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云家?”
陳陽眉頭一皺。
見陳陽似乎不知情,陳天望嘆了口氣,開口解釋。
陳陽也知道了事情原委,陳家,原本是京海二流世家中的佼佼者,但近些年已經跌落到三流世家的末尾,陳老爺子為了能讓陳家重振輝煌,與一流世家云家定下了一門親事,讓陳家的子孫入贅云家,“嫁”給云家容貌盡毀的大小姐,云婉晴。
為了表示誠意,陳老爺子還拍板讓陳家嫡系入贅,然而,此刻陳家嫡系唯一在京海的,只有陳天望的親生兒子,陳海!
云婉晴容貌盡毀不說,還癱瘓在床,他怎么舍得他的寶貝兒子陳海去入贅受苦?
今日陳陽回來,他就打這個主意了,本來想先拿下戰功,然后徐徐圖之,卻不想陳陽竟然知道了他們不是親生父母,他也只能一起提出來了。
當然,他沒有將云婉晴的真實情況說出,只是模糊帶過,告訴陳陽只要入贅過去就有好日子。
陳陽自然知道,如果真的是享福,怎么會輪得到他?
他隨便上網一查,便差到了如今云婉晴的真實情況。
不過,這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他只想盡快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答應了,說吧,我的身世來歷!”
陳天望深吸一口氣,眼神復雜地看著陳陽,沉聲道:“二十五年前,我們陳家……還只是京海郊外普通的農戶。直到有一天,老爺子在山里意外遇到了一個抱著孩子的神秘女人,她給了陳家一筆無法想象的財富,讓陳家一躍成為了京海的二流世家。而她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將她的孩子養大。”
陳陽聲音微顫:“那個孩子就是我,是嗎?”
陳天望面色不太好看地點了點頭,眼神躲閃,不敢和陳陽對視。
“原來如此……”
陳陽低聲自語,嘴角露出一抹諷刺:“怪不得你們不想告訴我真相,陳家因我而昌盛,卻未曾好好待我,恐怕你們也難以啟齒吧!”
陳天望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他心中又羞又怒,陳陽的存在,確實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們陳家那段貧寒卑微的農民過往。
這在他們看來,是抹不去的恥辱,所以這些年發展起來后,他們極力想掩蓋這段歷史,不愿讓任何人知曉。
可是他們又不敢讓陳陽消失,那個神秘女人萬一哪天回來,他們承受不起她的報復。
所以,這些年來,他們便將心中的不滿與怨恨,有意無意地發泄在陳陽身上,通過苛待他,來尋求一種病態的快感,仿佛這樣就能減輕心中的那份不安與屈辱感。
陳天望惱羞成怒道:“逆子!我能告訴你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你最好記住你答應過的事情!”
陳陽眼神淡漠,不起絲毫波瀾:“我自然不像你們陳家人一般,滿嘴謊言,什么時候成婚?”
“三天后,云家會派人來迎娶!”
陳天望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快意,眸中滿是嘲諷。
堂堂男人被迎娶,多大的恥辱!
陳陽卻根本沒放在心上,他注意力已經都在身世上面了。
陳天望見他這副平靜的樣子,似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更是不快,道:“對了,你答應的戰功轉讓,今天就去辦了吧!免得夜長夢多。”
“可以,當初我本就是替陳海從軍,登記信息時,填寫的名字便是陳海。你們把陳海的照片發我一份,我替換一下便可。”
陳陽淡淡應道。
“只是,這份戰功,陳海最好能接得住!”
最后一句話意味深長,陳天望心頭猛地一跳,但強壓下,道:“這你就不用管了!”
看著陳陽在手機上迅速操作,將照片信息替換完畢,陳天望這才略微松了口氣,陳陽這也才離開。
三天轉瞬即逝。
清晨,云家一輛樣式有些陳舊的黑色轎車停在了陳家別墅外,前來迎娶,顯得頗為寒酸。
陳天望和妻子李月蓉站在門口,旁邊是他們的親生兒子陳海。
陳海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見陳陽提著一個簡單的行李包走出來,便故作親熱地伸手想去搭陳陽的肩膀。
“哥哥,你這就要走了啊。”
陳海的聲音帶著刻意的炫耀,“真是對不住,弟弟我不才,占了你的戰功。還要讓你入贅到云家,聽說那云家大小姐脾氣可不太好,兇得很吶!哥哥,你要是在云家過得不舒心,隨時可以回來找弟弟我,弟弟我再怎么樣,也能給你騰個住的地方。別的不敢說,你小時候住的那間雜物間,可還一直給你留著呢。”
他語氣中的幸災樂禍幾乎要溢出來,仿佛已經看到陳陽在云家受盡磋磨的凄慘模樣。
陳陽身子一側,輕易躲開了陳海的手,眼神冷冽如冰,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別叫我哥哥,我當不起。從今日起,我陳陽與你們陳家,再無任何瓜葛。”
說完,他不再看陳家三人那各異的臉色,徑直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李月蓉見陳陽如此干脆,氣得破口大罵。
陳天望臉色鐵青,胸口起伏,顯然也是怒極。
陳海則是在一旁涼颼颼地說道:“爸,媽,別生氣。等他在云家吃夠了苦頭,就知道后悔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哭著求我們呢。”
陳天望夫婦這才臉色有些好轉。
車子緩緩啟動,陳陽靠在后座上,車內很安靜,只有引擎輕微的嗡鳴。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車速漸漸慢了下來。
陳陽抬眼望去,車子正緩緩駛向一座氣派的莊園大門,門樓古樸,透著一股不凡的氣勢。
與此同時,別墅二樓,一間寬敞雅致的臥室內,氣氛凝重。
潔白的的床上,靜靜躺著一個身形窈窕的女子。
她臉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白色面紗,即便如此,依舊能隱約窺見面紗之下,幾道猙獰扭曲的疤痕,破壞了那原本應有的絕世容顏。
此刻,她雙眸緊閉,呼吸微弱,仿佛隨時都會消散一般。
這女子,正是云家大小姐,云婉晴。
她的父母,云家家主云破軍和妻子宋雅蘭正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而在他們面前,則站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是京海赫赫有名的神醫李循道。
李循道面露無奈:“云先生,云夫人,云小姐這火傷的傷疤,按理說,以老夫的手段,早已該藥到病除,可偏偏,這些傷疤怎么就去不掉,不僅如此,還損傷了她的腦部神經,導致她時常陷入昏迷,身體機能也在不斷衰退……老夫,實在是束手無策啊。”
宋雅蘭聲音哽咽,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李神醫,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婉晴啊!她是我們唯一的女兒!”
云破軍也是虎目含悲:“李神醫,只要能救小女,任何代價,我云家都愿意付出!”
李循道長嘆一聲,苦笑道:“云先生,云夫人,非是老夫不盡力。只是云小姐這病癥太過奇特,常規醫術已然無用。據老夫所知,這世間若還有人能解此奇癥,恐怕……也只有傳說中的冥醫才有幾分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