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曾漢龍的分析,副將雙眉擠在一起:“會有這個可能嗎?”
曾漢龍卻點了點頭:“根據過往的戰役來看,陳白衣此人慣用奇襲,且時常兵行險著,他這樣做是完全有可能的。”
“那你打算怎么應對?”副將詢問。
曾漢龍想了想,笑道:“先試一試再說吧,你帶一萬人大張旗鼓佯攻陽江城,我帶三千人夜襲白狐城。”
“白狐城,這不是距離陽江城四十里的一座小城嗎?你去打白狐城做什么?”副將滿臉疑惑。
曾漢龍笑道:“白狐城距離陽江城僅有四十里,你若是陳白衣,你不會在這駐兵以和陽江城行掎角之勢相互增援?”
副將點點頭:“這倒也是,陳白衣既然身在陽江城之中,那么白狐城的兵力估計不會太多,根據斥候傳回來的消息,這白狐城,城墻最高也不過四丈,若是夜襲的話想要拿下確實是不用太費什么功夫。”
曾漢龍點頭道:“不錯,我正是這樣想的,先試試對手的成色,若是能讓咱們隨意拿下白狐城那就證明陽江城內之人并非陳白衣,只不過是個幌子。”
“那樣的話,咱們大可派遣大軍強行攻城,反之那就真的是陳白衣在城內,那就得小心應對了,一旦輕舉妄動便有可能得不償失。”
副將佩服道:“要不說徐帥看中你小子,這腦袋里全是些彎彎繞繞啊。”
“喂老許啊,我可才是先鋒大將,你得放尊重一點好不好。”曾漢龍翻白眼,結果就是后腦勺挨了老許一巴掌。
“沒大沒小,我還是你長輩呢!”
曾漢龍也不惱,兩人各自調兵,不多時老許副將便帶著一萬人打著旗幟扛著云梯大張旗鼓的從玉林城出發了。
為了配合曾漢龍的夜襲,老許還選擇在了中午十分出發,這樣等到黃昏之際他也差不多靠近寧州范圍,敵軍的探子斥候也就能夠發現他的動向了。
事實也正如老許所想的一般,在靠近寧州二十里之際,趙遠派出去潛伏的斥候就以飛快的速度趕回了陽江城稟報趙遠。
聽著斥候的匯報,趙遠饒有興致:“還真有膽子來啊,至少萬人,嘖嘖,看來是一點不把陳老四放在眼里啊。”
陳凱瞇眼:“對方這么大張旗鼓毫不掩飾,應該有著其他什么目的吧?”
趙遠點了點頭,笑道:“我出發之前老四提醒了我一句,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嗎?”
陳凱感興趣道:“什么?”
趙遠哈哈一笑:“他說啊,對付這個曾漢龍,只管把他往高手方面去想就行了,然后又說什么傻子克高手,我這會兒才回過味來,老四這是變著法罵我呢。”
陳凱頓時哭笑不得:“所以?”
趙遠笑聲一斂:“所以啊,他曾漢龍如果真是老四說的那樣,那么這支沖著咱們來的萬人軍隊,不過就是個障眼法罷了,他們要打的一定是白狐城!”
……
深夜時分。
今晚說起來實在算不上一個夜襲的好日子,繁星眾多不說天涯那一彎月光更是極其耀眼。
但曾漢龍還是決定出擊,他所率領的三千人人人身著輕甲,在黃昏時分開始出發,一直到了此刻凌晨三點,說得上是夜襲百里。
看著前方那座孤零零好似聳立荒野的邊陲小城,城頭上只是點燃了些許火盆用以照亮,依稀能夠看到幾道身影在走動著,防備實在說不上嚴謹。
休息夠了的曾漢龍開口:“組建云梯。”
聽到這話,身后士兵紛紛開始行動起來,就見他們解開身上一個個綁著的竹筒開始一節一節的開始組裝起來。
這便是宋軍步卒的奇妙之處,不說并不擅長攻城戰的金軍。
大康的攻城云梯依然是停留在以往的云梯車,說是云梯其實更像一架木質戰車,配備防盾絞車等設施。
士兵將云梯車推到城下之后,利用絞盤將云梯升起來搭建在城墻上,攻城士兵隨之攀爬云梯直到登上城頭。
守城的士兵對與這云梯車向來很是頭疼,根本推不動。
而金軍使用的云梯,其實就是一個長竹梯,幾十號人扛著沖向城池,遇到防守激烈一點的,還沒到城下人就死光了。
就算到了城下架上了云梯,但守城的士兵可以利用鉤叉之類的兵器,十幾二十人一同發力,也能夠將云梯推到。
而現在曾漢龍所使用的云梯則不盡然,他是宋國專門發明出來夜襲使用的。
等士兵趁夜靠近城池的時候開始才開始組建,攜帶方便組建快速往往是守城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云梯已經架好,然后宋軍攻城卒快速攀登。
極具隱蔽性和便捷。
之前攻打徐州和永州,宋軍便時常用這云梯夜襲。
為此宋軍還專門訓練了一批負責夜襲的士兵,名為幽夜軍。
此刻曾漢龍手下所率領的三千人正是幽夜軍中的一部分。
當云梯組建好,距離白狐城已經不足百米的距離,曾漢龍一聲令下,瞬間三千幽夜軍殺出扛著四架云梯以極快的速度靠近白狐城。
激勵士氣的喊殺聲瞬間引起了城頭巡邏軍的注意。
“敵襲!”
“敵襲!”
四架云梯已經搭上城墻,幽夜軍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攀爬。
然而就在這時候城頭之上瞬間燈火通明,王元之哈哈大笑:“宋國賊寇,本將軍等你們很久。”
后方的曾漢龍眼皮一跳,中計了!
然而他并沒有慌亂,只是感嘆陳白衣果然不簡單,隨后立即下令撤退。
但就在這時候王元之已經下令:“放手榴彈!”
下一刻,幾十顆手榴彈被從城頭上扔下來,宋軍還不明白是什么情況的時候,一陣陣爆炸聲便開始響起。
一些還在攀爬云梯的宋軍在半空中遇到了手榴彈爆炸,瞬間慘叫著滿身鮮血從半空中跌落。
而那些落入人群之中的手榴彈則是造成了更為恐怖的殺傷力,直接在宋軍士兵群中開了花。
“這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曾漢龍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人一個個慘叫著倒下,他感到了一陣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