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姬野的腦袋上掛著黑線。
做了這么久的惡魔獵人,還真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卑微的契約人類。
“感覺不像是契約,完全是在召喚邪神吧!”帕瓦大喊一聲,指著小小紅。
“你們懂什么,第一次使用對方的力量,當然要足夠正式!”小小紅癟著嘴朝他們喊了一句。
她沒有說的是,以她和對方短暫的接觸來看,顯然這位月之惡魔比較吃這一套。
雖然沒讀過大學,但不代表她像電次和帕瓦一樣。
腦子不夠用,不代表腦子不好。
很快,她的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心不誠,但話倒是很中聽。”耳邊,周嵐淡淡的評價聲響起。
“您終于又說話了!”
小小紅眼睛頓時一亮,她已經想到了月亮和引力的聯系了。
她猛地伸出手,纖細的手指對準永恒惡魔。
對方的臉上掛著疑惑。
酒店里一片安靜。
小小紅終于囁嚅著開口道:“代表,呃……月亮,反正引力降臨之類的!”
她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什么嘛!要不我們還是把電次宰了吧!”帕瓦大咧咧道。
姬野無奈的搖了搖頭。
另一邊,不為人知處。
實際上,此時此刻的周嵐只是靜靜的盯著她,并未出手。
在簽訂契約時,對方的身上就已經獲得了部分屬于他的月之魔氣。
小小紅此時調動的,不過是她自己身上的一點月之魔氣而已。
而輸出功率,全由她自己腦袋里的想法定制。
周嵐壓根沒有出手的打算。
因此剛才在房間里對話時,他才告訴對方要問小小紅自己。
所以,小小紅此時此刻雖然是在向周嵐祈禱,但實際上只是開啟了她自己身上原本就有的,月之魔氣的閘門罷了。
于是。
下一秒。
在幾人的笑聲中,巨大的震動降臨了。
原本處于死循環的酒店,自八樓以上全部被無形的力量掀開,陰暗的樓梯頓時空空蕩蕩。
世界忽然變亮了。
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看見了光亮一般刺眼。
小小紅依舊擺著伸出手指的動作。
她緊張的身體微微顫抖。
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試試契約得到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
因此,她下意識的輸出功率。
是滿額,百分之百。
無法抗拒的嗡鳴聲驟響,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看向被掀開的頭頂。
一瞬間,天空變色。
漆黑的夜幕降臨。
天空上,原本皎潔的月輪忽然變成了紫黑色,不過拳頭大小的月亮忽然肉眼可見的變大了起來。
帕瓦瞪大了眼睛,興奮道:“哇!月亮朝著本大爺過來了。”
姬野頓時震驚的合不攏嘴,她忽然反應過來,連忙沖向小小紅,把她撲倒在地。
“小小紅!”她怒吼道。
“咦?”
小小紅滿臉疑惑,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她的注意力都在永恒惡魔的身上,那龐大的肉塊身軀上,每張臉都寫滿了驚恐。
“快停下!你要把世界毀滅了!”姬野用盡全身力氣大吼。
“姬野小姐?什么意思?”
“月亮要撞上地球了!”早川秋反應同樣極快,連忙上來幫助姬野把小小紅按住。
再慢一點,大家這輩子都不用糾結要不要當惡魔獵人了。
“啊嘞?”小小紅木訥的趴在地上,神色呆滯。
“毀滅世界,是什么意思?”她還沒從突變中回過神。
“世界上可是有七十億人呢。”她嘟囔道。
帕瓦也有樣學樣的趴在地上,側過貼在地板上的腦袋對著小小紅。
“喂,本大爺要看月亮,再來一次嘛,我愿意把諾貝爾獎讓給你。”她語出驚人。
整個酒店都在引力下被掀開,外界的聲音和光芒沖了進來。
刺耳的廣播警報聲響徹街頭巷尾。
“氣象廳臨時警報,氣象廳臨時警報,請遠離東京灣附近和所有海域,四級以上特大海嘯正在登陸沿海,預估最高波峰至少超過四十米……”
“氣象廳臨時警報……”
嘈雜且刺耳的聲音中,小小紅滿臉迷茫的被早川秋和姬野扶了起來。
“帕瓦,捂住她的嘴!”
兩人分別按住她的兩只手,面色凝重,而帕瓦則負責捂住小小紅的嘴。
早川秋和姬野,這團隊里唯二長了腦子的人,仿佛生怕下一秒又從小小紅口中聽到什么祈禱詞。
兩人心臟撲通撲通,跳的極快。
姬野這次不敢笑了。
她和早川秋對視一眼,忽然意識到和小小紅簽訂契約的惡魔。
很恐怖。
但凡剛才再慢上一點,損失幾乎難以計量。
差一點就要把槍之惡魔的戰績刷新刷爆表了!
什么被所有人忌憚和恐懼的槍之惡魔,在對方面前,絕對連提鞋都不配。
而小小紅,整個人都呆住了。
像只吃草吃到一半仰起腦袋發愣的呆呆水牛。
“快把月亮推回去,不管用什么辦法!”姬野害怕的催促。
小小紅呆呆的點頭應允,重新開始祈禱。
片刻過后,在一陣后怕的喘息聲中,幾人的目光終于得空看向永恒惡魔。
對方從剛才到現在,也不說話也不笑了。
閉上了嘴,安靜的好像晚自習里被老師窺視的小學生。
酒店大樓從他們這一層往上全部被掀飛了,這下就算是爬也能爬出去了。
永恒惡魔的聲音忽然變得謹小慎微了起來,一個字一個字的低聲道:“那個……我不打擾,我走了,呵呵。”
大量的肉塊如潮水般往樓下移動。
與此同時,暴躁的電鋸聲驟然轟響。
“你這混蛋!”電次化身成為電鋸人,一個猛子扎進了肉塊里,鮮血飚射。
永恒惡魔不敢也無力反抗,一個勁喊著痛和求饒。
它所制造出的永恒空間被破壞之后,又被此刻的電鋸人黏上,它連逃跑都是奢侈。
電鋸鋸開血肉的聲音不間斷的響起,沾著血的肉沫橫飛。
小小紅在木訥中被早川秋和姬野帶著,亦或者說看護著。
“惡魔先生?”她被捂著嘴說不出話,只能在心里喊。
此時此刻,她才終于回過神來,明白自己剛才做了多么離譜的一件事。
她感覺自己非常不妙,一度十分驚恐。
“說。”回答只有短短一個字,聲音低沉,夾雜著一絲看戲的笑意。
“您,是無敵的嗎?”
小小紅滿臉紅暈,對力量的恐懼和喜悅在她內心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