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的五官和沈東君很像,因為沉迷酒色不知保養(yǎng),他的面色較常人蒼白,也有了中年男人普遍的發(fā)福。
即便如此,他也不難看,甚至從人類審美上,還是個面相討喜的小胖子??梢娚蚣一?qū)嵲趦?yōu)越。
“燭音管家?”沈信聽說沈宅來了個年輕漂亮的女管家,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可見到燭音真人,依舊被眼前人狠狠驚艷了片刻。
驚艷過后,是狂喜。
他按捺住欣喜,簡單自我介紹過后,也不客套,開門見山:“不知燭音小姐在沈家當(dāng)管家,薪水如何?”
“還行吧。”燭音報了一個數(shù)字。沈家豪富,給她開的薪資十分可觀。
沈信卻笑了。
他搖搖頭:“去年,我小兒子成年,他媽媽給他買了輛車作為禮物,價值這個數(shù)?!?/p>
他比了個手勢,笑了笑:“管家,這得要你多久的工資?”
燭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醇厚的口感令她愉悅地彎起了眼睛。
這家店是沈信選的,他做人不怎么樣,吃喝玩樂倒是很在行。
沈信的目光落在她執(zhí)杯的手指,人人都夸他兒媳婦韓清姿是難得的美人,他搖搖頭,遠不及眼前殊色。
見燭音不理他,只顧細品咖啡,他也不生氣,笑道:“我家的情況你應(yīng)該也清楚。沈家正經(jīng)的繼承人只有東君一個,沈夫人也只有一個,就是東君過世的母親。”
見燭音終于看過來,他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我的一個情人,都能隨手拿出幾百萬給我的私生子買禮物,你猜猜看,沈家少夫人能掌握多大的財富?”
“你想不想,成為沈家少夫人?”
燭音眨巴了一下眼睛。
原來在這等著她。
沈信越看她越滿意,他之前找的那些女人,先不說兒子不喜歡,老爺子那關(guān)就很難過去。
而眼前這個燭音,他查過對方履歷,學(xué)歷能力都是極佳,又這樣年輕漂亮,放這樣一個異性在血氣方剛的孫子身邊,老爺子是什么心思還用得著說?
估計也是忍不了韓清姿那個孫媳婦了!
“哦……”燭音一口氣喝完杯子里的咖啡,慢吞吞地說道:“我記得,沈家是有少夫人的。”
沈信不認為這世界上有任何一個女人能拒絕這種誘惑,傲然笑道:“你既然在沈家工作,難道看不清楚?我那兒子和兒媳婦就是一對怨侶,遲早要分的?!?/p>
“我看你才是老眼昏花看不清楚?!睜T音忽然冷下了臉,罵了他一句。
沈信冷不防被罵,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愣愣看著她。
燭音坐得筆直,語氣比沈信上學(xué)時宣誓都要堅定:“少爺和少夫人明明是兩情相悅,恩愛非常。有我在,他們一定會白頭到老的!”
沈信:?
燭音鄙夷地看著他:“你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家伙,天天盯著自己兒子和媳婦之間那點事,是不是有什么毛???”
沈信覺得,這話聽著,自己仿佛很變態(tài)的樣子。
不對,他反應(yīng)過來,臉色陰沉下來。
“燭音,我好心想送你一場潑天的富貴,你不要不識好歹!”
“你這話,說給莉莉聽,莉莉都不會信?!崩蚶蚓褪巧蛘侵淮蠼鹈?,有一雙溫柔的大眼睛,超級可愛。
燭音嘲笑他:“你就是沒本事,被親爹放棄了,又對不起兒子,怕老了找不到人供養(yǎng)你,所以想走點歪門邪道搞事情?!?/p>
她搖搖頭:“死心吧,沈東君不吃你這套?!?/p>
沈信臉色鐵青,他身為沈老爺子唯一的兒子,自小到老都被人捧著哄著,這輩子沒被人這樣指著鼻子教訓(xùn)過,何況還是個小輩。
最離譜的是,這女人什么人?有什么立場說他?
她有病吧?
“我為什么罵你?”
燭音懶得跟他說下去了,起身,告訴他:“你查我資料的時候,難道沒查出來,我是少爺和少夫人的Cp粉啊!”
沈信:???
誰特么會查這玩意兒?
不對,就他兒子那對兒,還能有Cp粉?
燭音不理包間內(nèi)的沈信是什么心情,她看看時間還早,今天可是請了一整天的假,不能浪費了!
……
沈家。
沈東君聽著私家偵探傳回來的信息。
燭音和沈信的對話內(nèi)容,也一五一十地詳細傳了過來。
沈信會說出那些話,他一點也不意外。
沈東君冷笑,這個老東西,數(shù)年如一日,就只會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沒有半點長進。
倒是燭音的話語,不止驚到了沈信,沈東君都被震了半晌。
他和韓清姿的Cp粉?
什么玩意?
沈東君毫不懷疑燭音的能耐,也不認為私家偵探有本事瞞過她。
能傳回來,這些話,只能說明本來就是燭音要說給他聽的。
坐了好一會兒以后,他才繼續(xù)往下看。
他的管家這一天過得相當(dāng)充實,中午去吃了一家很有名的海鮮餐廳,之后去了一家主題游樂場,一個人制霸游戲攤位,贏下一百多個大小玩偶,一大串氣球,雇傭了四個兼職大學(xué)生幫她拿東西,還租了一個棉花糖機器和攤位,免費給游客做棉花糖玩……
最后把所有玩具都分了,聽說全游樂場的小朋友都追在她身后要認媽。
沈東君:……
他再次懷疑,這么個人,真的是來沈家搞什么陰謀詭計的嗎?
.
沈信臉色陰沉地回了家。
文秋葉給他端了一杯水,扶著他坐在沙發(fā)上,又熟練地替他按摩額頭。
一套溫柔連招下來,他臉色好看了許多。
文秋葉是他的眾多情人中陪伴在他身邊最久的一個。他很喜歡對方溫柔小意的性格,她生的一女一兒,也是沈信最寵愛的孩子。
大女兒文澗早年出國留學(xué),之后一直留在國外工作,近幾年鮮少回來。
小兒子文宗十九歲,還在上學(xué)。
見他心情好了些,文秋葉才柔聲開口:“小宗今天打電話來,他在公司里只能干些打雜的活兒,又累又學(xué)不到東西,一天下來腰酸背痛的,委屈得不行?!?/p>
沈信瞟她一眼:“我之前就說過,他才多大,在學(xué)校里好好想享受青春就行了。是你非要說這孩子有上進心,讓我送他進沈氏鍛煉?!?/p>
文秋葉委屈:“我也不知道,孩子去了天天打雜,什么東西也學(xué)不到呀。”
沈信嗤笑:“沈氏總公司招的都是什么人?實習(xí)生都是名校碩士起步,他一個靠老子花錢送進去的關(guān)系戶,還想要什么崗位?”
文秋葉不服,脫口而出:“沈東君當(dāng)時可是直接跟著老爺子進公司……”
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過了,果不其然,回頭,見沈信似笑非笑盯著自己。
“秋葉。”他伸手,摩挲著情人保養(yǎng)得當(dāng),依舊光滑的臉頰。
倦怠地將她的手拉下來,沉沉說道:“文宗是我和你的孩子,是沈家族譜都上不去的私生子。這些年看著,也不像個多有出息的樣子,這輩子衣食無憂的,對他來說,就挺好了?!?/p>
“我再不喜歡沈東君,也得承認,他是老爺子寄予厚望,沈家名正言順的唯一繼承人。是比我強,能帶著沈家走得更遠的人?!?/p>
沈家好,他的富貴才能延續(xù)下去。
他掃過情人蒼白的臉,柔聲道:“人貴自知,不要肖想不屬于你的東西,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