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伸手摟人的動作令周敘棠身子一僵,但那話更讓他幾乎沒繃住,寶珠也差點膩到自己。
但大少爺命令不得違抗,她只得繼續(xù)道:“宋小姐,侯爺和夫人還在等我們回去,便不與你多說了。成婚日記得下帖子,我們一定到場!”
下個屁!我就是把帖子喂了狗,也不會邀請你秦寶珠的!
宋映茹看著寶珠四個揚長而去,留一堆馬糞給自己,氣得直接飚出淚。
芙蓉想安慰,卻又怕安慰過火小姐反會做出過激的事,索性閉嘴。
哭吧,哭一場這孽緣說不定就放下了。
再說寶珠這邊,待看不到宋府馬車,她第一時間松開了手。
周敘棠感覺到腰間一松,并未說什么,只是再次提速,快馬加鞭往回趕。
晌午時分,一行四人終于回到侯府。
冠賢侯尚未下衙,只有姜氏在。
寶珠在安頓好大黃,一番洗漱后,這才趕往姜氏所在院子。
一見到她,姜氏眼珠子便在其身上各種打量,最后落在額頭那抹白布上。
“我聽說半路車壞了,這是傷到頭了?看起來還算精神。對了,敘棠沒事兒吧?他有沒有傷到哪兒?”姜氏問。
對方問這話時眼神太過期待,令寶珠忍不住懷疑,侯夫人其實更希望受傷的是周敘棠。
但可惜,讓她失望了。
“夫君無礙,夫人放心?!彼亍?/p>
“哦,是嗎,好吧?!?/p>
寶珠:“……”
夫人,您這失望是不是表露得太明顯了些?
沒能聽到想聽的話,姜氏很失望,再看寶珠也就沒了期待,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付了兩句后,就將人遣走了。
寶珠卻很滿意。這趟沒白來,因為姜氏為表明自己不是一個惡婆婆,將規(guī)矩減了又減,還免了她晨昏定省。這為她減輕不少負擔。
當然她看得明白,對方如此大度并非真心為她好,因在對方看來,只要她過得舒服了,周敘棠就會很難過。一心只想看自己繼子倒霉的侯夫人,是決計不愿看到對方過得自在的。
但這與她掙錢大事不沖突,掙錢要趁早,周大少夫人的身份給了她足夠時間,當晚她就做好了規(guī)劃。
只是未免壞周大少爺?shù)氖拢€是要再告知對方一聲。盡管對方已知曉。
“你自己看著辦。”聽完她講述,周敘棠如此道。他對寶珠規(guī)劃之事并不在意,不過是小打小鬧,能不能掙到錢還不一定。
寶珠卻十分高興,對周敘棠千恩萬謝。
周敘棠瞥她一眼,看了眼漏壺,說:“這些事明日再考慮,今日早些休息?!?/p>
寶珠道了聲好,剛欲轉(zhuǎn)身,腳底下不知何時多了個小東西。
“大黃!”寶珠驚喜出聲,但旋即想到什么,猛地抬頭看周敘棠,果然見對方黑了臉。
寶珠:“大少爺,大黃它……”
周敘棠只一句:“要么你睡屋里,要么,你跟它一起睡!”
一個麻煩不夠,再來一個,秦寶珠,你別得寸進尺!
寶珠癟癟嘴,只得彎腰將大黃抱起來,轉(zhuǎn)身送回它自己小窩。
“乖啊,我不走,就在屋里。你守在門口,誰來了還能提醒我,對不對?”寶珠說著將大黃塞進窩,忍不住又小聲嘀咕,“大少爺實在太不人道,這狗窩怎能盛得下我?”
“不人道”的周大少爺當夜又未能睡好,起來第一件事便是催促青騅:“讓青滿盯著她減肥!還有,讓府醫(yī)開副打蟲藥,給秦寶珠喝了!另外,把屋里那矮榻想辦法換個寬一點的!”
打鼾、磨牙、掉下床,昨晚秦寶珠當真一個不漏地又給他來了一遍!
青騅不明白自家主子為何一大早就如此大怨氣,但細想這三個命令,好似都是在為寶珠考慮。
青騅心里不由生出一絲欣慰,主子這是終于動了凡心,開始為一個姑娘考慮了?那他定要好好督促青滿,趕緊讓寶珠減肥。
青滿很負責,盯著寶珠從扎馬步開始,整整一個時辰,都未讓對方松懈。
一個時辰結(jié)束,寶珠累得腿都不想再邁。但掙錢乃大事,耽擱不得,更何況主子們的喜好經(jīng)常變來變?nèi)?,指不定哪天她就出不了門,還是早點把事做了的好。
今日外出目的,當鐲子,買工具,順帶打聽下飾品行情。
不過還未等她出門,青滿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張百兩銀票,遞給她說:“少夫人,這是主子給您的零用?!?/p>
“啥?”寶珠著實意外,指了指銀票,又指了指自己,“你說,這是大少爺給我的?”
“是?!鼻酀M將銀票塞進她手里,“主子說,您想買什么便買什么,不必拘著。”
寶珠:“……”
驚喜來得太快,她一時有些懵。
想要的銀子,就這么輕而易舉地來了?
本該高興的,然而看著那銀票,寶珠的情緒卻怎么都提不起來,因為她再次感受到了命運被人捏在手里的窒息。這窒息讓她指尖不自覺用力,銀票也跟著生了褶皺。
見她這般,青滿不知她何意,便問:“少夫人,您是有什么問題嗎?”
寶珠抬頭,眸中澀意不見,只笑著搖頭:“沒有,大少爺給的零用是及時雨,我很高興。”
很高興不用再當侯夫人給的鐲子,很高興今日出行省了一道流程。
“走吧,叫上青韞,我們出發(fā)?!彼f。
因周敘棠的寬容,寶珠可隨意出入侯府,姜氏更不會阻止。
如此丟人現(xiàn)眼的機會自是越多越好,不止秦寶珠自己主動出門,之后她也要帶她外出。這樣將來等公主嫁進來,秦寶珠出夠了丑,兩廂對比,高下立判。
正好,過兩天王老夫人壽宴就帶上她!
寶珠不知姜氏已經(jīng)為她安排了外出應(yīng)酬,當她帶著青韞與青滿趕著車出去時,侯府下人忍不住又開始各種議論。
“秦寶珠這是打算給大少爺丟多少臉?明知自己那樣,還不管不顧往外跑!”丫鬟們委實不忿,憑什么這秦寶珠就能得這天大幸運,她們卻不能!
“香草,你之前不是跟秦寶珠關(guān)系很好?等她回來你去說說,讓她別再給大少爺丟人了!”有人終于看不下去,想讓香草做出頭鳥。
香草這次并未像先前那般急著附和,只低著頭做自己手里活計。
問她話的人見她不搭理,不由蹙眉推她一把:“喂,你倒是說句話,你跟秦寶珠關(guān)系不是很好?她不是一直都聽你的話,你只要說,她肯定會聽!”
香草聞言終于抬頭,眸底閃過憤恨,嘴上卻是嘲諷:“秦寶珠現(xiàn)在是大少夫人,你覺得,坐上高位的大少夫人會聽我一個奴婢說的話?”
“那怎么辦?難道就任由她這般囂張下去?還真當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那丫鬟惱恨道。
香草沒再說話,只摸著曾被寶珠打腫了的臉暗暗咬牙。
鳳凰?她也配!等著吧,早就有人盯上她了,就怕她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