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一族趕緊派人去出城找人,最后只知道了她帶著人往平州城的方向去了。
有了上一次崔妘跑去重山關(guān)找燕行川的經(jīng)驗,族中眾人暗地里猜測她是跑去找燕行川了。
崔氏族人又是覺得丟人又是無語,人家北燕王上一次就拒絕過,根本也沒看上她,她還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既不要臉也惹人厭煩。
而且現(xiàn)在正值亂世,她帶著幾個人就跑出去,真的是不怕死啊。
上一次算是她幸運,又被崔景派人送了回來,平安回到羨陽城,可不是次次都那么幸運的。
但到底是崔氏族人,崔四爺只得安排人去追。
崔妘一失蹤,崔夫人便有些不肯走了,
崔四夫人一時間急得不行:“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二叔母和三叔母憐惜你,放你一條生路,讓你現(xiàn)在就離開,你若不走,等家主回信,或是趕回來了,焉能還有活路?”
這天底下的男子都是如此,最是受不住頭上的那一片綠,崔家主是男子,更是門閥氏族家主,地位不凡,最是在意臉面,等他回來,崔夫人死定了。
謝璽剛剛接走了被打得皮開肉綻,跟一條死狗似的謝瑬,親自前來見了崔夫人一面,同她辭行。
謝璽還留在羨陽城,原本是想等崔家主回來,看看萊州的事有沒有轉(zhuǎn)機,但謝瑬與崔夫人鬧出那么丟臉的事情,他也實在是呆不下去了。
聽到這話,也點頭勸崔夫人:“姑母,是啊,您還是快些離開吧。”
崔夫人咬唇:“那阿妘……”
“姑母放心,我現(xiàn)在就起程,路上走快一些,若是能遇見她的話,便帶著她去萊州,日后再送她回來姑母身邊。”
崔夫人到底是不想死的,而且也清楚自己的處境,咬了咬牙點頭,下了決心。
謝璽辭別這崔夫人之后,便帶著僥幸撿回一條命的謝瑬回萊州。
而崔夫人左等右等,等到了傍晚還等不到崔妘的消息,終于是一步三回頭,坐上一輛低調(diào)的馬車,離開了崔氏一族。
而崔氏一族,隨著謝氏兄弟的離開、崔夫人與崔妘的離開,上空的陰霾仿佛煙消云散,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在許老太太和沈老太太的點頭下,崔四夫人也正式接管了族中管理女眷諸事,她本是八面玲瓏,很會做人的一個人,沒多久,族人便對她服服帖帖。
就是崔妘離開羨陽城之后,就跟失蹤了一樣,再也沒有消息傳來,崔氏族人都有些擔(dān)憂。
日子轉(zhuǎn)眼到了八月廿五,又消息傳來,北燕王燕行川收復(fù)云州之后,沒有急著對渺州下手,然而領(lǐng)著三萬軍南下,直逼萊州。
崔姒聽聞消息的時候,正在和繡娘一起繡嫁妝,細細的長針不小心戳破了手指,一滴血落在雪白的云綢帕子上,很快便暈染了一片刺目的紅。
“娘子,您沒事吧?”胭脂嚇了一跳,忙是查看她的手。
“沒事。”崔姒手指捏著長針,眉心微蹙,似有些擔(dān)憂。
“阿姐不希望萊州動武?”崔好也在一旁繡鞋子,她的繡藝極好,那一雙紅色的喜鞋上繡的并蒂蓮栩栩如生,令人側(cè)目。
崔姒沒了繼續(xù)繡下去的心思,讓繡娘將東西撤下,又讓人送了熱茶上來,喝了一口茶緩了緩,才道,“若是不能動武,自然是不動的好,只是……”
“只是我以為,北燕王會給一些時間謝氏一族。”
現(xiàn)在姜紹還在渺州,他不去打姜紹,反而去打萊州,委實是有些奇怪。
崔好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或許是主上知曉了崔夫人與謝四郎算計你的事,生氣了?”
“不可能。”崔姒搖頭,“他又不是失去理智了。”
就算燕行川現(xiàn)在不急著做皇帝,也不急著報仇,打算穩(wěn)扎穩(wěn)打,一步步蠶食天下疆土,但也是經(jīng)過理智分析的最優(yōu)選擇。
“怎么不可能?主上先前得知江先生的師父不同意你和江先生的親事,也惱了很久,若不是有人攔著,他都要來羨陽城了。”
崔姒頓了頓,然后道:“你最近與沈小將軍通信不少,聊的也挺多的,怎么,你不全把我賣了?”
自從她上次只給崔景回信,沒給燕行川回,他倒是學(xué)會了曲線救國,讓沈陌給崔好寫信,于是這些日子,崔姒經(jīng)常聽崔好提起燕行川。
沈陌這臭小子真的是好樣的,也不知道和崔好說了多少關(guān)于燕行川的事,讓崔好總是在她耳邊提起這個人。
而崔好呢,也不知把她這個阿姐賣到何等地步。
“咳!”崔好咳了兩聲,漲紅著臉連連搖頭,“我可沒提阿姐的,都是沈?qū)④娫谡f,我就隨便看看他寫的而已……”
崔好也不是蠢人,明知燕行川的那些心思,而崔姒也與江辭年定親了,她自然不會與沈陌這個燕行川小老弟說崔姒。
“你們倆聊得怎樣?”
“也...也還挺好的。”崔好小臉紅紅,“他也說了,說現(xiàn)在脫不開身,再加上我們年歲也不大,等渺州、萊州安定下之后,再來羨陽城下聘提親。”
崔姒點頭,雖然她覺得沈陌與崔好通信,有為燕行川打探她消息的目的,不過這并不沖突,他們兩人多聊聊,多了解一下彼此也是好的。
“阿姐,你是不喜歡我與沈?qū)④娡ㄐ艈幔咳羰遣幌矚g,那我就……”
“你就如何?”崔姒好笑地問她。
“當(dāng)然是不與他通信啦。”崔好說得理所當(dāng)然,笑得靦腆又有些傲嬌倔強,“他哪里有阿姐重要。”
她自小父母就不在了,是跟在阿姐屁股后面長大的,不說什么長姐如母,但阿姐對她的愛護一直沒少過。
相比那不熟悉的未婚夫,當(dāng)然是阿姐更重要啊。
崔姒笑得歪倒在軟枕上,心中的擔(dān)憂都被沖散了大半了:“你說的是,在我心中,阿好也很重要。”
至于燕行川為何先出兵萊州…管他呢,反正他才是北燕王,沒瘋的話會謹慎做決定.
若是瘋了的話,嗯…等確認他瘋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