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宏偉也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不管什么事情都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如果王娜能干出這種事,說明他們對這個人判斷失誤,今天是給別人下墮胎藥,那明天要是有人擋了她的路,她是不是要下耗子藥?
到時候全家一起上西天嗎?
簡直是細思極恐,太可怕了。
李文秀這次一聲沒吭,也沒替王娜求情,她又不傻,知道孰輕孰重,這件事情已經嚴重的觸及到了大家的底線,沒有一任何一個人能接受。
“爸,你說的對,這已經不是妯娌之間鉤心斗角了,而是涉及到了人命官司。”
顧老爺子瞇了瞇眼睛,忍不住又說道:“還有一件事,王娜這么做,老大知道嗎?如果老大知道,這兩口子都成問題。”
顧宏偉臉色更難看了,他剛才看顧政北那臉色,不像是不知道的,應該王娜干這種事兒,他也門清。
可他竟然沒有制止。
王娜好歹是個外人,隨時都能踢走,可顧政北是顧家從小到大養大的,跟顧政南是親兄弟,他也默認這件事的話,說明他對顧政南的嫉妒心已經到達了一個頂峰。
他好像很怕江舒棠再懷孕。
雖然說人活著難免都有點私心,但兄弟如手足,能做出這種事,他們心里也挺寒心的。
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顧宏偉不吭聲,一旁的李文秀也不吭聲,因為兩人心里都清楚,老大明顯是知情的。
老爺子一看,還有什么不懂的,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
“我覺得你們兩個應該好好反思反思,為什么能把孩子教育成這樣?這跟殺人犯有什么區別!這也就是在咱們自己家,還能通融通融,要是對外人這么做,兩個人都得吃槍子去!”
老爺子生氣的時候氣勢十足,把紅木沙發拍的啪啪作響。
別說是李文秀看了害怕,就是顧宏偉也是大氣不敢出。
“爸,教育上的事的確是我跟文秀的失職,等一會兒他們兩個回來了,我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件事。”
在老爺子面前必須要表態。
李文秀看了顧宏偉一眼,忍不住悄悄問道:“你這是打算怎么做?”
顧宏偉沒說話,回書房去了。
等老爺子再看向江舒棠的時候,臉上已經帶上了笑容,好像剛才發火的人不是他。
“小江呀,你放心,這件事肯定給你個說法,你嫂子這么做,實在是太過分了,還好你沒事,也算我們老顧家的錯,沒把孩子們教育好,才出了這種事。”
江舒棠也是比較講理的,這事是王娜跟顧政北干的,跟人家老爺子他們有什么關系?于是連忙搖頭。
“爺爺,您可別這么說,他們做錯了事,跟整個顧家沒有關系,不過好在我也沒懷孕,也沒受到傷害,就是那條小生命,可惜了,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
說到后面,江舒棠都有些說不下去了。
她不是在這里裝好人,而是真的覺得有點可惜。
大人再怎么不好,孩子們是無辜的,這個小生命本來能生下來看看世界,結果還沒意識,就這么消逝了,多少有些可憐。
顧老爺子心中默默點頭,本來一開始他覺得這個大孫媳婦更懂事,畢竟也是文化人,干的也是文職,從小家庭也不錯。
沒想到最后竟然比不過二孫媳婦,兩個人格局什么的都差遠了。
果然他這個孫子就是好眼光,哪怕稀里糊涂當了爹,找的女同志也沒差到哪里去。
“你這孩子心地善良,這次也是老天爺保佑,雖然我很想顧家能多幾個小生命,但這次這個孩子掉了,我也不覺得可惜,這都是他們自找的。”
老爺子說完,直接又回屋拿了一疊錢出來,遞給了江舒棠。
“沒懷孕不著急,你們兩口子慢慢來,這事兒也得看運氣,這些錢你收著,回頭買點補品,把身子骨補好了。”
江舒棠看著這些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是她沒懷孕,而是根本懷不上。
兩人結婚這么久了,都沒同過房,咋可能懷孕?又不是公雞母雞,啄一下腦袋就成了。
“爺爺不用了,我們有錢花呢,您快收起來吧。”
江舒棠不肯要,又遞了回去。
不料老爺子一瞪眼,“給你你就收著,是不是嫌少?老爺子我呀,就看中你這個孫媳婦兒了,趕緊收著!”
江舒棠受寵若驚,還是收下了錢。
一旁的顧政南看著,忍不住向老爺子道了謝。
沒一會兒,顧政北扶著王娜回來了,一個臉黑的像包公,一個臉白的像只鬼。
一路上兩人都一直在吵架,互相埋怨,也說不出個長短來。
老爺子看到他們回來,忍不住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聲,還故意別過頭不看他們。
王娜依舊覺得委屈,剛才她跟顧政北仔細想了想,肯定是有人看到她下藥了,所以故意把西紅柿湯調換了,為的就是害她。
這個人怎么可以這么壞!當場不說出來,就是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豈有此理!
所以剛進了客廳,老爺子他們還沒來得及指責,王娜率先指責上了。
“爸,媽,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是我一時糊涂,加上今天跟舒棠起了點口角,一時沖動才干出這種事。但那個人竟然看到了我的所作所為,為什么不直接指出來?而是故意把那兩碗湯調換,想害我肚子里的孩子。爸,媽,這事你們不能不管呀,你們的大孫子就這么沒了,這是有人見不得我跟政北好,生怕我生下孩子呀!”
王娜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臉蒼白的跟張紙一樣,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她有多可憐呢。
一家人聽完,都沉默了,因為他們已經知道這事是小老三干的,但小老三就五歲,哪里懂這些呀?
只能說是命運使然。
顧老爺子都氣笑了,就沒見過這么沒皮沒臉的人,自己干了壞事,還能賴到別人身上?
顧宏偉顯然也是一陣無語,這不就是惡人先告狀嗎?
他干咳一聲,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讓他們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