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南郊,朱儁大營。
“常山趙云?”
當(dāng)公車署的官吏,將一名青年引至朱儁面前的時候,朱儁委實有些不記得此人是誰了。
他征辟的人里面,有這么一號嗎?
那公車署的使者見朱儁來了忘性,嚇得渾身哆嗦。
他從長安跑到北平,又從北平折騰到常山國,好不容易才把這姓趙的匹夫給挖出來……你可別說我找錯人了啊!
溜犬嗎?
不過好在,朱儁最終還是努力的記了起來。
“常山趙子龍?”
“是!”
“嗯,不錯,不錯,果然是英武之士,難怪鎮(zhèn)東將軍會如此器重于你。”
趙云聽到這有些茫然了。
鎮(zhèn)東將軍?是哪個啊?
朱儁慈祥的笑道:“鎮(zhèn)東將軍劉翊,前番在長安相助天子親政掌權(quán),如今又受朝廷之命,領(lǐng)精兵南下解揚(yáng)州之禍!”
“臨行之前,還特意囑咐,若趙子龍抵達(dá)長安,當(dāng)速速遣往軍中,為國效力!”
趙云聽到這,方才懂了。
原來征辟他的人,不是天子,而是借天子名義征辟他的這位鎮(zhèn)東將軍。
當(dāng)下,便聽趙云詢問:“敢問太尉,這位鎮(zhèn)東將軍,是何等的人物?”
朱儁捋著須子道:“說降樊稠,擒拿李利胡封,舉薦老夫,設(shè)計使李傕郭汜相攻者,皆此人之功也!”
趙云著實有點不信。
聽都沒聽過的人,竟如此了得?
不過看朱儁的樣子,應(yīng)也不是欺人之輩。
看來天下之大,還有很多自己沒領(lǐng)略過的豪杰啊。
“既如此,勞煩太尉速速做書,使云往軍前效力!也讓云見識一下大漢朝的俊杰!”
趙云如此果斷干脆,令朱儁很是贊賞。
“好,這才是男兒應(yīng)有之氣魄!來人啊,速速去取筆墨簡牘來!”
……
……
劉翊的大軍開始向南陽進(jìn)發(fā),而蔡琰身為女子,自然不便隨大軍同行,于是劉翊專門派出了一支精銳,與大軍分開,保護(hù)蔡琰南下。
而負(fù)責(zé)保護(hù)蔡琰之人,劉翊則任命了馬岱。
馬岱起初還有點不愿意,覺得有點大材小用。
劉翊卻很直白的告訴他……你一個人質(zhì)還挑什么活!
馬岱無奈,只能遵從。
一路上,蔡琰坐在車輦之中,總覺得哪塊有些不太對。
自己明明只是去拜謝這位鎮(zhèn)東將軍,感謝他的搭救之情,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他的阿姊,還上了他的車,與他一同南下了呢?
且不知為何,蔡琰隱隱覺得,那位小將軍看自己的眼神,微有些熾熱。
不過隨后,蔡琰也就釋然了。
那小將軍十二三歲的年紀(jì),還是個弟弟,如何會有那許多心思?
“阿姊,口渴嗎?”
突然間,一聲招呼將蔡琰從沉思之中拽了回來,卻見劉翊從前方飛馬來到了車輦之邊,伸手將一個小布包遞給了她。
“適才前方有片梅林,軍士們摘的,止渴生津,阿姊潤潤喉嚨。”
“多謝將軍……”
蔡琰站在車上,伸手接過了那個小布包。
劉翊笑的很和善:“不必言謝,你我父輩乃是故交,我喚你一聲阿姊,你稱我為弟即可,畢竟咱們兩家的交情在這擺著呢。”
蔡琰到現(xiàn)在也沒回憶起,蔡邕生前到底是什么時候與劉繇結(jié)交過的,不過想來或許只是自己不知道。
畢竟蔡邕是天下名儒,而劉繇亦是青州名士,他們兩個若是在某地見面相識,還真就不算奇事。
蔡琰打開布包,拿出一個青梅放入嘴中,雖有些酸,不過確實頗解渴。
“好甜……多謝……阿弟了。”
劉翊額首道:“客氣了。”
隨后,他看向了車輦旁的馬岱,將另一個小布包遞給他。
“也有你的份。”
馬岱著實沒想到還有他的。
看來,鎮(zhèn)東將軍還是挺在意他的。
他拿出一顆放入口中,皺了皺眉:“這也太酸了!”
劉翊哈哈大笑:“酸死你!”
隨后,便見他一揮馬鞭,留下了一臉晦氣的馬岱,奔著前方縱馬而去。
徐晃和李典在前方的不遠(yuǎn)處。
徐晃低聲問李典道:“
“蔡中郎的女兒,得將軍如此看重,攜其一同南下……我觀此女氣質(zhì)出眾,容貌絕倫,著實是不可多得的女人,將軍莫不是……?”
“哎,不對不對,少將軍這般的年歲,應(yīng)是不擅此道啊。”
李典瞥了徐晃一眼,說道:“公明兄,你倒如何盡往那歪的地方想?我家兄弟可不是這樣的人……我昨日問他了,他說蔡中郎的弟子顧雍出身于吳郡顧氏,地位顯赫,而顧氏乃是吳中四姓之一,帶著這位蔡大家南下,乃是為此。”
“若要稱雄揚(yáng)州,江南諸郡士族的支持,也很重要。”
“再說,你不是都聽到了嗎?我兄弟稱呼那位女子為阿姊,而那位蔡大家如今也認(rèn)我兄弟作阿弟,姐弟之情而已,哪會有什么套路?”
徐晃看著一臉正氣的李典,沒多說話。
呵呵,李典終究還是個少年,對于男女之事不通透……將軍這么說,你就是這么聽?
什么阿姊阿弟的,真到了那份上,姑姑嬸嬸的都能上,還管什么姊弟?
……
……
南陽郡,穰縣。
“放箭!”
隨著命令下達(dá),漫天的箭雨向著那些被困在穰縣外伏兵陣內(nèi)的西涼軍暴雨般的射去!
隨著“噗”、“噗”的破體之聲,西涼軍士兵又倒了一大片。
劉表得到了張既的提醒,知曉他會來穰縣奪取糧草,因此在武關(guān)通往穰縣的山谷處埋伏了重兵。
當(dāng)張濟(jì)的兵馬抵達(dá)后,這些精銳驟然出現(xiàn),對西涼軍進(jìn)行攻殺!
幾輪箭雨之后,周遭埋伏的長矛兵也適時出動,從兩個方向殺奔了張濟(jì)軍,側(cè)翼偷襲,猛戳其驥!
張濟(jì)沒有想到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沒有拿到穰縣的糧草,反而受到了荊州軍的重創(chuàng)。
“撤,隨我撤!彼軍有伏,不可戀戰(zhàn),速速隨我撤呀!”
張濟(jì)聲嘶力竭的高喊。
怎奈劉表這一次的準(zhǔn)備實在是過于周全,哪怕是相比于歷史上的穰縣之戰(zhàn),張濟(jì)的局勢也更加的危險!
劉表在有準(zhǔn)備的情況下,投入的兵馬比歷史上更多,強(qiáng)弓硬弩也更多。
“快快隨我撤!”
張濟(jì)正在高聲大呼的時候,迎面一波利箭向著其所在的方向呼嘯而來,他來不及呼救或躲避,便見那些箭指齊刷刷的向著他落下,一支接著一支的扎在了他的身上。
張濟(jì)瞪大了雙眸,伸手想去摸身上的箭,但已然沒有了力氣、
隨后,便見他從戰(zhàn)馬上直接栽倒了下來。
“將軍!”
“張將軍!”
周邊的西涼軍士皆是紛紛大叫。他們沖上去抬起張濟(jì)的尸體奮勇向后撤去。
而荊州軍依舊對他們不停的追趕,大有不將他們?nèi)珳缍涣T休的氣勢。
穰縣的糧草依舊屯在那里,等待著劉翊的兵馬過來取用。
但是張濟(jì)的西涼軍卻因為這一場埋伏戰(zhàn)而被打的元氣大傷。
昔日的西涼軍四大天王,如今又一位隕落于南陽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