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寧乖乖閉上眼睛,江知衡腰間的佩劍快速地拔出收回,不過一呼一吸之間,嬤嬤脖頸處便鮮血噴涌而出。
嬤嬤不可置信地看著江知衡,想要說話卻只能發(fā)出“呵呵”的聲音,最后瞪大著一雙眼睛,倒在地上。
江知衡將手掌覆在許硯寧的眼睛上,拉著她回到馬車上。
江知衡收回覆在許硯寧眼睛上的手,語氣真摯:“你討厭她,我會幫你解決。”
許硯寧倒不意外,只是笑著:“你殺了她,就不怕皇后怪罪?”
說完許硯寧就有些后悔,整個京城,江知衡是可以橫著走的存在。
江知衡的父親武安侯是皇帝摯友,母親與皇后又是閨中密友,他又是家中獨子,江知衡的地位可見一斑。
“辱罵皇后,本就是死罪。”江知衡回答:“更何況,皇后不會因為一個嬤嬤而治我的罪。”
有靠山真好,許硯寧默默想著。
江知衡像是看出了許硯寧的想法,安撫道:“去了燕國,你也不必委曲求全。許硯寧,我會是你的靠山。”
許硯寧不明白江知衡說這話的意思是什么,他又不會跟著她去燕國。
許硯寧推了推江知衡,“走吧,要在落日前進(jìn)城。”
野外的晚上一般都不安全,進(jìn)城才是要緊事。
少了嬤嬤,這一路上安靜許多。
柳州城外的集市上聚滿了人,和親隊伍一進(jìn)入柳州城就引得路邊的百姓紛紛駐足。
“這便是陛下親封的和親公主的馬車?”
“許家人戰(zhàn)死沙場,孤女卻要被送去和親,唉!”
“娘,什么是和親呀?”
路邊百姓的討論聲傳入許硯寧的耳朵,她只是低垂著眼眸,掩蓋住了自己心底的情緒。
到了柳州城,知府早早在城門口迎接,和親是大事,萬不能讓許硯寧在楚國出事。
江知衡朝著知府頷首:“還請知府帶路。”
知府不敢怠慢,連忙讓出路來帶著一行人往府衙走。
“世子這邊走。”知府一臉恭敬道:“公主已經(jīng)安排在后院,由下官的夫人照顧。為保證公主安全,便將世子安排在隔壁的院子。”
“屋舍簡陋,還請世子不要嫌棄。”
江知衡沒心情嫌棄屋舍環(huán)境,擺了擺手:“你忙去吧。”
知府點頭退下。
舟車勞頓了一天,許硯寧同知府夫人打過招呼后就回屋休息去了。
入夜,冬風(fēng)從窗戶縫隙擠了進(jìn)來,帶來了些許涼意。
躺在床上的人兒猛然睜開眼睛,紗帳外有一道模糊的人影,細(xì)微的腳步聲離床榻越來越近。
許硯寧握緊了手中的匕首,人影越來越近,寒光猛破紗帳,千鈞一發(fā)之際,許硯寧跳了起來躲開了那一刀,同時,匕首深深插進(jìn)來人的肩膀處。
來人顯然沒有想到許硯寧是醒著的,驚訝一瞬后將手中的長刀猛劈過去。
“砰——”
長刀劈在了床榻的細(xì)柱上,床榻瞬間塌了一角。
不敢想要是劈在人身上會是什么后果。
許硯寧從床榻上跳到地上,她身上穿著的白色里衣已經(jīng)沾染了些許來人的鮮血。
刺客很快拔出長刀繼續(xù)劈向許硯寧,出手又快又狠。
許硯寧繼續(xù)躲避,長刀在屋內(nèi)一頓亂砍,噼里啪啦制造出不小的動靜。
刺客很快就察覺不對,看向許硯寧的眼睛里帶著些許的不可置信:“你能躲過,你會武功?”
傳聞中的許家獨女是許家唯一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可現(xiàn)在他面前的女人上躥下跳,并且每一次都能恰好的躲過他的攻擊。
一次兩次是偶然,這么多次總不能還是偶然吧?
許硯寧面色沉靜:“你不是燕國人士,你是誰派來的?”
刺客的口音與燕國口音不同,但整個楚國,許硯寧想不出來有誰想要致她于死地。
刺客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只是手中的長刀愈發(fā)的快了起來。
許硯寧的動靜不小,江知衡一直都有在注意許硯寧那邊的動向,聽見動靜很快就拿起來佩劍沖了過來。
“錚——”長劍與長刀碰撞出的聲音很是刺耳,江知衡將許硯寧護(hù)在身后,目光狠辣地看著刺客。
刺客顯然是知道江知衡的,見江知衡過來了也不戀戰(zhàn),轉(zhuǎn)身就想跑。
江知衡不打算讓刺客就這么跑了,一個躍步將手中長劍橫飛出去,飛出去的長劍繞過刺客的脖頸直立地插在地面上,攔下了刺客的步伐。
守衛(wèi)軍很快也趕了過來,將刺客包圍了起來。
刺客見逃跑無望,快速從腰兜里拿出一顆藥丸吞下,服毒自盡了。
江知衡眸光暗了暗,有人上前試探刺客鼻息,然后朝江知衡搖搖頭。
江知衡轉(zhuǎn)身抱住了許硯寧,輕聲安撫著:“沒事了。”
許硯寧沒想到刺客會這么利落地服毒自盡,可她還是想不出來,楚國內(nèi)有誰視她如死敵。
她自七歲起就被送去山上學(xué)醫(yī),只是逢年過節(jié)會回家,與京城中許多人都不算熟悉,父親為人平和,也很少樹敵。
更何況,她已經(jīng)是和親公主了,去了燕國更是九死一生,到底是誰這么想要她死?
江知衡見許硯寧愣神,只以為許硯寧是被嚇著了,繼續(xù)輕聲哄道:“沒事了,我會一直在的。”
刺客的尸體已經(jīng)被抬走了,知府沒想到這么快就有刺客上門,嚇得他魂都要丟了,見許硯寧只是被嚇到了才松了一口氣。
江知衡見許硯寧不說話,便直接將人抱起,往自己的屋子里走。
許硯寧這才回過神來:“你做什么?”
江知衡解釋:“你那屋子已經(jīng)不能住人了,去我那屋子里休息,我會在外面守著你,明日等你什么時候醒來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江知衡。”許硯寧問道:“你為什么要特意想皇上請命做這和親領(lǐng)隊?”
傳言成王心狠手辣,這次的和親于他而言是羞辱。
如此羞辱,成王不會讓她活著進(jìn)入燕國的。
江知衡何嘗不知道這條路難走?可再難走的路他也舍不得她一個人。
“和親的路這么遠(yuǎn),我舍不得讓你一個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