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
他怎么能在這種場景下叫她的全名和敬稱。
蕓司遙挪開腳尖,看人攀上自己的座椅。
迎面而來濃郁香甜的血腥味沖得她猩紅瞳孔劇烈震顫。
艾奧蘭被她輕輕握住了脖子,碧綠色的眸子倒映著她的臉。
云瑟拉殿下被他的血吸引了。
艾奧蘭見過無數吸血鬼,知道他們興奮時瞳孔狀態會收縮成一道豎線。
這種時候,他們的防備心是最弱的。
艾奧蘭看著那纖弱的脖頸。
脆弱、修長,一只手就能擰斷。
蕓司遙張開獠牙,傾身,淡淡的月鱗香涌入鼻腔。
艾奧蘭從沒被吸血鬼咬過。
只要一想到被吸血的畫面,他就會覺得很惡心,很排斥。
這種骯臟的,只能靠血生存的種族,誕生下來就是一種罪惡。
艾奧蘭可以徒手捏爆露娜拉的頭顱,但他無法估算自己對上云瑟拉時,能有幾分勝算。
太冒險了。
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最佳時機。
頭皮傳來一陣拉拽的疼痛,艾奧蘭喉結滾動,本就如同破布的衣服更加難以蔽體。
“云瑟拉殿下……”
蕓司遙彎下腰,冰冷的唇貼到了他胸口。
艾奧蘭渾身猛地一顫,身體本能地繃緊,像是被閃電擊中一般。
一陣異樣的感覺從傷口處迅速蔓延開來。
蕓司遙唇瓣張開,舌尖探出,舔在了他傷口,將血漬卷入口腔。
鐵銹味的腥氣伴隨著一股甜,在唇齒間蔓延開。
饑腸轆轆的腹部得到撫慰,那甜意從舌根蔓延至喉頭,順著血管流進心臟。
和卡西安寡淡無味的血完全不同。
艾奧蘭的血格外香濃,含吮進胃部時,像團小火苗驅散了盤踞多日的寒意。
干涸的五臟六腑被甘霖浸潤,連指尖都泛起了久違的暖意。
被她舔舐過的傷口逐漸愈合。
艾奧蘭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平整而光滑。
這就是純血族吸血鬼強悍的自愈力。
艾奧蘭身上的傷口盡數恢復,他看著蕓司遙頭頂的發旋,心里陰暗的想著。
就這么殺了她,擰斷那脆弱的脖頸。
……殺了她。
碧色瞳孔驟然收縮,森冷的幽光一閃而過。
蕓司遙頭一次體會到吸血的爽/感,她甚至都沒將尖牙插進他的皮膚,就已經生出幾分醉意。
要是真咬下去……
“低頭。”云瑟拉命令他。
艾奧蘭的肩膀被她強行壓下,他眉頭一皺,脖頸傳來一陣冰涼。
蕓司遙濕潤的唇貼著他跳動的脈搏。
尖銳的犬齒刺破皮膚。
一股刺痛傳入大腦,瞬間,鮮血汩汩流出,蕓司遙埋在他脖頸上,大口大口的吞食著鮮血。
艾奧蘭聽著耳邊咕咚咕咚的吞咽聲,本該感到惡心反胃,奇特的快/感卻如潮水般涌遍全身。
他頭微側,視線落在蕓司遙潮紅的眼尾,她很沉浸地在吸血,濃長的睫毛垂下,猩紅的眸子半遮半掩。
艾奧蘭感受到血液的流失,袖中藏匿的銀刃被他收了回去。
他閉上雙眼,頭向后仰,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
艾奧蘭將手搭在蕓司遙的腰上,眉眼溫馴,掌心自上而下的輕輕撫摸她的脊背。
蕓司遙吸得肚子微微鼓起來,每一次吞咽都讓神經末梢泛起戰栗的麻癢。
她饜足地瞇了瞇眼,半晌,尖牙抽離,將人放開。
艾奧蘭剛受了重傷,流失了大量的血液,又被她這么飽餐了一頓,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很淺,鬢角的碎發黏在毫無血色的臉頰上。
他長相英俊,體格健壯,足有一米九。
換個瘦弱點的,早就被吸干了。
蕓司遙摸了摸嘴巴,看他這副慘樣,眉頭一蹙,將頭湊過去,伸舌頭舔了舔他脖頸的兩個血窟窿。
艾奧蘭垂眸,微笑道:“親王殿下,您吃飽了嗎?”
蕓司遙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還是個傷患。
“嗯。”
艾奧蘭的手還搭在她的腰上,熱烘烘的,存在感極強。
蕓司遙剛吸完血,渾身舒暢,無暇顧及他無禮的舉動。
只有特定人的血液才能緩解她的病癥。
這“特定”的人,會是艾奧蘭嗎?
“……”
鎏金雕花的馬車碾過碎石路,黑綢簾幕隨著晃動輕擺。
一只蒼白修長的指尖撩開簾子。
別墅內等候的血族右手按在左胸,單膝跪地行禮。
“德羅維爾大人。”
德羅維爾走下馬車,蒼白英俊的面容微抬,猩紅眸子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他鼻尖微動,“別墅里有人類?”
管家模樣的血族上前,“今天是云瑟拉殿下挑選血仆的日子。”
德羅維爾慢吞吞地“哦”了聲。
他下了車,身后的馬車突然滲出黑霧,將車身徹底吞沒,消失不見。
德羅維爾:“表妹她選了誰?”
血族:“一個叫艾奧蘭的人類。”
純血統為了保持血統純粹,通常在純血中選擇伴侶。
德羅維爾·布萊克索恩,是云瑟拉的表兄,也應當是最合適她的人。
可云瑟拉卻對他不冷不熱,毫無興趣。
德羅維爾殷紅唇角微微勾起,“艾奧蘭?”
又是一個和卡西安一樣低賤平庸的血仆,等云瑟拉厭倦了,再碾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