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在胡說什么啊!”
溫清寒一愣,緊接著一張俏臉變得紅潤羞惱起來。
看著她這幅神態(tài),溫雨柔越發(fā)篤定自己三妹恐怕是情竇初開了。
想也是,那陳先生容貌清雋俊逸,而且身手不俗,對于一心向往江湖的三妹來說,這可是大大的加分項。
想到這,溫雨柔嘆了口氣,準(zhǔn)備好好勸慰:“三妹啊,你如今年齡確實不小,早到了該出嫁的時候,只是這些年你一直沒有心怡之人。”
“可陳先生的話,恐怕不是你的良配啊。”
“哎呀大姐,都讓你別胡說了。”
溫清寒俏臉更紅,聽到最后一句下意識反駁:“而且,怎么就不是良配了!”
溫雨柔耐心道:“陳先生是江湖中人,生性喜好自由,漂泊天涯四海為家,你若是和他走到一起,將來是要受不少苦的。”
溫清寒撇撇嘴,經(jīng)過和陳慶這么些天的相處,她已明白江湖不是她想象的那般美好,只是也并沒有將自己大姐的話放在心上,“大姐我知道了,我也沒有那個意思,再說了就算我看上人陳先生,人陳先生還不一定能看得上我呢,你瞎操心什么?”
“真沒有?”溫雨柔謹(jǐn)慎地確認(rèn)到。
溫清寒點點頭。
溫雨柔這才放心下來,兩姐妹又隨意聊了會天這才分開。
看著自己大姐離開,想著先前的談話,溫三小姐俏臉又是一紅,暗自嘀咕。
這大姐真是的,怎么突然說這些有的沒的。
對于他們姐妹兩的談話,陳慶自然是不得而知,他出了江云城之后便騎馬趕往渡口。
雖然不習(xí)慣坐船,但身在江州,想要用最快的速度走遍江州各城各縣,乘船是最快的方式。
兩天之后,陳慶在一處渡口下船,牽馬跟著官道上的行人一同前行。
走在他前方的是一名老人,老人肩膀上扛著一個二三十斤重的麻袋,手里還牽著一名十一歲左右的小姑娘。
從兩人的穿著來看,應(yīng)該是鄉(xiāng)下的農(nóng)戶。
就在陳慶經(jīng)過兩人身旁的時候,老人腳下一個不穩(wěn),身子向前傾去。
眼看就要摔倒得時候陳慶立馬伸手?jǐn)v扶,一手接住老人扛著的麻袋:“老人家,腳下當(dāng)心啊。”
“真是謝謝你了小伙子。”
被陳慶扶住身形,老人連忙道謝,有些不好意思。
看著對方滿頭花白的模樣,陳慶笑著表示不用在意,接著道:“老人家,你們這是要到哪去?不如將這袋子放到我這馬上吧,我送你們一程。”
“這……這怎么好意思呢。”老人有些猶豫。
陳慶道:“您年紀(jì)不小了,萬一傷到筋骨可就不好了。”
“那……那真是謝謝你了,小伙子你可真是大好人啊。”老人連聲道謝。
陳慶說著不用在意,將麻袋放到了馬鞍上綁好,牽馬跟著一老一少,通過交談陳慶得知小丫頭是老人的孫女。
看著小丫頭蒼白的臉色,陳慶下意識道:“您孫女看起來氣色不太好,是生病了?”
聽到這話,老者嘆了口氣:“唉,老頭子我也不知道啊。村里的大夫說可能是驚了魂。”
“驚了魂?”陳慶若有所思。
所謂驚了魂,按照康國民間的說法就是遇上了臟東西丟了魂,遇到這種情況往往百姓都會請一些神婆師父之類的去叫魂。
老人點點頭,憐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女:“是啊,前段時間這丫頭和鄰村的小伴出去玩了一趟,接著回來就大變樣,什么話也不說見人就害怕魂不守舍的,一到晚上就做噩夢。”
“找村里的大夫看了卻什么也看不出來,所以可能是驚了魂。”
陳慶輕聲道:“可能是被什么東西嚇到了吧。”
“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這不聽說平城有一幫大師父,所以帶她來看看,能不能讓那幫大師父幫忙收收魂。”
“這丫頭命苦,早年親娘就死了。去年不是宋國和金國打進(jìn)來了嗎,他爹聽說之后就跟鄉(xiāng)里的人一起去參軍。”
陳慶驚訝:“參軍?”
“是啊。”
老人無奈道:“我那兒雖然是個莊稼漢,卻很有把子力氣,去參軍換了二兩銀子,可惜后來聽說戰(zhàn)死在了甘州。”
陳慶內(nèi)心微震:“戰(zhàn)死在甘州,老人家您兒子是去給誰當(dāng)兵了?”
“好像是陳什么衣的軍隊,當(dāng)時招兵的人是這么說的。”老人說起來的時候有些悲傷。
陳慶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他詢問道:“那老人家,你們這段時間有沒有領(lǐng)到撫恤?”
“撫恤?”
老人一愣:“小伙子,什么是撫恤?”
陳慶微微皺眉,解釋道:“但凡參軍戰(zhàn)死,軍隊都會給戰(zhàn)死的家屬發(fā)錢,這個就是撫恤。老人家你們沒領(lǐng)到嗎?我聽說甘州的新軍,但凡戰(zhàn)死的,都能領(lǐng)到五兩銀子的撫恤金呢。”
老人茫然的搖搖頭:“沒有啊小伙子,鄉(xiāng)長說縣衙的人只來通知了一聲,說是我那兒戰(zhàn)死了,并沒有給我們錢啊。”
聽到這話,陳慶眼神頓時一沉,瞳孔泛起一抹濃烈的殺意,低聲道:“居然是這樣嗎。”
“小伙子你怎么了?”老人看著他臉色不對,問了一句。
陳慶搖搖頭:“沒什么。”
話是這么說,但此刻陳慶已經(jīng)動了殺心,連陣亡將士的撫恤金都敢貪墨,自己要是不把背后的蛀蟲揪出來,任其逍遙法外的話。
如何對得起戰(zhàn)死的將士?
烈日炎炎。
將心底的殺意收斂,看著不遠(yuǎn)處有個茶攤,陳慶輕聲道:“老人家,咱們?nèi)ツ沁呅_吧。”
老人一聽,連忙搖頭:“不了不了,小伙子,到城里還有一段路呢,等進(jìn)了城看了這丫頭的情況,我們爺孫兩還得趕回家去,晚了可就天黑了。”
陳慶忙道:“不礙事的老人家,我也要去平城的,到時候我騎馬帶你們?nèi)ィ茨鷮O女都出了不少汗了,萬一中暑可就不好了。咱們吃點東西在上路也不遲。”
“這。”
看了眼滿頭大汗的孫女,老者不禁有些心疼,猶豫再三還是應(yīng)下了陳慶的話,心想著今晚要是出不了的城的話,大不了花上點錢讓孫女住客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