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間,胖子自動過濾了姑娘大肚子的事:“想過。但當(dāng)時的確傷的重,養(yǎng)了小半年才把傷養(yǎng)好,多虧村里人照顧吧。后來地里糧食熟的時候,又親眼目睹了匪兵搶掠,的確有點不像話,這里的兵跟匪沒什么區(qū)別,每次糧食熟的時候基本上都會來搶上一次。”
王多金能理解他的心情,知道胖子以前是特殊兵種出身,有某種情結(jié)在身。而自己若非無意中幫了胖子那孤寡老娘養(yǎng)老看病送終,憑胖子的本事怕是也不會投奔自己這種人,畢竟自己是另一條道上的人,胖子跟自己純粹是為了還不孝兒欠老娘的東西,之后漸漸結(jié)下了手足之情。
“后來我想,去外面也不見得能找到你,估摸著你遲早要回這村里看看,就像你說的要回來還人情,決定在這里等你。而我也要還村里的人情,為了避免他們屢次被搶,留下將村里人組織訓(xùn)練了一下。還有就是這身體底子不太好,我也趁這些年把這身體鍛煉了一下,不然這世道這么亂,跑出去沒點自保能力遇事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多金點頭,兩人都懂對方,看來兩人再見也是必然的事情。
“你呢?”胖子朝商承宗等人送了送下巴,“什么情況?明明跟你一起來的,看起來對你似乎不太友善。”
“呵!”王多金回頭一看,才想到把那些人給晾下了,拍了胖子后背,“來,給你介紹一下。”
帶了胖子過去,王多金把商承宗等人給介紹了一下,又介紹胖子,“這是我好兄弟,叫…”撓了下腦袋,回頭問胖子,“你叫什么來著?”剛才忘了問他現(xiàn)在叫什么。
藍若謙等人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你好兄弟你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你們交情明顯非同一般,有這樣睜眼說瞎話的嗎?上清宗派來的這人有點不地道啊!
胖子目光淡定掃視諸人,“袁雄!”
“哦!對,袁雄,離開村里太久了,你名字都忘了。”王多金回頭朝眾人尷尬笑道:“我這人記性不太好。”
這話大家信不信另說,不過都在仔細打量袁雄,目光下意識都注意到了袁雄綁在小臂和大腿上的匕首上,穿著看起來像山窩里的村民,但那氣質(zhì)明顯不像,目光中不把他們當(dāng)回事的味道很明顯。
一般的山野村民看到他們這陣容不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才怪了,哪能這樣淡定?王爺!難道不知道王爺是什么嗎?商承宗等人相視一眼,不由心中狐疑,難道這村里出來的人都這德性?
念及此,他們有些好奇起來,還真想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村子。
“讓你們的人別亂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袁雄盯著商承宗冷冷警告一聲。
商承宗身邊的護衛(wèi)頓時臉有怒意要發(fā)作,商承宗卻伸手?jǐn)r了一下。
袁雄給了那護衛(wèi)一個蔑視的眼神,轉(zhuǎn)過身,兩指摳進嘴里,“噓”吹了個嘹亮的口哨。
邊上山林里立刻有動靜,陸續(xù)跑出了五六個小伙子,面帶警惕神色靠近了這里,明顯有些畏懼官兵。
藍若謙等人又相視一眼,覺得這反應(yīng)才像村民的樣子嘛。
“雄哥,這是?”為首一個小伙子試著問了聲。
袁雄一指王多金:“大魁,回去跟村里說一聲,就說王多金回來了,我不回去了,要跟他走了,你們以后照我說的看家,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沒征求王多金的意見,他就直接幫王多金做了主,不回村!
王多金微微點頭對幾人露出笑意,他明白袁雄的意思,不想外人跑進村里探村里的底,至于跟自己走,那是應(yīng)該的。
“王多金?”大魁愣了一下,盯著王多金上下打量,突面露驚喜道:“呀!金爺,真的是你啊,你變富貴了,雄哥不提,我都認(rèn)不出你了。金爺,我是大魁啊,以前常跟你屁股后面玩的大魁啊!”
“還有我,我猛勇啊!”
“金爺,我小犬…”
“我大缽吶,金爺,你這些年跑哪去了,當(dāng)時你不見了,村里到處找你呢。后來還有人來村里打聽你,還有人在城里見過你……”
幾個小伙子圍了過來,爭先恐后嚷嚷,高興的不行的樣子。
有人來村里打聽?村里還有人在城里見過我?王多金愣了一下,隨后大概猜到了點什么,哈哈大笑一聲,伸手將湊來的小年輕都指了遍,“大魁、猛勇、小犬……”反正把他們自我介紹的名都點了遍,“都記得,大缽當(dāng)初跟我去河里摸魚差點被淹死…”反正他一個都不認(rèn)識,就照山村小子估摸著可能都會干的事亂說了遍。
袁雄嘴角抽了一下,發(fā)現(xiàn)金爺還是那個金爺!
大缽樂呵呵點頭道:“是啊是啊!”心里卻在納悶想,魚好像摸過,有差點被淹死嗎?
“金爺,回來了不去村里看看嗎?雄哥說你們要走,要去哪啊?”大魁好奇問道,絲毫沒意識到袁雄所謂的要走是什么意思,在他們的印象里,這村里人也走不了多遠。
袁雄:“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別問那么多。”
看的出來袁雄在一群小年輕里還是挺有威信的,他這么一說,大家也就不問了。
大魁撓頭道:“雄哥,帶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唄。”
“外面亂著,呆村里好好活著比什么都強,其他的以后看情況再說。”袁雄扔了句話,回頭問王多金:“有錢嗎?”
王多金朝自己馬匹抬了抬下巴,“包里,正要給村里送去。”
袁雄走去伸手到包裹里一攪,扯了只錢袋子出來,手里抖摟了一下,嘩啦作響。走回打開錢袋子一看,金錢、銀錢、銅錢一堆,金銀都是鑄造好的銅錢模樣,金錢居多,金燦燦晃眼。
“哇!”幾個小子從未見過這么多錢,一起圍了過來,都想伸手摸一下,頗有見錢眼開的味道。
袁雄錢袋口繩子一拉,扎緊了,扔給了大魁,提醒道:“這錢交給村里幾個老人集體保管,跟他們說,錢雖然多,但不要拿出去亂買東西,外面兵荒馬亂的,露財容易給村里招禍,實在急用或必須要買的東西才能拿出來用,記住沒有?”
聞言,藍若謙三人又相視一眼,看向袁雄的眼神越發(fā)感興趣了。
王多金也點頭道:“嗯,亂花的話,回頭別怪我讓村里還錢,我的錢也是辛苦掙來的,是解難的,不是給人亂花的。”
幾個小伙子連連點頭,大魁拍著胸脯道:“金爺放心,我們知道掙錢不易,你肯拿出這么多錢給村里那是好心,哪能亂花,回去定會說清楚的。”
王多金呵呵道:“那就好。”
袁雄揮手道:“好了,都回去吧。”
他的話還是挺管用的,幾個小伙子依言而去,一步三回頭地擺手,“雄哥、金爺,我們先回去了,你們早去早回啊!”
王多金微笑擺手,袁雄筆直站那不動目送。
等到人不見了,袁雄轉(zhuǎn)身對王多金說:“走吧!”
坐在馬背的藍若謙笑道:“袁兄弟,會騎馬嗎?”
王多金扭頭樂呵道:“別說騎馬,他飛機、坦克都能開。”
“飛機?坦克?”
藍若謙、商承宗、商淑寧異口同聲,一起傻眼,超級茫然的樣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其他人也懵的樣子才知沒聽錯。
“飛機、坦克是何物?”商淑寧問了聲。
袁雄神情冷酷,沒任何反應(yīng)。
王多金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呵呵笑道:“鄉(xiāng)下東西,你們也看不上,不說也罷。”
“倒是我們孤陋寡聞了。”商淑寧可惜一聲,見人家不愿多提,也就沒再多問。
藍若謙倒是朝山路盡頭送了送下巴,“法師既然回到了家鄉(xiāng),不回去看看?”
不愿跟他們搭話的袁雄冷冰冰一句,“每次官兵來,都要進村洗劫一次,鄉(xiāng)下人見不得這大場面。”
幾人都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藍若謙與商承宗面色有些凝重,倒不是因為這話生氣,而是因為能充分理解這句話,不說以前,僅這次一路走來,就見過不少袁雄說的這種慘況。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聲音越來越近,仿佛有一支騎兵正朝著這邊飛速趕來。王多金和袁雄瞬間警惕起來,商承宗等人也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這又是怎么回事?”商承宗皺著眉頭說道。
藍若謙臉色陰沉地說:“看這陣仗,來者不善,大家小心戒備。”
不一會兒,一群身著黑衣、手持利刃的騎兵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為首的是一個面容冷峻、眼神兇狠的男子,他勒住馬,上下打量著王多金等人,冷笑一聲道:“沒想到在這里能碰到你們,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王多金心中一緊,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又為何要對他們不利。他看了看身邊的袁雄,兩人眼神交匯,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
“你們是什么人?為何要攔住我們的去路?”王多金大聲問道。
為首男子哈哈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今天都得死。給我上!”
隨著他一聲令下,黑衣騎兵們紛紛揮舞著利刃,朝著王多金等人沖了過來。商承宗的護衛(wèi)們立刻迎了上去,與黑衣騎兵展開了激烈的戰(zhàn)斗。
王多金和袁雄也加入了戰(zhàn)斗,他們憑借著高超的武藝,在敵群中左沖右突,殺得黑衣騎兵們節(jié)節(jié)敗退。
公主饒命,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公主,請公主恕罪!”
商淑寧冷冷地看了為首男子一眼,說道:“你們?yōu)楹我獢r截我們?是誰指使你們的?”
為首男子顫抖著說:“是…是宋昭廷指使我們的,他說只要我們殺了你們,就給我們一大筆錢。公主,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商淑寧皺了皺眉頭,說道:“宋昭廷?他為何要這么做?”
為首男子搖了搖頭說:“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似乎和這位王公子有仇。公主,我們知道錯了,請公主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商淑寧想了想,說道:“今天看在你們認(rèn)錯態(tài)度誠懇的份上,我就饒你們一命。但你們回去告訴宋昭廷,讓他不要再做這種蠢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他。”
為首男子連忙磕頭謝恩,帶著黑衣騎兵們匆匆離開了。
經(jīng)過這場突如其來的戰(zhàn)斗,眾人都有些疲憊。
商承宗回頭道:“給袁兄弟一匹馬!”看的出來,第一印象上,他對袁雄比對王多金更有好感。原因很簡單,他只一眼就從袁雄身上看到了屬于英揚衛(wèi)、武烈衛(wèi)的氣質(zhì),看著都親近,而這個王多金嘴里沒一句實話,不像什么好人。
后面很快有人解來一匹坐騎,袁雄接了韁繩翻身上馬,動作干凈利落。
藍若謙等人明顯留意了一下,看出了袁雄不像一般山野村民,對駕馭馬匹是有相當(dāng)經(jīng)驗的。
商承宗打了個手勢,一群人中止了繼續(xù)向前,后隊改前隊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