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擔(dān)心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
他剛決定要去蘇南雪的家鄉(xiāng)去玩一圈。
后腳就傳到了不少議員的耳朵里。
對于這個消息,不少人長舒一口氣。
出去玩好呀!出去玩的話就不會待在京都了。
那樣他們就不用每天擔(dān)心,到底是左腳先踏入到內(nèi)閣還是右腳先踏入內(nèi)閣。
.......
與此同時。
江都省綠溪市。
一棟裝修精致的茶樓包廂內(nèi)。
綠溪市長孫仁安正在和幾個本地開發(fā)商圍坐在一桌,喝著茶談笑風(fēng)生。
面前還有四五位身著古風(fēng)長裙的舞女輕紗翩翩,隨著古箏悠音搖曳起舞。
孫仁安半躺在椅上,樂得合不攏嘴,臉上滿是理解紂王,成為紂王的表情。
趙大海一看這事穩(wěn)了,馬上捧起一個厚厚的文件袋笑著遞了過去。
“孫市,最近咱們綠溪水街那塊不是要搞旅游開發(fā)嘛!我看蘇老板動工的節(jié)奏好像有點慢呀!”
“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請您笑納。”
孫仁接過文件袋,往里面一瞅,瞬間笑得像只老狐貍。
“嗯,不錯不錯,這茶餅我很喜歡,一看就是陳年老茶呀!”
說著話,隨手把文件袋交給了旁邊的秘書,然后看著趙大海正色打官腔道。
“趙老板說的很對呀,旅游開發(fā)不能拖!拖出個爛攤子,影響市容市貌,市府也不好交代。”
說完抬眼看向秘書:“通知蘇偉強,水街開發(fā)暫停!”
“既然趙老板想要施展理想,那我這個當(dāng)市長的,自然需要提供舞臺施展。”
趙大海聽到這話,笑得合不攏嘴。
作為綠溪市的市長,孫仁安一向信奉一句話。
那就是水至清則無魚。
在他眼里綠溪市不是一個要治理的地方,也是一個可以養(yǎng)魚的池塘。
水街一線的旅游開發(fā)項目,就是他手里最大的一塊餌料。
而眼下圍繞這塊黃金岸段的爭奪,兩個本地地產(chǎn)大佬正明爭暗斗得如火如荼。
一邊是趙大海,生意做得不算頂級,但人情世故爐火純青。
另一個是蘇偉強,做事風(fēng)格剛正務(wù)實,是從城中村起家的老牌實干派, 但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怎么會來事。
說直白點就是太軸了,不會變通。
他都到任一年了,也沒見到蘇偉強過來請安,套近乎。
正在這時。
接完電話的秘書走了過來,準備俯在孫仁安的耳邊匯報一些事。
哪知孫仁安這會正在興致上,很是嫌棄地躲開。
“干什么?這一屋子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話直接說唄!”
呃....
秘書見狀,只能老實交代電話中所了解到的內(nèi)容。
“孫市,剛才接到通知,說京都方面成立了一個特權(quán)秩察司,權(quán)力比稽查委還要大。”
“聽傳言說...這個稽查司長還是顧老的親兒子。”
這話一出口,包廂里頓時安靜了半秒。
但很快孫仁安就嗤笑出聲。
“呵!特權(quán)秩察司?顧老的兒子?”
“那種級別的主,怎么可能會鳥咱們這種地方。”
說完端起茶水小抿一口,又沾沾自喜道:“這掃黑風(fēng)暴聲勢浩大,都沒有波及到咱們這里,何況這么高檔次的新部門呢!”
這話無疑得到了趙大海等人的點頭贊同。
但秘書苦澀一笑,繼續(xù)又匯報道:“還有孫市...聽說顧老的兒子...來咱們江都了。”
此話一出。
孫市端茶的水瞬間僵在了空中。
趙大海等人也都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等會??!
顧老的兒子來這里干嘛??!
我這禮才剛送出去,可別出現(xiàn)什么幺蛾子呀!
看著震驚緊張的眾人,孫市愣了一秒,但隨即可就笑了起來。
“拉倒吧!顧老兒子什么級別的身份。”
“他要是真來咱們江都,頂多去省府那邊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花水,光省府那些,都能把他伺候地沒心思來下面了!”
眾人聞言,也都紛紛點頭,氣氛逐漸放松。
但沒人注意到,窗外一名黑衣保鏢一邊走向隔壁咖啡廳,一邊掏出耳麥詢問道。
“顧少,您的咖啡是加糖還是不加糖?”
.....
很快。
蘇家亂成了一鍋粥。
蘇偉強氣得臉都紅了,茶幾上的圖紙賬本全被他一巴掌掃落在地。
“怎么地?!現(xiàn)在不拍馬屁,連特么工程都做不成了?!”
“說我施工慢?我這是在讓土建在做地基加固!是前期核算!水街那片地,地下水位高、排澇復(fù)雜,動一磚一瓦都要測量精準!”
“都像趙大海那種的?干兩天,水一漲就塌?!搞豆腐渣工程也能接項目?!”
蘇母也被氣得臉發(fā)白,忍不住拍桌而起:“你沖我吼什么?!你當(dāng)年怎么答應(yīng)的?說這個項目能把咱們公司送進全省排名前五!”
“現(xiàn)在倒好,剛批下來的工程,眼瞅著被趙大海截胡,你不去找孫市說幾句好聽的?!”
“你成天說自己不靠關(guān)系、只靠實力!可現(xiàn)在你讓我們靠啥?靠氣節(jié)吃飯嗎?!”
父母你一句我一句,愈吵愈烈。
客廳里亂作一團,連保姆都躲到廚房不敢出聲。
站在樓梯上的蘇南雪扶著扶手,一臉無奈。
眼看顧天就要來了。
她早已跟父母介紹過,顧天是她在京都最好的朋友。
這次放假,想來水鄉(xiāng)看看,她邀請他來自家別墅住幾天。
當(dāng)時父母拍著胸口答應(yīng)得可熱情,說一定高規(guī)格接待、把京都的朋友當(dāng)貴賓。
結(jié)果呢?
現(xiàn)在顧天還沒有過來,她家里倒先亂成了一鍋粥。
“哎呀!爸媽!你們能不能別吵了呀!我朋友馬上都快到了!”
“要是看見你們兩個這架勢,人家該怎么想呀?!”
蘇偉強聽到女兒的嬌斥,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拉蘇南雪支持。
“南雪!你這個朋友在京都是干什么的?”
“認不認識什么大官,讓你朋友幫我寫一份訴狀!我一定揭露趙大海還是那個狗比孫市的陋行!”
說完還宛如嘲諷一般看了蘇母兩眼。
妻子的妹妹嫁到了京都秦家,按照兩姐妹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互幫互助才對。
但妻子卻怎么說?!不想給妹妹添麻煩。
蘇母頓時氣得臉色發(fā)白,一時語塞,卻又無力反駁。
不是說她沒脾氣,相反,她是個出了名的強硬性子。
可她這份強,不是表面上的爭強好勝,而是一種埋在骨子里的倔。
她姓許,娘家姓許家,是江都省那一帶不大不小的名門。
她排行老二,上面有個哥哥,下面就是那個人人稱羨的親妹妹許雅寧。
許雅寧年輕時長得漂亮,又會讀書,畢業(yè)后留在了京都,后來嫁入到了京都秦家,成為了許太太。
而她不一樣,學(xué)習(xí)成績不好,后來做生意,遇見了丈夫,跟丈夫一點一點做工程項目,撐起了一個體面又干凈的蘇家。
她不想回頭去借光。
更不愿在妹妹面前露出任何軟弱。
尤其蘇偉強動不動就說你妹夫是秦家人,京都大戶!幫咱家做個項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每次這種時候,她都氣得要死。
打心里來說,她真不想跟妹妹張口,更不想給妹妹添任何麻煩。
所以兩姐妹平時打電話,或者見面,都很有默契地不聊彼此的生活。
大家還是年幼時期,兩小無猜的親姐妹。
“哎呀爸!!人家是來旅游的呀!!認識什么大官呀!!人家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京都本地人而已!”
“旅游的你懂嗎?!散心的!普通人一個!你別一上來就說告人寫狀子什么的!!”
蘇南雪慌了,話音都帶了破音。
之前她還擔(dān)憂,姨媽會不會把她在京都,以及認識顧天這些事情,包括顧天的身份,告訴父母。
但沒想到姨媽一家守口如瓶,不僅沒透露聊到顧天,連她在秦家住的細節(jié)也沒和老媽過多交代。
正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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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庭院里的傭人就吆喝道:“蘇小姐!您朋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