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歲安正蹲在鳳儀宮外面的海棠花樹下逗貓,這只小橘貓是皇后養(yǎng)的,名元寶。
剛養(yǎng)它的時候廋的沒二兩肉。
如今,她看著這圓滾滾的一坨,抽了抽嘴角。
“元寶,你可真胖,都快胖成豬了。”顧歲安摸了摸毛茸茸的貓頭,貓身攻擊。
元寶可能聽懂了,給了她一個憤怒的小眼神,喵喵喵的朝她叫,好似在罵她。
“還敢罵我,小貓咪看我怎么治你?!彼f完便捉住元寶逆向摸它的貓毛,讓本來溜光水滑的貓毛變得凌亂不堪。
“喵~”元寶凄慘的叫了一聲跑開,離顧歲安遠(yuǎn)遠(yuǎn)的然后坐下開始梳理自己的毛發(fā)。
看著元寶梳理自己毛發(fā)的樣子,顧歲安齜牙笑得無比的燦爛。
李重宴從皇后屋中出來,一眼便看見院子里海棠樹下笑得宛如春花般明媚的絕色美人。
這一幕讓李重宴鳳眸一沉。
他的表妹,如今越發(fā)漂亮了,讓人忍不住想將其鎖在幽深的宮殿里,不讓任何人覷窺。
李重宴緩緩走到顧歲安身后。
顧歲安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看到是李重宴笑容僵住,“……表哥,您和姨母聊完啦?!?/p>
“嗯。”
“那我進去找姨母?!辈恢獮楹?,顧歲安莫名覺得李重宴此時的眼神太有壓迫感,讓她忍不住想逃離他的視線。
“不必了,母后已經(jīng)午寢了,她讓孤送你出宮回府。”李重宴淡淡道。
顧歲安:“……”
倒也不必,她可不想招他煩。
“……表哥想必很忙,歲歲可以自己出宮的。”顧歲安微笑婉拒。
“孤不忙,走罷?!彼痈吲R下的睨了她一眼,率先向外走去。
看著李重宴的背影,顧歲安嘆了口氣,連忙跟上。
宮門口停著一輛高大華貴的馬車。
顧歲安和李重宴坐上馬車后,馬車便緩慢的行駛起來。
馬車?yán)飪?nèi)裝飾低調(diào)奢華,中央擺著一個黃梨花木矮桌,桌上放著一碟糕點,旁邊擺放著的金琺瑯九桃小薰?fàn)t燃著上好的蘇合香。
旁邊的男人淡漠坐著,透著令人噤若寒蟬的壓迫感。
氣場強大的人,和他單獨在一起,連空氣都覺得稀薄。
顧歲安安靜如雞的坐著。
天知道,她是有點怕他的。
十二歲之前,她想著他不過是書里的紙片人物,對此她并未有什么敬畏。
因此她把李重宴當(dāng)成尋常哥哥看待,最多只是覺得他有點事逼,事事都管著她。
直到那次她在東宮看到那殘忍血腥的一幕,五六個血肉模糊手腳盡斷的人在他面前蠕動,旁邊還有人體的四肢,而他卻面不改色的坐在椅子上吃著東西。
顧歲安逃離一般的離開了東宮,并且回家后日日噩夢大病一場。
她是個生長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還從未見過那么血腥的場面。
那是她第一次明白這里是個真實的世界,是個吃人不吐骨頭沒有人權(quán)的封建社會,而不單單只是一本書。
也明白這本書里寫的男主心狠手辣冷血無情也不是說說而已。
“歲歲。”
聽到自己的名字,顧歲安回神抬頭眼帶疑惑,“?”
“孤前段時日給你的字帖有沒有練完?”李重宴垂眸盯著顧歲安,淡淡道。
也不知為何,他這表妹從小字便寫得不好,還懶懶散散的,也不勤加練習(xí),他自然要多督促督促。
太子妃哪能寫一手丑字,定然會招人笑話。
“寫……寫完了?!鳖櫄q安低頭心虛。
真是煩死了啊,作為土生土長的現(xiàn)代人,學(xué)習(xí)文言文就已經(jīng)很痛苦了,更別說是繁體字的文言文。
因此學(xué)習(xí)繁體字就下了一番功夫,她本想著毛筆字隨便學(xué)學(xué)能看就行,但這狗逼太子非盯著她要讓她練。
這么多年都不放過她,比她高中的禿頭班主任還煩!
看著一臉心虛的小姑娘,李重宴有些頭疼,看這樣子估計又是沒寫。
李重宴也不拆穿,面無表情道:“是嗎,正好那本寫完了,孤又重新給你準(zhǔn)備了一本,等孤剿匪回京后一同檢查。”
顧歲安神情一變脫口而出:“不要!”
李重宴靜靜的盯著她不說話,眼神壓迫。
感受到李重宴的壓迫感極強的眼神,顧歲安不情不愿郁悶道:“知道了知道了?!?/p>
她忍了!
李重宴看著突然焉下來的顧歲安,耷拉著腦袋,像只垂著耳朵的兔子。
憐愛的讓他忍不住想擁入懷中。
李重宴嘴角微勾,“孤此次南下江陵剿匪快則半年,慢則一年,你的及笄禮孤不能參加了。”
“表哥,歲歲的及笄禮自然不如剿匪重要,倒是表哥,此次剿匪要保護好自己?!鳖櫄q安表面上善解人意,實際上心底巴不得他不要回來。
但男主自然是安全的,全書就他最安全了,顧歲安內(nèi)心吐槽。
聽到顧歲安的關(guān)心,李重宴表面淡淡的應(yīng)了一下,心底卻泛起些微喜悅。
“雖不能參加你的及笄禮,但為你提前準(zhǔn)備了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p>
說完李重宴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沉香木盒。
木盒上雕刻著花鳥圖案,線條流暢,工藝精湛,一個木盒便足夠珍貴,更別提木盒里的東西了。
“謝謝表哥?!鳖櫄q安愣了一下隨后接過木盒輕輕打開,里面放著一支白玉芙蓉簪,上面雕刻著的花紋栩栩如生,仿佛會從花瓣處滴出水來。
顧歲安眼睛一亮,這簪子是真好看啊。
顧歲安抬頭看著李重宴笑道:“表哥,我很喜歡,謝謝你。”
看著顧歲安笑得開心的樣子,李重宴心尖有些發(fā)癢。
他低頭垂眸看向那盒里的簪子,伸出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將木盒里的簪子拿起,突然靠近顧歲安。
顧歲安看著突然放大的俊臉呼吸一窒,愣住。
李重宴將玉簪橫穿進她烏鴉鴉的發(fā)髻中,鳳眸仔細(xì)打量了一下,嘴角勾起,“好看?!?/p>
說完這句話李重宴眼眸又不自覺的被那不點而朱的紅唇吸引,紅唇水潤飽滿,猶如上好的紅瑪瑙。
一瞬間李重宴的鳳眸變得幽暗。
真想咬一咬是何滋味啊。
馬車突然停下。
“殿下,顧府到了?!睂傧陆角辶恋穆曇魪耐饷?zhèn)鱽怼?/p>
“……”
顧歲安回過神看著靠的有些近的男人,嚇得撅著屁股往旁邊挪動一大截。
“表哥,顧府到了,我要回家了?!?/p>
“……去吧?!崩钪匮缬行┻z憾的坐正身子。
罷了,不急于一時,等他剿完匪回來便迎娶她,到時候,他索要的就不止如此了,想到此,他某處微微有些發(fā)熱。
顧歲安松了一口氣,讓春蘭扶著她從馬車上下來,而后便向國公府大門走去。
直到那抹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后李重宴才準(zhǔn)備放下車簾子,
便聽見江越問道:“殿下為何不告訴顧姑娘那簪子是您親手所雕刻,讓顧姑娘明白殿下的心意?!?/p>
李重宴面無表情的睨了他一眼,不說話放下車簾子。
“回東宮?!?/p>
江越撓了撓頭頂,殿下怎么突然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