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舒緩靈動,并沒有藏著什么殺意,彈奏之人的技法高超十分,隨著琴音的奏響讓陳慶的內(nèi)心也不由得變得祥和幾分。
被婢女帶著步入房間中,和上一次來并沒有什么變化。
陳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琴臺后的李香扇。
依舊是那張絕艷的相貌,淡紫色的衣著讓其顯的更加典雅,很難讓人將其和那個江湖上兇名赫赫的琴邪聯(lián)想起來。
婢女在陳慶進屋之后便悄然離開帶上房門,陳慶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欣賞著李香扇的演奏。
小一刻鐘過去,琴聲才逐漸停歇。
女子雙手按琴看過來:“聽說葉飄零加入了你蒼山?”
陳慶佩服道:“你這消息真是夠靈通的。”
“我如今只是不能隨意離開鳳凰臺去殺人,并不是真正被軟禁在這鳳凰臺中,沒什么值得訝異的。”
李香扇淡道:“那么想必你也從葉飄零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
陳慶點頭:“沒錯,按照他和方元平的口述,上次你們四大高手進帝都是有人牽線搭橋,漢王陸云勝作為接應。”
“葉飄零啊,除了年紀大以外,看來也沒什么強者尊嚴。”
李香扇輕蔑地笑了一聲。
陳慶咳嗽幾下,畢竟當時那葉飄零都快被他和趙遠弄崩潰了,這會兒他自然不會跟著眼前女子說什么。
李香扇接著斂去笑容:“上次,咱們說好的事情,如何了?”
陳慶正色起來:“這段時間,我讓不少蒼山人混到了金國之內(nèi)打聽你說的那個脖子后面有月牙形標記的人,但暫時沒有收到什么消息。”
“畢竟金國那么大,你得給我一些時間啊。”
李香扇眉頭緊皺:“你得讓我等多久?十年還是五十年!”
這位琴邪顯然已經(jīng)沒有了多少耐性。
陳慶苦笑一聲:“我加派人手給你查吧。”
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問問那位如今的北州女王,讓對方幫個忙了。
李香扇眉頭舒展開來望向陳慶,眼前之人是這么多年來第一個洞悉所謂琴邪吃人心肝真相的人,為此她也愿意多給對方一些時間。
想著李香扇輕輕撥動了幾下琴弦,接著開口道:“我與檀郎之事,乃是這個人一手所造就,你只要幫我找到他,我可以放下和一線門之間的恩怨。”
“那這真是再好不過了,你放心,只要他還活著,我一定想方設(shè)法找到這個家伙。”陳慶心下一喜。
李香扇也露出了一抹笑容,“看來,你的確很在意宮紫嫣。”
“人世間本就有許多值得人在意的事情,你也可以多去嘗試嘗試。”
女子輕輕搖頭:“不一樣的,早在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不是人,而是鬼了。”
陳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去勸說這個滿手罪孽卻又著實有些可憐的家伙,只能岔開話題道:“葉飄零說的那個神秘人,他有沒有親自找上過你?”
李香扇瞇眼:“這個人神通廣大,當時找我是用信件。”
頓了一下,李香扇有些不確定:“不過,如今這會兒你提起,我倒是有種不太準確的感覺。”
“怎么說?”
李香扇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想,陳慶沒有打擾靜靜等待著對方。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李香扇睜開美目,語氣中有些不確定:“那個人,那一晚有可能在帝都,而且就在當時我們與宮紫嫣交手的現(xiàn)場。”
陳慶一驚:“你為何會這樣說?”
一邊問,他一邊開始回憶花燈夜那晚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的人,只是當時認識的不認識,加起來兩三百號人,實在是太多了。
更別說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個人相貌甚至是哪怕一點特征,因此這會兒盡管還能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細節(jié),但也就是毫無頭緒。
李香扇,眼神逐漸變得確定起來:“當時我的婢女說送信的是個小孩,但在場之人并沒有什么小孩。”
“而那封送來的信上,帶著一種我說不上來的奇異香味,雖然很淡但我畢竟時常會用一些香薰香粉,所以對香氣比較敏感。”
“如今這會兒聽你提起來,我想起來了。當時在現(xiàn)場我嗅到過那種獨特的香味,帶著那種香味的人便是給我寫信的人,也就有可能是那個家伙。”
仔細聽著李香扇的話,陳慶興致被調(diào)動起來:“這么說只要查清當天所在的人都是誰,逐個篩選的話,就有可能找出這個家伙來。”
李香扇嗯了一聲:“或許有這個可能吧,你找這個人也是為了宮紫嫣?”
“這倒不是,我只是單純的對這個家伙感興趣,至少從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來看,這個人絕不是什么簡單之輩。”
“不要因此耽擱了我的事情就行。”李香扇提醒一句。
陳慶表示不會,看著眼前的琴邪,隨即下意識的問出一個問題:“李姑娘,如今以你的實力來說對上同級別的內(nèi)勁強者,勝算幾何?”
李香扇微微皺眉,隨后略微思索了一番:“一對一捉對廝殺,陶明、宮紫嫣還有當今女帝,我都不會是他們的對手。而周瞎子的話勝負在五五之間,分生死另當別論。至于葉飄零的話,無論什么情況下他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納勁藏音,雖然傷人殺人無形,但對同是內(nèi)勁的強者,除非讓我蓄足內(nèi)勁一擊重創(chuàng),否則這門技法最主要的作用還是在牽制之上。”
陳慶點點頭,趕忙又問道:“那你是如何修出內(nèi)勁的?”
“內(nèi)勁是每個人都有的,關(guān)鍵是如何將其引導出來,引導出來之后又如何掌握,否則的話只會是引火**。”
看陳慶對這個比較感興趣,李香扇便多說了幾句:“我視內(nèi)勁為人體的潛力。這天底下常有一些人,或許是士兵或許是販夫走卒。”
“在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爆發(fā)出巨大的潛力度過危險,其實便是一種將內(nèi)勁引導出來的過程,但引導出來之后這些人往往無法掌控內(nèi)勁,最后只能任由這股力量破壞自身體魄。”
“這也就是,為何這些人在爆發(fā)之后往往都活不長久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