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這個“臥底”當?shù)镁ぞI(yè)業(yè),十分稱職,就差把云笈玄樓里面的典籍全部搬到忘川來。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來一點消息。
早前還算比較正常,到后來,送來的消息五花八門,什么都有,讓黎扶十分無語。
一開始,無極送來的消息是:
【鬼煞主,我翻閱云笈,發(fā)現(xiàn)自從始仙創(chuàng)下“修仙”一道起,歷經(jīng)萬年,方才衍生出諸家道法,有了繁榮景象,而始仙時代,修士極弱,還曾被人皇部下圍剿,險些全軍覆沒……
我知始仙對于凡人與怨鬼而言未必是好,但他是我們修仙者的老祖宗、開創(chuàng)者,修仙界至今,功在始仙,若他當真還活著,一聲令下,修士必將聽令而戰(zhàn)。】
【鬼煞主,你知道怨鬼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嗎?是最后一位人皇死后。
修仙者剛剛出現(xiàn)時,三千世界只有修士與凡人,不僅有靈怨大戰(zhàn),十萬年前,竟然還有一場仙凡大戰(zhàn)!后來修仙者獲勝,統(tǒng)治三千世界,方才出現(xiàn)怨鬼……】
【鬼煞主,我又發(fā)現(xiàn)一個有趣的說法,是數(shù)萬年前一位大能所寫。
大能說,修仙者、怨鬼,都是從凡人當中誕生,依托于凡人,有靈根的成為修士,怨氣不散的成為怨鬼……
這個說法在知曉靈怨真相之后,竟十分有理,十萬年前天道之下只有凡人,但靈氣充裕,后來始仙創(chuàng)“修仙”一道,吸收靈氣,仙凡大戰(zhàn)后,凡人傷亡慘重,怨恨不散,而吸走靈氣之后,混沌多出怨氣,便應(yīng)運而生“怨鬼”。
有些怨鬼雖然是從怨氣當中誕生,但未必不是怨恨化不開的凡人意識所致,畢竟,因靈氣減少而誕生的災(zāi)難,會讓無數(shù)凡人產(chǎn)生怨氣……因果循環(huán),不過如此。】
……
黎扶從無極的傳訊當中,得到了不少有用信息。
靈怨大戰(zhàn)之中,怨鬼死了太多,還經(jīng)歷過搬遷、逃離,許多信息早已經(jīng)丟失干凈,她能接觸到年紀最長的怨鬼是崎香與馗道。
但偏偏崎香似乎記憶不全,很多事情同樣不清楚。
反倒是九霄,自修仙者誕生,一貫所向披靡,從無劣勢,所以典籍齊全,除開刻意隱瞞的真相,其他都能查到。
后來,無極又說——
【鬼煞主,沉蕭大抵徹底放開,絕情道修為進展極快,他借用三清鼎修煉,加之如今靈氣充裕,竟一日千里,如今已是太虛中期,反倒是花月,困于情愛,修為不得寸進。】
【鬼煞主,我又翻看各類典籍,突然發(fā)現(xiàn),所有的記載都是點到為止,真正的核心內(nèi)容像是已經(jīng)被人拿走了,我偷偷問二長老含徽,她懷疑那些被帶走的記載都在混沌城,一萬年前,大乘尊人辟出混沌城,選出九霄長老,就與九霄徹底分開。】
……
【鬼煞主,還是沒能找到乾、坤位怨鬼的記載,關(guān)于朱財神、容霜燼,都在典籍當中提到過相關(guān)故事,但沒有任何神似乾、坤位的存在,有一些懷疑對象,我挨個查看,已經(jīng)一一排除。】
【鬼煞主,近日也沒能找到怨鬼。】
【鬼煞主,把三千世界找了一遍,沒有鎮(zhèn)壓的強大怨鬼,也沒有任何異常,乾坤位怨鬼到底在哪兒?忘川有嗎?】
【鬼煞主,最近還是沒有消息,可惡,那兩個位置的怨鬼還存在嗎?會不會被混沌城藏起來了?】
【試圖找混沌城打聽,被撅回來……】
……
很長的時間里面,無極都在幫忙尋找,但沒有任何蹤跡,忘川怨鬼放出去,找遍三千世界同樣一無所獲。
朱財神與容霜燼整理著各種信息,沒有發(fā)現(xiàn)。
無極很是挫敗。
到現(xiàn)在,無極的傳訊符變成——
【找不到,發(fā)瘋。】
【還是找不到,發(fā)瘋!!】
【沉蕭專心修煉,花月天天纏著沉蕭,恨得要死又下不去手,真是看著都煩,有本事直接一劍捅了,鬧鬧鬧,有屁用。】
……
【啊,天命之人又在吵架!吵死了,毀滅吧!!】
【兩個傻X】
【咦?花月好像想開了,我去聽一聽……什么,她竟然原諒了?!還說忘記過去,容霜燼能破無情道,沉蕭現(xiàn)在因為功法不愛任何人,她愿意等沉蕭破絕情道愛上她,這什么戀愛腦!震驚!!】
……
黎扶:“……”
不妄啃著梨子,無語:“這人發(fā)什么瘋,這點事也給我們傳訊,沒有一點有用消息。”
誰管天命之人做什么?
不妄不喜歡“沉蕭”二字,聽著就煩,若是能殺了就更好。
朱財神伸出手,接過傳訊符,反駁:
“還是有用的,畢竟是天命之人,混沌城的態(tài)度你看到了,人皇血那么重要的東西,就用來給天命之人鍛造天命劍,他們身上必還有秘密,掌握他們的動向,不就是掌握混沌城的動向?”
聞言,不妄眉梢一挑:“所以關(guān)于花月與沉蕭的感情糾葛,你覺得與混沌城有關(guān)?”
朱財神:“。”
他摸摸鼻子:“好吧,我說實話,我就是好奇,想看看這兩人還能折騰出什么。”
說完,他拿著傳訊符轉(zhuǎn)身,一臉興味:“你們聽到了沒?花月竟然還原諒沉蕭,天啦,她到底怎么想的?”
絕情道和無情道可不一樣,沉蕭那是殺妻殺親的狠人,現(xiàn)在不愛還好,若是真愛上,花月還能活?
——這戀愛腦沒救了。
容霜燼緩緩坐起來,睜開眼睛,神情復(fù)雜:“你不懂,拋開其他,我倒是有些同情花月了,同心玉深紅似血,所愛之人如同生命,拿不起放不下。
“花月看著高高在上,惡毒狠辣,但深愛至此,在二人關(guān)系當中,她已經(jīng)是最卑微的那一個,沒辦法放下,就只能執(zhí)著。”
花月的命,從遇上沉蕭那一刻仿佛就已經(jīng)注定。
她以為自己遇到命定之人,但實際上,恐怕是一場劫難,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什么都不剩下,血淋淋又骯臟。
越是想抓住,就越是骯臟。
銀魚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就如同容霜燼和陸遙嗎?”
當初,容霜燼修煉無情道,陸遙哪怕被殺,也要一次次奔向容霜燼,他難道不痛苦嗎?難道不崩潰嗎?
終究是愛意翻涌,勝過一切。
屠仙嗤笑一聲:“那花月的算盤可是打錯了,她不是陸遙,沉蕭也不會是容霜燼,他們本來可沒有感情……”
聽到“陸遙”二字,容霜燼有些出神,垂下的頭發(fā)都變得黯淡。
“在想什么?”曲山坐到容霜燼旁邊。
容霜燼喃喃:“想阿遙。”
曲山聞言,長嘆口氣:“我也想小丫了。”
屠仙抱緊牌位,在旁邊坐下,手指輕輕摩挲,低聲喃喃:“想李長琰。”
銀魚尾巴一甩,眼神惆悵,“想蒼遼。”
酒源嘆息:“想羽國。”
朱財神:“?”
怎么突然氣氛不對?
他看了看五人,保持隊形,也坐在旁邊去,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想發(fā)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