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白逸有點懵,新娘子打出洞房追殺新郎官?
聽到動靜從院外跑進院內的商淑寧和藍若謙也懵了,赤著雙足的商承宗只穿了條褲子就這樣光著身子跑了出來?
更讓商淑寧感到震驚的是后面狀若瘋魔持劍追殺的鳳若萱,穿成這樣就跑出來了?光著腳,裙擺下一雙雪白小腿不時飄出,里面似乎沒穿褲子,領口下半露的那抹雪白…商淑寧實在是難以置信,對她來說,把小臂輕易在外人面前露出都是有失貞節的事,一個女人怎能暴露成這樣公然往外跑?
她無法想象,若是父母還在世看到這樣的兒媳婦會不會瘋掉,估計父王會下令亂箭射殺!
藍若謙亦目瞪口呆,鳳若萱的行為有違他對這個時代女子德操的觀念,他難以想象鳳家這樣的大戶人家的女兒竟然能這樣,無法想象!
商承宗邊跑邊回頭,赤手空拳都不是人家的對手,人家拿上了武器就更不用說了,立刻加速狂奔!
“無恥狗賊,休跑,拿命來!”追在后面的鳳若萱厲聲尖叫。
周圍屋頂上的修士看著這一幕,皆有些無語。
回過神來的白逸一個閃身,急速掠出,凌空撲下。聽到風聲,扭頭一看的鳳若萱揮劍便撩,連白逸是自己人也不管不顧了。白逸手中劍鞘一抖,唰一聲,空鞘套了劈來的寶劍,探手一把抓在了鳳若萱的肩頭,硬生生將鳳若萱給定在了原地,沉聲道:“若萱,別鬧了!”順手劍鞘一別,奪了鳳若萱手中寶劍。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鳳若萱歇斯底里地掙扎著,眼眶都紅了,看向商承宗的目光中隱有淚光,死死盯著商承宗。
白逸皺眉,“若萱,怎么了?”
鳳若萱咬牙切齒,“卑鄙無恥小人!”
見她不明說什么事,白逸大概猜到了點什么,估計是發生了那件她不情愿干的事,有點哭笑不得,你都嫁給人家了,若真發生了那種事情也是正常的,你為此殺人家?放之天下,到哪都說不過去啊!
不過他又感到奇怪,昨晚打起來的時候不還占著上風怎么勸都不讓別人插手嗎?你若不情愿,人家能奈何你嗎?難道是后面睡著了被那啥了…不至于如此輕敵吧?
她不說出來,洞房中的事他白逸也不好細問,回頭對驚慌失措的文悅和文雅示意了一下,讓鳳若萱這個樣子站外面成何體統。他施法強行將鳳若萱給拖了回去。
沖到到了門口在藍若謙和商淑寧還有門口幾名守衛掩護下的商承宗松了口氣,這輩子都沒這么尷尬丟人過。
見鳳若萱被制住了,藍若謙方回頭,見商承宗的形象有點不像樣,立刻讓值夜的親衛解了下御寒的披風,披在了商承宗身上,一名親衛還脫下了靴子暫借給商承宗遮丑。
藍若謙和商淑寧迅速簇擁了商承宗回自己那邊的院子。
途中,藍若謙試著問了聲,“王爺,莫非得手了?”他顯然也看出了點什么。
這事說起來令商承宗有些難以啟齒,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不過見妹妹在身邊不好明說什么,妹妹畢竟還是個沒出嫁的女兒身。
他一點頭,商淑寧臉已經紅了,不過心中也納悶,鳳若萱這個樣子明顯不愿意,怎會讓哥哥得手?
回到自己院子,藍若謙讓商承宗進屋先換好衣服再說。
商承宗卻干咳一聲,“先生,進來一下。”
藍若謙下意識看了商淑寧一眼,聽出了話里有回避商淑寧的意思,不知什么事還需要瞞著商淑寧,不過還是略點了下頭,跟了進去。
見閉了門,商淑寧也感覺到了哥哥回避自己的意思,遂主動退開了。
屋內的商承宗找到了自己的衣裳,慢慢穿戴著,眉頭一直皺著,顯然有心事,藍若謙在邊上等著。
換穿完畢后,商承宗雙手撐在了桌子上,低個腦袋沉默了許久后,才悶悶出聲道:“先生,這事有點蹊蹺。”
藍若謙慢慢走到他邊上,問:“怎講?”
商承宗:“昨夜我其實已經被鳳若萱給制住了,后來見她臂力漸松,我還以為她力氣耗的差不多了,猛然掙脫,將她給打到了,后來就…就那個了!那個以后,我也以為她認命了,然而就在之前,她似乎又有了精力,開始罵我,說我對她下了藥…之后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下藥?”藍若謙驚疑不定,“你確定?”
商承宗沉吟道:“昨晚被那女人給氣到了,沖動之下沒注意,現在想想她昨晚的情況,的確有些不正常,之前還生龍活虎,后來…后來就任由擺布了,的確事有蹊蹺,只怕她說的十有**屬實。”慢慢回頭,試探著問道:“不是咱們這邊干的嗎?”
藍若謙忙擺手,正色道:“咱們這邊怎會行此下作手段,再說了,這邊的一應飲食全部是太守府那邊派來的人操辦,我們擔心他們做手腳還來不及,洞房那邊的安排更沒有經我們的手,不可能是我們干的。”
商承宗苦笑道:“總不至于是太守府那邊對她做此手腳吧?”
“也是,若真有此事,那會是誰呢…”藍若謙說到這一頓,目光閃爍,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神色疑云重重,他聯想到了王多金昨晚的行為,大家都擔心商承宗會出事,唯獨王多金把大家給招了回去說不會有事。
昨晚他還奇怪,鳳若萱明顯是在報復,王多金何以篤定商承宗不會有事,現在聽商承宗這么一說,似乎明白了點什么,若有所思道:“怕也只有那位了。”
商承宗直起身,疑惑道:“誰?”
藍若謙輕嘆道:“讓王爺娶親又督促王爺房事,這般順理成章下來,除了那位估計也沒別人了。”
商承宗愕然:“先生是指王多金?”
藍若謙道:“昨晚有些跡象顯示,現在聯想起來,十有**和他有關。”
商承宗疑惑:“先生不是說洞房那邊的安排沒經我們的手嗎?他怎會有機會做此手腳?再說了,洞房內的東西我也吃了,鳳若萱有事為何我沒事?”
藍若謙唉聲嘆氣道:“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蛇有蛇路,鼠有鼠路,總之不是什么正常的路子。咱們這位道爺,行事風格帶著幾分邪氣,從之前找鳳…王妃借錢置辦彩禮的事就能看出,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像是正道上的人。不過這人的確是個有手段的人,眼界和見識似乎都超人一等,能人所不能!我一直想不通,憑他的年紀,那個小山村能給他這般底蘊?也不像是上清宗能調教出來的,更何況他一直被上清宗給軟禁著。唉,東郭先生這究竟是收了個什么樣的弟子啊!咱們身邊有個這樣的人,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目前看來,似乎不算是什么壞事,倒的確是在幫咱們。”
商承宗快哭了,一張臉成了苦瓜,“這叫什么事,讓我如何見人……”
一番交流后,留了他在屋內獨自懊惱,藍若謙出去了。
在外面找到商淑寧后,藍若謙請了商淑寧到一旁的僻靜地說話。
“哥沒事吧?”商淑寧惦記著問了聲。
藍若謙搖了搖頭,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話不知該不該說。
見狀,商淑寧道:“先生有什么事不妨直言,你我之間想必不需如此為難。”
藍若謙略作沉吟,道:“我是想提醒郡主一句,若非必要,盡量不要和王多金單獨相處。”
商淑寧詫異:“先生何出此言?”
藍若謙想了想,還是低聲提醒道:“洞房的事有蹊蹺,鳳若萱很有可能被王多金下了藥,否則王爺怕是不能得手。”
“啊…”商淑寧失聲驚呼,意識到有些失態,捂了捂紗巾下的嘴,復又低聲道:“這怎么可能?”
藍若謙:“應該是這么回事,王爺也是事后才反應過來……”他把商承宗的話大概復述了一下。
商淑寧若有所思,同樣聯想到了王多金昨晚的異常,也明白了藍若謙的意思,擔心她會和鳳若萱那般吃虧,輕嘆一聲,“先生多慮了,先不說這事是不是他干的,就我這樣子,怕也不太可能的。”意指自己的長相丑陋。
藍若謙:“只是提醒郡主注意點,這人有點邪門。”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
商淑寧目送,靜默許久……
南山寺僧眾落腳的小院內,袁雄又來了,圓覺在他跟前點頭哈腰一臉陪笑,已經做好了又挨揍的準備。袁雄倒是沒急著揍他,而是有些詫異地打量著他,這老和尚居然把那一掛招牌式的白胡子給刮了個干干凈凈,年輕了不少,差點沒認出來……
洞房內狼藉一片,坐在榻旁的鳳若萱以淚洗面,也實在是沒地方坐了,椅子、桌子全打爛了。
昨夜的畫面不時在腦中浮現,由她控制的局面突然翻轉,渾身無力,一想到被商承宗任由擺布的羞恥畫面實在是太過不堪,她就恨不得一頭撞死。也不知自己倒了什么霉,最近的羞辱事接二連三降臨,真正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文悅和文雅小心翼翼地收拾著屋內的亂糟糟,卻還是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金色酒壺,當啷一聲脆響,把倆丫頭自己嚇一跳。鳳若萱目光一轉,盯在了酒壺上,眉頭一動,忽抹了把眼淚,問道:“這酒水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