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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zé)粝鹿?第21章 裝瘋賣傻

作者:竹11 分類:其他 更新時間:2025-07-21 02:06:18 來源:香書小說

兩年前那個冬天,三個女人逃出了她們的牢籠。

靠的就是裝瘋賣傻。

至少村長家的老四媳婦就是如此。

生性活潑的少女成了被迫緘口的婦人,被困于干不完的農(nóng)活和丈夫公婆的冷待中,她從別人口中得知,東邊那個沒人敢去的洞潭里真的有神,只要潛下去,就能逃離這里。

“老四媳婦說,原本這事兒不該告訴任何人,但她可憐我,想帶我一起走。”村長兒媳說:“但我當(dāng)時沒敢聽她的,她年輕,出去了還能再嫁,能謀個生路。我都這個歲數(shù)了,我不敢賭。呵……早知道就應(yīng)該和她一起走的。”

辛和鈺并不吃驚,而是偷偷瞄向凌初,凌初也十分平靜,看來早已知曉。

見她就這么了無生機(jī)地跪著,辛和鈺有種說不出的煩悶,收回目光繼續(xù)問村長兒媳:“是何人告訴她的?所謂神明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長兒媳搖頭,“她不肯說,見我不愿走也就沒管我了。后來她就半夜跑出門,還發(fā)瘋跳進(jìn)水缸里,我猜她是在練水性吧。”

“嗯。”辛和鈺點(diǎn)點(diǎn)頭,“呼吸時斷時續(xù),應(yīng)該也是故意屏氣,一來水下憋氣需要練習(xí),二來也能嚇唬人。這么說,柳三娘和那個妞兒也是如此?”

別人的事,村長兒媳就不確定了,辛和鈺點(diǎn)了凌初的名,“那日你打探消息回來之后就魂不守舍,想來是探到不敢告訴本官的事情,如今一點(diǎn)也不驚訝,看來你是全知道了。”

“不是。”凌初懨懨答道:“民女確實(shí)打探到村長一家冷待兒媳,和老田家媳婦也就是妞兒的事,猜到她們是故意逃走的。但那洞里有什么,民女沒問出來。”

“那你說說,妞兒是怎么回事?”

凌初遲疑看向院中一眾侍從和村長一家,不等她開口,辛和鈺就率先揮退眾人。侍從領(lǐng)命,帶著所有人退下,就連滿腿是血的村長也被拖了出去。

待院門關(guān)上,凌初才稟道:“老田家只有一個寡婦拉扯大三個兒子,老大娶妻之后,實(shí)在拿不出錢給另外兩個兒子娶親了,所以……”

辛和鈺了然,“所以田家三兄弟共用一妻。”

難怪不讓外人聽到。若妞兒還活著,倘若哪日她回來,或是有人認(rèn)識妞兒的娘家人,這等丑事傳出去,她就真的活不了了。

原來讓全村人都害怕的洞神選親,不過是三個苦命的女人,為了活命演出來的戲碼。

為什么沒人看穿?

大抵是因為在他們眼里,女人就該是順從、安靜和忠誠的,不可能歇斯底里,更不可能有逃跑的念頭。

不過逃出去的結(jié)局或許也沒那么好,柳三娘的慘死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此時大雨終于消停了,暑熱一蒸,很快云山霧繞宛如仙境。

辛和鈺踏入院中,遠(yuǎn)遠(yuǎn)眺望四周山巒。這里真是安靜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里有多祥和呢。

對于張柳氏和村長兒媳的處置,辛和鈺沒有發(fā)話,而是當(dāng)即命人把張百田、村長和他兒子發(fā)落去服徭役。

這怎么看都像是辛和鈺為張柳氏和村長兒媳出氣,可凌初不覺得他會這么好說話,果不其然,緊接著就聽辛和鈺說道:“留你們幾個婦人下來,是為了伺候本官的,待本官查完案子,你們也得受刑。哼,真以為犯了錯不會被處置?”

村長兒媳身體不好,她婆婆雖不敢撒潑,怨毒的眼神卻像能吃人,張柳氏倒是講義氣,不僅幫著干活,還給村長兒媳撐腰。

一通折騰下來,辛和鈺也乏了,他走過凌初面前時,用扇子戳了下她的腦門。

“這次饒你一命,瞧瞧你這一身濕透,把本官的地毯都弄臟了,滾回去換衣服。”

他就這么饒恕她了?

凌初仰頭看著辛和鈺。他霸道,隨意動用私刑,生殺只憑心意。

可他在出了事之后,首先想到的是人命,其次是證據(jù)。雖行事荒唐,卻也是論罪量刑,沒有隨意編造罪證。

做到這個份上,她心服口服。

“民女多謝大人!”

她叩拜得極認(rèn)真,辛和鈺卻已繞到屏風(fēng)后,根本沒去看她,在她準(zhǔn)備告退時又將她喊住。

“做了錯事就想跑?還不過來把地上的碎石頭打掃干凈?”

凌初老老實(shí)實(shí)去打掃,捧著雖然碎了也依舊值錢的玉佩犯難,“大人,民女沒錢賠這個……”

辛和鈺輕蔑一瞥,“那就以身抵債吧。不過啊……當(dāng)婢女你做不好,暖床也不夠格,那就勉強(qiáng)當(dāng)個護(hù)衛(wèi)吧,畢竟想害本官的刁民還挺多的。”

這是要她一輩子都賠進(jìn)去?

凌初只覺掌心碎玉扎手,剛剛那點(diǎn)動容瞬間被絕望取代。辛和鈺瞧著她這副欲哭無淚的模樣,心底又生起那股密密麻麻的癢,哈哈哈地笑出了聲。

“怕了?怕也沒用,你就老老實(shí)實(shí)地跟在本官身邊,等本官什么時候膩了,你才能滾。”

凌虎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能區(qū)分出,辛和鈺是真的動怒還是開玩笑了。

質(zhì)問她為何包庇罪犯時,他的目光如利刃穿心,讓人喘不過氣。而現(xiàn)在嘛……只能多謝大人了。

見她終于有了些喜色,辛和鈺也忍不住松乏下來,“別高興得太早,案子還沒查完呢。今日下了雨不好遠(yuǎn)行,明天你隨本官去一趟那洞潭再看看。”

怎么看?跳進(jìn)去?

一想到那泡過腐尸的惡臭潭水,凌初就直犯惡心。可惜辛和鈺才不憐香惜玉,他就是故意早早地讓凌初設(shè)想明日要遭遇什么,省得讓她有心思胡亂拿主意。

傍晚,下過雨的碧空火燒漫天。

沒了男人,老少三個婦人臉上都浮現(xiàn)從未有過的輕松。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索性也不節(jié)省了,把家中的雞鴨宰了,給辛和鈺做了滿滿一桌,連凌初都單獨(dú)分到了一只小母雞。

這么珍貴的蛋雞,是用她們的一生換的,凌初可吃不下。她們也不客氣,這輩子,她們還是第一次暢快淋漓地吃肉喝湯。

天色快暗下時,桑青回來了。辛和鈺很意外,“怎么這么快就趕回來了?”

桑青有些為難,單膝跪地道:“大人恕罪,縣令說沒有您要的東西,屬下又回了府署,還是沒有。倒是正好見到了老爺,他讓屬下……給您傳個話。”

聞言,辛和鈺眉眼一沉。

終究還是讓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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