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聞言一震,隨即嘴角勾起笑容。
是呀,混沌城什么都不肯告訴九霄,將他們當成棋子、讓他們做馬前卒,九霄一個接一個全力以赴,最終換來犧牲……如此,危險來臨,他們憑什么繼續犧牲自己保護天命之人?
總要給個能說服他們的理由。
修仙界死的人太多,與鬼煞主一路過招,更是見了太多隱藏在背后的觸目驚心,他們早就不是當初,只憑一腔熱血,就心甘情愿種下傀儡替死符的九霄長老了!
黎扶眉梢一挑。
沒有遲疑,人皇劍幡已經出手。
——管他們什么想法,先動手再說!
花月面色大變。
身側,沉蕭一直防備著,此刻反應極快,手上誅殺劍已經祭出,與花月手上那把合二為一,抵擋住攻擊。
“嘭!”
花月與沉蕭被擊飛出去,砸在九霄大殿外的地上,嘴里噴出鮮血。
然而,不等他們回神,黎扶一躍而起,人皇劍幡再次狠狠落下!
漆黑一劍劃破天際,照在九霄大殿上,壓過縹緲靈氣,帶著強大怨氣鋪天蓋地而下,摧枯拉朽,花月驚恐地瞪大眼睛,渾身戰栗。
要死了嗎?
所有人都盯著黎扶的劍,唯有不妄看向上空,微微瞇起眼睛。
“轟隆——”
一聲巨響,攻擊被彩光攔截!
十道影子于上空,相繼出現,九霄靈氣洶涌而來,大殿之上的龍鳳虛影奔出,纏繞著盤旋飛行,鳴叫聲拉長,霞光漫天。
沉蕭與花月后方之上,三道影子緩緩出現,憑空而立。
風吹長衫,頭發盤起,傳統道士模樣,手上拂塵一甩,眼神銳利如刀——第十金仙,虛照尊人。
腳踩蓮花,腰間盤著長鞭,眉心一點紅痣,微垂眼眸,慈悲為懷——第九金仙,長生尊人。
雙手合十念佛,指尖撥動十八佛頭,笑如彌勒——第八金仙,極道尊人。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以天命之人為中心,一個接一個大乘修士出現,他們踏空而立,踩著靈氣,帶來強大壓迫感!
第七金仙,元勿尊人。
第六金仙,水合尊人。
第五金仙,白雀尊人。
第四金仙,赤炎尊人。
最后三人懸浮于天命之人前方,其中隨手攔截黎扶攻擊的,便是右邊那一人,手上業火紅蓮,雙目微紅——大乘后期,第三金仙,吾明尊人。
左邊,饕餮兇猛咆哮,仙氣飄飄的黃裙仙子與饕餮幾乎重合,身后,饕餮血盆大口朝著他們張開——大乘后期,第二金仙,度華尊人。
而中間那人,只是出現瞬間就讓人止不住膽寒,看似溫和的臉上,一雙冰冷眼眸掃向哪里,哪里似乎就要凍結成冰——
大乘巔峰,第一金仙,坤越尊人。
黎扶猛地后撤。
不妄立在她身側,兩人緊挨著,死死盯著對面。
十大金仙,真身出現!
他們帶著的靈氣濃郁成海,散發金光,九霄被徹底點亮。
只是出現,帶來的靈氣波動擴散,周圍纏繞的云被推開,藏在三千世界之上的云中九霄,帶著金光出現在世人面前,抬起頭便能見到。
下方,各地驚懼之聲響起。
于今日,危局當中,窺見神秘的九霄模樣。
各大宗門——
“怎么回事?!”
“九霄……天啦,是十大金仙出來了!”
“走,快去看看!”
……
各地怨鬼——
“那些老怪竟然出來了?”
“怎么辦?黎主他們會不會有危險?我們要不要上九霄去看看?”
“黎主之前吩咐過,不要輕舉妄動。”
“該死的,這些老怪怎么就出來?他們的力量過于強大……”
……
三千世界——
“那是什么?”
“天外世界?是仙人嗎?”
“哪有什么仙人,那應該就是修仙界的九霄,這是發生了什么?”
……
九霄
相較于各地熱鬧,九霄安靜至極。
十大金仙竟然真的出來了!
曲山幾人瞬間繃緊神經,朝著黎扶匯聚,他們手上拿著武器,眼神戒備,隨時準備應敵,只是,見到十大金仙真身出來,止不住手指一顫。
朱財神呼出一口氣。
危險了……
花月眼睛一亮,手上抓著紅色天命劍,欣喜異常,“尊人!”
有十大金仙到場,誰能動他們?
而且,他們親身出現,不正是說明“天命之人”的重要?
花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如箴言般殺死黎扶,更不知道為什么十大金仙這般看重他們,愿意出混沌城救人……但對她與沉蕭而言,這是好事!
花月一喜。
她撐著站起來,顧不得身上的傷,忍著劇烈疼痛看向黎扶,急切開口:
“尊人們,鬼煞主竟然敢帶人上九霄,無法無法,今日,就是終結滅世劫難的時候,決不能再放過她!”
虛影打不過,真身還怕什么?
十大金仙沒有說話。
花月與沉蕭后方,含徽突然開口,聲音平靜:“所以,其實你們可以出來?”
九霄再次一靜。
所有修士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哪怕之前就有猜測,但畢竟沒有看到十大金仙真身出來,又有風元與萬象的前車之鑒,他們忍不住抱有希望——
會不會不是混沌城不管他們,而是不能?
但如今,天命之人陷入危機,他們真身出來了,天道沒有異象、九霄沒有異常……
黎扶好似沒意識到危機,反而撐著人皇劍幡,露出看好戲的笑容,歪歪頭:
“喲,果然是可以出來,什么命數與大乘之約,合著都是你們在說謊,哄傻子呢。”
“傻子”修士們面色十分難看。
無極張了張嘴,竟有些失聲。
混沌城的尊人都能出來,那之前算什么?他們一路拼死追殺算什么?風元與萬象、大長老等七個九霄長老、蓬萊等數個修仙宗門……又算什么?
含徽上前一步,緊緊盯著他們,手攥緊,指尖掐在掌心,一雙眼睛通紅,一字一句:“你們都可以出來,修士之前的犧牲算什么?”
她的聲音顫抖:
“我們這幾百年,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