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軒熊,李彩鳳嘖嘖有聲:“想不到本王這六皇弟,還暗藏著如此志向,看來還是以前對他的監視不到位啊。”
身邊的孫方道:“是屬下輕怠了。請殿下降罪。”
他在李彩鳳麾下負責情報收集,李軒熊想要爭龍椅的心思沒有早早察覺,的確是他的失誤。
“有錯改就是了,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李彩鳳無所謂的笑笑:“就讓他們去斗吧,反正最后也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結局,我倒想看看他們三個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想了想李彩鳳道:“替本王擬一道奏疏,就說本王在任北州這些年已有精銳步軍三萬,如今康國偃旗息鼓暫無進犯我大金之心,本王向朝堂上繳這三萬兵馬。”
孫方一愣:“殿下,為何要這樣做?”
雖然說現在朝中議論不少,但也還犯不著上交兵權以證清白的地步吧?
李彩鳳神秘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另外通知下邊的人,將咱們最驍勇善戰的三萬人挑選出來。”
“屬下遵命。”
雖然不解,但孫方還是選擇了聽命行事。
金國這邊暗潮涌動,但真正山雨欲來的卻是宋國。
二皇子府中。
趙明宇端坐主位,下方許先生、君天涯等人并列。
看著他,許先生恭敬道:“殿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殿下發令了。”
沉默了半晌,趙明宇微微抬起頭:“那就行動吧。”
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微握拳,許先生恭敬道:“微臣遵命。”
御花園中。
剛過來六十大壽的宋帝趙愷正和妃子在園內賞菊,忽然想起來兩國使臣離開帝都已經一個半月了。
按理說護送趙靜姝的皇城禁軍也該回來復命了才是,然而到現在居然都還沒傳回來消息。
“方公公。”
“奴婢在。”方公公小心翼翼的上前,用余光隱晦的看了一眼這位大宋帝王。
趙愷隨意道:“可有護衛軍返回的消息?”
方公公笑道:“回陛下,奴婢也是午后的時候才知道,因為近期國內各地皆下雨不斷,因此那一千護衛軍路上耽擱了。”
“不過也就這幾日的功夫就能趕回帝都復命了。”
趙愷聞言點了點頭,接著打了個哈欠,感慨道:“看來朕是老了,這還不到黃昏居然就已經有些困倦了。”
邊上一名容貌出挑的年輕妃子立馬笑盈盈的開口:“哪有,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呢。”
“就你這張嘴會說話,都過了六十了哪還有什么春秋。”趙愷搖頭笑笑。
年輕妃子眼波流轉:“怎么會,在妾身看來陛下依舊龍精虎猛。”
說著她手指在趙愷手心輕輕抓撓著語氣如絲如魅:“陛下既然有些困倦,不如讓妾身伺候陛下您休憩一會兒如何?妾身這段時間想陛下想得都徹夜難眠。”
趙愷哪里會不動對方的心思,他如今雖然上了年紀,但身邊這名寵妃每次都能讓他流連忘返,因此格外寵愛。
當下笑道:“那也好,朕也有些時日沒去你那里了,來人擺駕。”
劉公公立馬高聲道:“陛下擺駕鸞儀殿。”
隨著趙愷進入鸞儀殿中,妃子已經去沐浴洗漱。
過了一會兒,方公公端著一杯參茶上前來,“陛下飲杯參茶吧,這是先前奴婢命太醫院泡的,能為陛下助興。”
“還是你貼心啊。”
趙愷笑了幾聲,看著已經一頭白發的方公公:“想不到你我君臣已經相伴五十四年了,這時間過得真快啊。”
方公公是他的大伴,比他大七歲,在他六歲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著他,兩人可以說是從小玩到大的。
隨著他繼承大統坐上龍椅,方公公就雞犬升天成了大內總管。
方公公也笑著了笑:“誰說不是呢,奴婢能有今日全是陛下恩賜,此情奴婢就算十輩子也償還不了。”
趙愷喝了口參茶:“哪有這么夸張,是朕應該感謝你這些年的陪伴才是,安明啊。”
大名方安明的方公公連忙應聲:“陛下,奴婢在呢。”
趙愷想了想道:“明宇還有明峰,你覺得朕應該立誰為太子?”
能說出這樣的話,顯然趙愷是真心將這個相伴多年的太監當成了自己人。
方公公也不慌亂,只是道:“陛下,您是天子,自然您想要立誰就立誰。奴婢不過是一個殘缺之人,哪敢在這種事情上發表言論。”
“朕也是頭疼啊。”
趙愷又喝了口參茶:“如今朕年歲已高,明宇雖然外有賢名,可他唉這孩子偏偏就對自己姐姐動了心,而明峰雖然像朕卻又過于張揚,無論誰都好像不是最佳的人選。至于明謙不說也罷。”
顯然二皇子那點自認為隱瞞很好的心思,卻瞞不過自己的父親,或許也正是兩個都不是他最理想的繼承人。
趙愷這才會想要讓趙靜姝和陳慶聯姻,否則他真不知道趙明宇和趙明峰兩人誰能夠為康國遮風擋雨。
方公公輕聲道:“諸位皇子還年輕,今后總會成長的,陛下莫憂。”
趙愷還想說些什么,這時候寵妃已經洗漱完畢赤足走來,貼近趙愷微笑看向方公公:“方總管,陛下需要休息了,總管先行下去吧。”
看著身邊的嬌俏妃子,趙愷忽而感覺有些熱血上涌,“安明你先下去吧。”
“奴婢遵命。”
對著妃子還以一個微笑,方公公躬身退下。
妃子則挽著趙愷的手臂走進了寢點之中。
守在鸞儀殿的大門,方安明抬起右手抹去了一滴從眼角落下的淚水。
邊上的小太監見狀忙上前:“老祖宗您怎么了?”
方公公淡道:“沒什么,剛剛眼睛進了沙子。你們都在這小心伺候著,有什么事情再通知我。”
“恭送老祖宗。”幾名小太監連忙點頭。
就在即將走出鸞儀殿的范圍,方公公回頭看了一眼最終轉身離去。
抱歉了陛下,奴婢與您五十四年的相伴不過是一場算計。
當天黃昏之際,宋國皇宮傳出噩耗。
宋帝趙愷,暴斃于鳳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