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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歲安對陸家這位三爺?shù)挠∠笠呀?jīng)很淺淡了。
上一世的這個(gè)時(shí)候，他并沒有回來。
陸老夫人對這個(gè)庶子厭惡至極，國公爺就讓他一直留在肅北，背著國公府其他人，暗中給陸三爺照顧。
沈歲安只在國公爺?shù)膯识Y上見過陸三爺。
那時(shí)候他已經(jīng)是肅北的驃騎大將軍。
“見過父親，母親。”陸三爺已經(jīng)上前行禮。
“回來就好，一路上還順利嗎？”陸國公爺聲音溫和，目光在陸三爺?shù)哪樕贤Ａ糁?/p>
像是要透過他懷念著誰。
陸三爺恭敬有禮，卻也疏離，“回父親，一切順利。”
“這是……”陸國公爺看向他身側(cè)抱著孩子的女子。
他不介意兒子的客氣疏離，這么多年沒見面，疏遠(yuǎn)是正常的。
“這是我的妻子阮氏，還有我的女兒陸夭夭。”陸三爺說。
阮氏屈膝行禮，“見過老太爺，老夫人。”
陸老夫人皺眉暼她一眼，姓阮？雍朝并沒有姓阮的世家，這個(gè)女子出身應(yīng)該不高。
陸國公爺?shù)难鄣讌s是閃過詫異，他探究看了阮氏一眼。
“你是何許人氏？”陸國公爺沉聲問。
“父親，她雖是南朝人，但與南朝阮氏并無關(guān)系。”陸三爺上前將妻子護(hù)在身后。
在座除了陸老夫人，其他人都不自覺地挺直腰板，目光落在阮氏的身上。
阮氏抱緊懷里的女兒，和陸三爺并肩而立，目光坦蕩，毫無畏怯。
“來，把夭夭抱過來給我瞧瞧。”陸國公爺沒有再詢問關(guān)于阮氏的來處，而是欣喜地看著小孫女。
小兒子成親時(shí)，是他允許婚嫁自由，他娶了任何人，那陸家都要接受。
陸二太太：“老太爺，三弟妹第一次回家，也算是新媳婦，還沒有給您二老敬茶呢。”
陸大太太淡然微笑，仿佛凡事都不過心的樣子。
“那，那就先敬茶，正好過兩天開祠堂，還要上告祖宗的。”陸國公爺點(diǎn)頭。
陸老夫人一直都沒有說話，她甚至連這個(gè)庶子的媳婦茶都不想喝。
老二媳婦湊什么熱鬧，她不悅地瞪了一眼過去。
陸二太太一頭霧水，不知道怎么惹婆母不高興了。
“什么來歷不明都能娶進(jìn)家門，還真是一脈相承。”陸老夫人接過阮氏的敬茶，眼睛向上一翻，語氣輕蔑。
“喝茶就喝茶，話那么多。”陸國公爺沒好氣喝她。
陸老夫人連茶都沒喝，重重地放下。
“我哪里說錯(cuò)了，聽都沒聽過的門楣，我還嫌棄不得了。”
陸國公爺強(qiáng)忍怒意，“今日老三第一天回來，一家子團(tuán)圓，你別沒事找事。”
“嫣姐兒還在別的地方受苦呢，怎么就團(tuán)圓了，在你心里，果然還是賤人生的才是最親的。”陸老夫人口無遮攔，一心只想發(fā)泄心中的怨氣。
雖然黎姨娘已經(jīng)死了，但她死在最美的時(shí)候，成了陸國公爺心里永遠(yuǎn)忘不掉的朱砂痣，連帶她的兒子也成了陸國公爺最喜歡的孩子。
想當(dāng)年黎姨娘得寵時(shí)，陸老夫人每一天都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睜開眼睛就被貶妻為妾。
后來她才知道，國公爺不可能貶妻為妾，是黎姨娘故意誤導(dǎo)她，讓她整天跟國公爺鬧騰，鬧得夫妻情分都沒有了。
而黎姨娘和她的瘋癲相比，就知書達(dá)理，善解人意，輕易得到國公爺?shù)男摹?/p>
陸老夫人怎么可能不恨黎姨娘母子，。
簡直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們。
“都這么多年了，母親怎么還這么羞辱自己的親兒子，我都替兩位兄長覺得不值啊。”陸三爺嘴角彎起一抹嘲諷的笑。
陸老夫人瞪向他，“你說什么？”
“您不是覺得在父親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嗎？那就是說，您生的孩子都比不上我，我姨娘是罪臣之后，但五年前皇上已經(jīng)為我姨娘的黎家正名。”
“黎家乃是百年清貴世家，不知母親是出身怎樣的世家，才不算低賤？”
陸大爺怒喝：“陸楚逸，你別太放肆了！”
“三弟，你這么說嫡母，傳出去要落下不孝名聲的。”陸二爺皺眉。
“孝跟不孝的，還是要看人。”陸三爺冷哼。
陸大爺往前一步，伸手揪住陸三爺?shù)囊陆蟆?/p>
被陸三爺輕松捏緊手腕，一撩就退了幾步。
“大哥，我已經(jīng)不是你可以隨便打罵的孩子了，你覺得你現(xiàn)在打得過我嗎？”陸三爺問。
他的年紀(jì)比陸大爺小了十歲，小時(shí)候不是被打就是被罵，他年紀(jì)小打不過。
如今他在沙場歷練多年，身強(qiáng)體壯，武藝高強(qiáng)，就算陸大爺和陸二爺一起上，他都能打斷他們的腿。
陸老夫人被氣得臉色發(fā)紫。
“反了你，還敢打你的兄長。”
陸三爺將妻兒護(hù)在身后，對陸國公爺說，“既然裝不了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又何必叫我回來，不如趁這個(gè)機(jī)會(huì)索性分家了吧，以后我不會(huì)踏入這里半步。”
“夠了！”陸國公爺大喝。
他指著老夫人冷聲道，“老三是我的兒子，你要是覺得他卑賤，那你生的又能高貴到哪里去，你羞辱別人之前，先想一想你自己。”
陸老夫人聽到國公爺毫不客氣的話，心神俱裂，他居然這樣說她的孩子。
“還有你，老大，你想打老三，你打得過嗎？別自取其辱了。”
陸大爺窘迫羞惱，怒瞪著陸三爺。
“老三，你舟車勞頓也累了，先帶你媳婦和女兒回去休息，等晚膳再到這里用膳。”
陸三爺拱了拱手，抱起女兒，牽起阮氏的手就大步走了出去。
阮氏抬眸之間，正好看到站在最后面的陸淵夫婦，她的視線在陸淵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一剎那就轉(zhuǎn)開了。
讓一直觀察她的沈歲安注意到她有片刻的失神。
這位三嬸難道以前見過陸淵嗎？
“你年紀(jì)不小了，怎么越來越蠢了，你當(dāng)著老三媳婦的面胡說八道什么！”陸國公爺沖天的怒火沖著老夫人發(fā)泄。
“我說錯(cuò)什么了，他媳婦不是小門小戶……”
陸大爺對他的母親擠眉弄眼。
“南朝阮氏乃是第一世家，他們歷代皇后都出自阮氏，就算只是旁支，也沒有人敢說阮氏是小門小戶。”陸大太太輕聲說。
“……”陸老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只想著雍朝沒有阮氏這個(gè)世家，沒有想過那阮氏還是南朝人。
“你……你讓老三娶一個(gè)南朝人，那不是敵國嗎？”陸老夫人眼神閃爍，不敢去看陸國公爺。
陸國公爺冷笑，“你了不起了，還知道南朝是敵國，那你知道早在三年前，雍朝和南朝就已經(jīng)結(jié)成盟國了嗎？”
“那是我的兒子，你羞辱他，就是在羞辱我。”
“你要是見不得他住在國公府，你可以搬出去。”
陸國公說完就拂袖離開。
“他……他為了一個(gè)庶子要趕我走……”陸老夫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