臭霍危!”
霍危理也沒理她,扛起就走。
中途路過剛才的包廂,見到站在里頭的8號,那8號氣質清冷禁欲,和沈敘白有幾分相似。
他呼吸又重了幾分,可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是壓下心里那股竄動的情緒。
肩膀上的路遙還在罵罵咧咧:“你敢這樣對我,你完蛋了你霍危!我要跟你離婚!”
霍危全程一言不發,直到將路遙扔上車,見她還在掙扎怒罵他,他忍無可忍,突然欺身將唇壓上去,堵住她的嘴。
路遙的怒罵聲戛然而止,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讓她瞬間瞪大了眼睛。
霍危的吻帶著壓抑許久的怒意和占有欲,強勢而不容拒絕,幾乎奪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她下意識抬手推他,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按在座椅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承受這個吻。
直到路遙快要窒息,霍危才稍稍退開,呼吸粗重地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沙啞:“離婚?”
他冷笑一聲,指腹重重擦過她紅腫的唇瓣:“你想都別想。”
路遙胸口劇烈起伏,臉頰因為缺氧泛著紅暈,卻仍不服輸地瞪著他:“憑什么?!”
霍危盯著她看了幾秒,冷嗤了一聲,將車門鎖住,轉身走到另一邊去開門上車。
“不憑什么,就憑我不同意。”
路遙瞳孔微縮,這么囂張?
霍危今日吃炸藥了?
想如往常那樣反駁回去,可她目光不期然觸到霍危有些紅腫的薄唇,心跳一緊,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霍危剛才是吻了她吧?
還是強吻?!
……
另一邊,宋溫迎不可思議地看著秦霽林良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
朽木螢。
這是她在她那個世界里畫漫畫用的筆名,這個世界里的人怎么可能會知道?
尤其這個人的名字也太巧合了,剛好是她那部未完結的暗黑漫畫《第七重夢境》的角色名……
秦霽林歪了歪頭,似是思考了一下,才勾起一個頑劣的笑:
“按照大眾現在一貫的解釋,我應該是你親兒子?”
宋溫迎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屏風。
“你……”
“你創作了我,我應該叫你媽媽?”
“……”
好冷的笑話,她一個剛過二十三歲的人,突然有了一個二十八歲的好大兒。
不過,秦霽林是不是誤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