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遙……
蕓司遙……?
那不是大一那個特招生的名字嗎?
林婉清震驚的轉頭去看她。
……她們,是同一人?
季敘言是故意喊出這個名字的,蕓司遙心里清楚。
她冷冷淡淡的看他。
季敘言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脫下外套扔在她身上。
“披上。”
蕓司遙將外套扔在地上。
“不用。”
季敘言臉色微變,死死地盯著她,仿佛一頭被惹怒的獅子。
“你……”
林婉清認得面前的人是誰。
季敘言,議會會長之子,埃爾斯頓風紀委員長。
在外人眼里,他是個淡漠自持,少有情緒外露的人。
不欺負特招生,也不優(yōu)待特招生,為數不多把他們當人看的貴族。
季敘言并沒有參與狩獵游戲。
他也懶得管林婉清,薄冷的唇微張。
“滾出去。”
林婉清臉色一白。
季敘言冷冷看她,“滾出去,沒聽見?”
蕓司遙推了下她,“……先出去吧,我和季學長有些誤會要交代。”
季敘言冷冷地勾起唇邊。
“……誤會?”
蕓司遙掀起眼簾,甩了甩胳膊上的水,冷嗤。
脾氣真大。
按照劇情,季敘言不應該對女主脾氣這么差,現在就跟吃了炮仗似的,一點就炸。
林婉清看了看她。
蕓司遙:“沒事。”
林婉清不敢得罪季敘言,卻又怕蕓司遙出什么事,一步一回頭的走了。
季敘言猛地將門重重摔上。
“砰——”
蕓司遙身上的禮服也濕透了,正往下不斷的滴著水。
季敘言:“不解釋一下?”
“解釋什么?”
季敘言:“上個洗手間,你都能演一出英雄救美?”
蕓司遙:“看到了,就救了。”
“好,行,”季敘言指關節(jié)捏著咔咔響,“除此之外呢,我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發(fā)了那么多條信息,你都沒看見?!”
蕓司遙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手機泡水了,壞了。”
她拿出那款式老舊的水果9,季敘言看得額角青筋直跳。
“什么陳年老古董還收著……”
蕓司遙:“……你在生什么氣,就因為我救了一個特招生?”
季敘言冷笑,“我在樓下看到楚鶴川了。”
他上前一步,抓住蕓司遙的下頜,語氣陰森。
“你和他勾勾搭搭,想干什么?”
蕓司遙鴉羽般的長睫落下,冷白的膚色襯得那殷紅唇色更加惹眼。
與長相相悖,她氣質疏離,透著高高在上的冷淡。
“季學長,我想你是誤會了。”
她拍開他的手,眉眼含著譏誚。
“我不是你女朋友,也不是你的附庸,我和誰說話你都沒資格管,你現在這副樣子……”
季敘言瞳孔倒映出她張合的唇,靡艷的皮囊仿佛一把利刃,讓他倏地失了神志。
“我很討厭。”蕓司遙說。
季敘言瞳孔驟縮。
她說什么……
討厭?
蕓司遙冷淡道:“我們的交易早已完成,不是嗎?”
冷白的光落在她瑰麗到令人窒息的臉。
“相信學長不是一個言而無信,對特招生都死纏爛打的人。”
蕓司遙冷靜道:“現在,讓開,我要回去換衣服。”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季敘言渾身僵硬,眸中有著不可置信。
蕓司遙不再理他,渾身濕漉漉的與他擦肩而過。
淡淡的月鱗香飄到他鼻尖。
季敘言胸口劇烈起伏,呼吸紊亂。
直到大門被拉開又關上,“砰”地一聲,極輕的動靜,卻讓他渾身一個激靈,徹底清醒。
抬手捂著撲通狂跳的心臟,像個妻子出軌又無能為力的丈夫,狼狽憤怒的喘息。
好……很好……
既然這么硬氣。
以后可別哭著回來求他。
蕓司遙換回了自己的制服,在臨時休息室里用毛巾擦頭發(fā)。
狩獵游戲結束了。
燈光下,渾身濕漉漉的林婉清成了最后一個幸存的“兔子”。
她掉進了水里,追蹤器失效。
也算是因禍得福,所有人都沒抓住她。
這是埃爾斯頓創(chuàng)立以來,第一次,特招生贏過了自持甚高的貴族學生,取得了游戲勝利。
面對周圍似惡意,似窺探的視線。
林婉清顫抖又堅定的握住了話筒,道:“……我想讓特招生也有拒絕的權利,有人權,不用參與游戲,也不用被排擠……”
周圍人跟看傻子一樣看她。
林婉清聲音顫抖。
“從今年開始取消狩獵游戲,就算不參與也不會受到霸.凌,欺負。”
顧昀淡淡的掃了一眼,冷笑一聲。
周圍人竊竊私語起來。
“哪來的特招生,贏一次游戲就把自己當回事了?”
“真搞笑,他們吃的穿的用的不都是我們出錢提供的,玩玩游戲怎么了?”
“那人是誰?”
“大二的,芭蕾系……”
“哈哈……還挺有意思。”
樓逸星站在二樓,他按下紅色按鈕,玻璃隔離板降下半扇。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他。
“愿賭服輸。”
樓逸星笑容滿面,遙遙的沖林婉清舉了一下酒杯。
“……那就依你所言。”
全場嘩然。
“真取消了?”
“不可能吧,都存在這么久了……”
“樓哥都發(fā)話了,還能是假的么。”
“嘖,這些特招生……”
“……”
蕓司遙遠遠的看著,收回視線。
雖然中間救人的出了差錯,一切都如劇情進展一般。
她撐著傘,慢慢走回了宿舍。
隔天一大早。
蕓司遙用粉底給自己涂黑,做好偽裝,準備去上課。
今天路上的氛圍很不尋常。
時不時有人低頭看看手機,壓抑著興奮和激動,小聲的討論著。
腳步匆匆往教室趕,像是急著去看什么熱鬧。
這點違和,在蕓司遙踏入教室后到達了頂峰。
所有人的視線如聚光燈般,齊刷刷地射向她。
蕓司遙將視線移到她的座位。
那里已經坐了一個人。
——是席褚眠。
他翹著二郎腿,隨意地把玩著蕓司遙的鋼筆,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轉動著。
看似閑適,實則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轉頭,注意到蕓司遙。
席褚眠微微一笑,露出兩顆虎牙。
“來了啊?”
他沖她招招手,指著自己的纏著繃帶的腦袋。
“……有印象嗎?”
森白的牙半露,一字一句。
“特、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