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書窈被人拽住手腕,奮力掙扎,“你放開我,我說了我不賭,你憑什么強迫我?”
男人將她扯到賭桌前,動作粗魯,“這里誰不得給我幾分面子,我給過你機會,既然你不愿陪我喝酒,那就只能玩牌了。”
孟書窈小腹撞到桌沿,疼得神經一顫。
旁人看見也不敢上來阻撓,不想蹚這趟渾水。
男人慢條斯理地洗牌、發牌,“選一組牌吧。”
孟書窈捂著肚子,緩緩直起身體,聲音喑啞,“我不選。”
“你別不識好歹……”
話未說完,他突然被人狠狠踹一腳,直接摔出去幾米。
Mark冷冷地睥睨他,“我看你是找死。”
男人痛到失聲,骨頭都好像移位了,“Mark先生……”
那張臉上表情錯愕又惶恐。
其他人也被眼前場面驚到。
都知道,Mark是Kerwin先生的私人特助,他的一言一行就代表Kerwin先生的意思。
這女孩和Kerwin先生到底是什么關系?
Mark走到孟書窈身側,詢問情況,“孟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孟書窈腦中緊繃的弦終于松開。
地上的男人嚇得面色慘白,連連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Kerwin先生的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管是誰的人,都不是你隨便仗勢欺人的理由。”Mark命令保鏢把人丟出去,別在這礙眼。
場面很快清理干凈。
Mark好意提醒,“孟小姐,你一個人來這里很不安全。”
孟書窈懇求,“你能帶我見裴先生嗎?我有話跟他說。”
“先生在忙。”
“我可以等,多久都行!”
Mark不敢擅自做主,先把她帶到另一間空包廂。
侍應生準備了茶點和果盤送過來。
孟書窈喝了口水,仰靠在沙發上歇口氣。
她心里沒底,裴先生會不會給她機會。
上次他問,想從他那要什么。
她要權勢傍身,為求自保,帶姐姐擺脫孟家,僅此而已。
等了半個小時,傳來敲門聲。
孟書窈回神,起身過去開門。
Mark站在門口,“孟小姐,跟我來吧。”
“謝謝。”孟書窈挎著包包,跟上他。
隔得不遠,幾步路就到。
Mark停在門前,抬手輕敲三下。
里面傳來一聲磁性的低腔,“進來。”
Mark推開門示意,“孟小姐,先生在里面。”
孟書窈緊了緊手里的肩帶,邁開腳步走進去。
包房門關上。
視線前方,男人一件黑色絲質襯衫,領口松垮,鎖骨輪廓半露,他就那么慵懶地坐在那,長腿交疊,一只手搭在沙發靠背上。
他穿黑色比白色更矜貴性感,肆意不羈。
孟書窈走近,輕聲打招呼,“裴先生。”
“找我?”裴聿洲抬眸,眼神淡淡的,“怎么知道我在這?”
孟書窈沒敢撒謊,“我朋友在樓下看見你。”
裴聿洲薄唇翕動,“上次的教訓沒吃夠?”
還敢來這里。
“我……”孟書窈啞言。
他伸手拿過茶幾上的雪茄,剪開茄帽。
孟書窈想起什么,低頭從包里翻出一枚打火機,“裴先生,你的打火機,上次落在外套里了。”
裴聿洲睨她,“一個打火機而已,用得著大費周章?”
孟書窈抿唇,大著膽子上前替他點煙,“先生的東西,理應物歸原主。”
她彎腰靠近,屬于女孩身上特有的茉莉清香拂過鼻尖,不同于刺鼻的香水,更像是體香。
裴聿洲看她不太熟練地滑動滾輪。
一小簇火苗躥起,眼里映出火光,搖曳輕晃。
孟書窈屏息凝神,給他點燃雪茄,稍稍退開,心底醞釀說辭。
“裴先生,你上次問我的問題……”她停頓了下,捏緊手心,直白道:“我心儀先生,也想要先生護我。”
話一出口,她心臟怦怦亂跳,忐忑不安。
裴聿洲抬手吸了口雪茄,煙霧徐徐吐出,喉結滾動,“你憑什么讓我護你?”
四目相對。
被他這雙深暗的眼眸凝視,孟書窈心如擂鼓,“先生應該不討厭我對不對,不然也不會幫我兩次。”
他不置可否。
“既然不討厭,為什么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孟書窈直言不諱,“我想留在先生身邊,日后如果先生不需要我了,我絕對不會纏著你。”
她很清楚和他之間的差距,不會妄想其他東西。
裴聿洲眼眸微瞇,“你膽子倒是挺大。”
孟書窈小聲說:“我膽子很小的。”
要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她也不敢在他面前說這些。
裴聿洲磕了磕煙灰,“山頂飆車,夜店喝酒,現在就連賭場都敢隨便進。”
“那不是夜店。”孟書窈反駁,不想他誤會,“我那天是陪朋友一起去的,事先并不知道是那種酒吧。”
裴聿洲故意問:“哪種酒吧?”
“就……有帥哥跳舞。”孟書窈說得委婉,隨即又補充,“不過我一點也不感興趣,他們身材很一般,肯定比不上裴先生。”
裴聿洲挑了下唇角,“你見過?”
孟書窈閉上嘴巴,“……”
說多錯多。
沉默了會兒,她把話題拉回來,“我剛才說的,你能不能考慮一下?”
“看你本事。”裴聿洲依舊是不溫不淡的口吻。
他的確不討厭這姑娘,但也僅僅是不討厭而已。
孟書窈眨眨眼。
什么意思?這是答應給她一個接近的機會了?
她動了動唇正要說話,被敲門聲打斷。
裴聿洲散漫出聲,“進。”
Mark推開門,“先生,亞瑟先生來了。”
裴聿洲頷首。
孟書窈想說她要不要回避一下,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
來人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男士,看上去有六十多歲,鬢發蒼白,眼角堆滿皺紋。
對方腿腳不便,拄著拐杖,“Kerwin,好久不見。”
裴聿洲慢悠悠起身,“亞瑟先生,請坐。”
孟書窈默默往角落挪了挪,降低存在感。
亞瑟視線從她身上掃過,走到沙發旁坐下,“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是?”
“我是Kerwin先生的朋友。”回完話,孟書窈朝裴聿洲瞟了眼。
他倒是什么都沒說。
亞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能出現在Kerwin身邊的異性,不單單是朋友那么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