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裴翊靜靜站立,目光比月色清冷。
元祿有點急:“主子,要去幫忙嗎?”
元朝忙把人拉到一旁。
主子要出面早出面了,怎么可能在這守到半夜。
元祿不懂:“你拉我干什么?”
元朝突然出手捏住他下巴,轉向場中,元祿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只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那些窮兇極惡的乞丐雖然搶東西,卻沒有動表小姐,雖然垂涎三尺,卻也只是看看,甚至還刻意繞開她。
見他明白,元朝才放手。
元祿頓了片刻,突然看向元朝:“這些人不會是你找的吧?”
說完還看向裴翊,主子這是想逼表小姐回去?
元朝瞄他一眼,沒忍住,木著臉抬腿踹他一腳。
元祿捂著屁股無辜的躲遠幾分,元朝這個死木頭,話不說明白,只知道動手!
元祿還想說什么,就見裴翊突然動了!
原來剛剛薛若若把身上的銀票都給了他們,他們還不滿足,把馬車下的毯子都扯掉帶走。
薛昭想搶回自己的硯臺,那是他從薛家帶出來唯一的東西,也是父親生前送的最后一樣東西。
那些乞丐搶紅了眼,以為硯臺是好東西,都爭先恐后的搶。
薛若若沒拉住人,薛昭仗著個小,沖到拿硯臺的大漢面前,想從大漢手里搶過硯臺。
乞丐大漢雖然瘦卻很高,見一個弱不經風的公子跟他搶東西,抬腳就踹,踹完還打!
反正那人說了,別傷女人,又不是男人。
“阿昭。”
薛昭本就體弱,哪受的了這一腳,當場倒下瘋狂吐血。
薛若若驚的顧不上害怕,用力推開面前亂跑踩踏的乞丐,撲到薛昭身上替他擋住拳腳。
一切發生的都很快,元朝元祿還沒反應過來,裴翊已經上前把那些乞丐全部踹翻!
“元朝,把人都帶回去,嚴審!”
裴翊剛轉身,就被薛若若抱住大腿,嗓音顫抖:“求你,裴翊,救救他,救救阿昭。”
薛若若此時什么想法也沒有,薛昭看著不太好,哪怕昏迷還在吐血,眉頭緊緊皺著,本就蒼白的臉甚至發青。
裴翊蹲下身,對上她的眼,嗓音清冷卻堅定:“有我在,他不會有事。”
薛若若眼淚撲簌簌的掉,顧不得想他為何在這,只是連連點頭:“我信,阿昭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薛昭傷的不輕,若是普通大夫治,會留下后遺癥,可裴翊身邊有神醫,不但能治好他,還能幫他調理弱癥。
上馬車的時候,裴翊看著她,意味不明:“你若不想回,我不逼你。”
薛若若眨掉眼中淚,心里發寒,他既然追來,還會讓她走嗎?
那些乞丐跟他沒有關系嗎?
可這些都不重要,看著昏迷不醒的薛昭,她沒有選擇,也賭不起。
裴翊分明是想逼她主動求饒,明明她說過,不再求他的。
如今,她除了求他還有什么辦法?
薛若若剛想開口,一陣馬蹄聲響起伴隨緊張的呼喊:“若若。”
蘇景和一陣風般刮過來,天知道,手下說她出嫁的時候,他的心都停了。
他不信,剛想去金家搶人,又得知薛若若離開江陵了,想到再也見不到她,他心痛欲裂,不行,她不能走!
薛若若見他撲過來,下意識后退幾步。
裴翊原本帶著冰凍的眼看到她的動作,透出一絲滿意。
“若若,你為何要走,為何不知會我?”
蘇景和的話,讓薛若若尷尬,她憑什么告訴他!
“蘇世子想多了,我只是帶阿弟出來散心,并不是世子口中的想法。”
“如今我要回城,還請蘇世子離開。”
元祿雖然給薛若若吃了藥,也止了血,可她不放心,要快些見到神醫才行。
蘇景和眼中閃過一抹傷心,她為何總拒他于千里之外?
“若若。”
“蘇兄,我還有要事,先走一步。”裴翊說著,翻身上門。
蘇景和眼看薛若若義無反顧的跟裴翊離開,滿心悲涼,她是真的不喜歡他了嗎?
還有裴翊,他為何在此?
回到裴家天都快亮了,薛若若萬分不想踏進去。
走的時候有多痛快,如今就有多憋屈!
索性薛昭沒事了,薛若若也見到元祿說的神醫。
他身著一襲淡藍色長衫,面容清俊,眼神溫潤,身形飄逸出塵,飄飄若仙,薛若若沒想到,所謂神醫,居然這么年輕。
“表小姐,這位是府上七爺,您還得叫一聲七叔。”裴硯禮是老國公的老來子,只比裴翊大幾歲。
薛若若受寵若驚:“勞煩七叔。”
裴硯禮淡淡點頭:“我只是醫者,不必多禮。”
薛昭沒事,薛若若放下心,守著薛昭一日,卻不得不面對裴翊。
元祿說是讓她去領被乞丐搶走的東西,可她知道,裴翊要她表態。
她走不了了!
大牢里。
沈拓被關了兩日,硬是沒有一個人給他送吃的,剛開始他還喊自己身份,囂張跋扈,可沒人理他,后來,他喊不動了。
金貴的身子才餓兩日,已經動彈不得。
出氣多進氣少。
快死的時候,沈家才姍姍來遲。
沈拓浪蕩慣了,夜不歸宿很正常,等沈家找人的時候,才發現他竟然在大牢!
沈國公夫人想把抓人的治罪,卻被告知,沈拓劫人新娘,府衙正常抓人,沒人知道他身份。
沈國公夫人是信的,兒子有多混賬她當然知道,為壓下這樁丑事,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對兒子又氣又心疼!
裴府中心庭院,浴房。
裴翊坐在填滿藥浴的桶里,精壯有力的胸膛露在空氣中,腰腹處壁壘分明,八塊腹肌排列緊實,冷峻而性感。
跟他身后站立的裴硯禮一樣清俊,卻更有侵略感。
裴硯禮拔下針,很疑惑:“明明三年來,你都壓制的很好,為何這次,發作如此厲害?”
裴翊不說話,裴硯禮又看向元朝。
元朝眼神都沒有動,如木樁般死寂。
元祿卻忍不住:“主子最近頻頻動怒,而且,破了誡~”壓制情毒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清心寡欲。
裴硯禮點頭:“果然,我猜的沒錯,”說著饒到浴桶前:“你這么放縱自己,就不怕毒氣入骨,侵蝕肺腑,變成廢人嗎?”
裴翊默然,他當然怕,可他已經逃了三年,他不想再逃。
況且,面對她,他忍不住!也不想忍!
元朝面色終于動了:“七爺這話何意?情毒不是用女人緩解嗎?”
裴硯禮冷眼,沒好氣:“正常緩解自然可以,可凡事,過猶不及!”
元朝啞然,主子的**確實過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