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很快忙的不見人影。
荼茶曉得他性格,做學(xué)問一把好手,教書育人也是頂好的,非常擅因材施教。
可說到管理,他就抓瞎。
不然,也不會幾年如一日,自己苦哈哈到處撈金子養(yǎng)那些孤兒。
幼崽小手一揮,將原崇借給歸一。
原崇特別會賺錢經(jīng)商!
三個月前,他在江南搞了一場“御筆拍賣會”,只拿出了十二支修復(fù)過的斷筆,就大賺特賺。
御用之物,本不可流出民間販賣。
但荼茶拿的本就是要銷毀的斷筆,皇帝也從不過問,又沒在京城地頭搞事,便沒人在意。
那些斷筆修復(fù),他還在筆上做了數(shù)字標(biāo)記,確保每位顧客都堅信,自己買到的御筆獨一無二。
原崇還精明得很,一個拍賣會的邀請函,他都賣五十金一張,沒點實力的人根本進不去。
后來,荼茶看著賬上的數(shù)目,震驚的暈乎了兩天。
只這一遭,小幼崽身家蹭蹭上漲,甩飛滿朝文武。
當(dāng)然,目前還比不上皇帝。
但小崽兒相信,她很快就能成為大晉首富。
所以,將原崇借給歸一,去找商戶拉贊助搞基金,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歸一的教育試點,半個月后初見成效。
那一百三十四名孤兒里,有個十七歲的少年,在一場和國子監(jiān)學(xué)子的文斗中,將那些通過舉監(jiān)和貢監(jiān)的學(xué)生殺的片甲不留。
這少年在教育基金里拿到了第一筆助學(xué)金,后來歸一引薦,通過考核后,成了二館老館長的關(guān)門弟子。
再過幾年,不出意外這就是個妥妥的狀元苗子,未來的朝堂肱骨。
這事在京中引起掀然大波。
一群沒有爹娘的孤兒棄嬰,能有吃的活著就很不錯了,可誰能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一步登天,和世家勛貴的子嗣平起平坐。
有了第一人的成功,這讓無數(shù)底層讀書人看到了晉升的天梯。
歸一的試點,一時間成了京中熱議的事。
他倒也不傻,基金暫時運轉(zhuǎn)上路了,就躲在二館里給小皇族們上課,誰都不見。
這日,歸一要教皇族打坐之法,有助于平緩情緒,讓精神穩(wěn)定,減少龍玉的崩壞。
他能活到四十歲,都是打坐過來的。
荼茶和幾位皇兄來到古茶樹小院,休養(yǎng)了好些時日的八皇女也來了。
大皇子多問一嘴:“八皇妹,你真不知道是誰擄走了六皇弟嗎?”
八皇女不愿意提這事,冷著臉說:“我已經(jīng)回稟過父皇了,說過無數(shù)次了,我被黑袍人打暈了,什么都不知道。”
其他人沉默了,心里都不太舒服。
這都好些日子過去了,當(dāng)初帶犬只搜尋的人,在皇寺后山找到六皇子的衣物。
慎刑司的人一直追查,中途和黑袍人交手一次,但六皇子早被轉(zhuǎn)移出京。
時間拖得越久,能找到的機會就越渺茫。
唇亡齒寒,六皇子的失蹤,讓這些小皇族們有些不安。
五皇子跟荼茶嘀咕:“九妹妹,以后八皇妹邀你去哪,你來找我,我同你一道。”
小幼崽表情古怪:“五哥,腳下有狗屎呢,你繞過去不就行了,干嘛非要踩上去?”
她必不可能應(yīng)八皇女的任何邀約!
五皇子摸后腦勺,傻乎乎的笑了:“還是九妹妹聰明。”
扭頭,他就拽著大皇子袖子,很小聲的說:“大皇兄,九妹妹喊我五哥了,她叫你大哥了嗎?”
大皇子:“……”
他看小幼崽,又看哭包五皇子,表情一言難盡。
小幼崽坐在案前,雙手撐著下巴,一雙小短腿懸空晃蕩著。
她注意到大皇子的眼神:“你要是也喜歡我,你就跟我說說,我讓你體驗一下被美人妹妹嫌棄的滋味。”
大皇子拿兵書的手一抖:“……大可不必。”
真油!
他一回頭,就看到五皇子眼睛亮亮的,左臉寫了個“妹”,右臉寫了個“控”,合起來念“妹控”。
大皇子心累,還好還好,這倆的天賦以后都不會當(dāng)皇帝。
這話間,歸一領(lǐng)著個臉生的少年過來。
那少年穿著粗布長衫,剛到近前,朝著荼茶噗通就跪下了。
小崽兒驚了下:“干啥干啥干啥?”
五皇子唰的摸出金鋤頭,條件反射擋小幼崽面前。
少年恭敬磕頭:“小生沈行舟,見過小祖宗。”
“今日才來給小祖宗請安,望小祖宗見諒。”
這少年就是老館長的關(guān)門弟子。
一句“小祖宗”,令荼茶臉黑了。
小幼崽臉沉沉:“死去的記憶在攻擊我。”
歸一哈哈大笑:“擔(dān)著吧,你的小祖宗名頭,已經(jīng)在那一百三四十人里傳開了。”
沈行舟正經(jīng)又認(rèn)真:“小祖宗所言所為,我等皆知。”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
他拱手:“小祖宗放心,對以后的后生學(xué)子,我等一百三四十人必挨個傳達小祖宗的精神。”
荼茶眼前一黑:“??!!”
這一百三四十人就算了,他們還會對后來的學(xué)弟學(xué)妹,挨個宣揚她!
小幼崽捂心口,倒五皇子身上:“凈說讓人想死的話。”
沈行舟無措,不曉得哪里說錯了,不自覺看向歸一。
歸一擺手:“沒事,你們小祖宗蒙啟的不好,成語亂用話亂說。”
系統(tǒng)聽了這話,感動哭死:“寶寶,皇叔祖太好了,他明明可以直接訓(xùn)你,偏偏還專門給你找借口。”
蒙啟的不好,那能怪誰?
長公主唄!
沈行舟起身,期待的望著荼茶:“小祖宗,要考考小生嗎?”
荼茶正想擺手,忽的反應(yīng)過來:“提問,老鼠為什么會飛?”
沈行舟輕咳,認(rèn)真回答:“因為老鼠吃了仙丹,所以會飛。”
小幼崽呵一聲:“老鼠不會飛,你連這都不知道?”
沈行舟睜大了眼睛,這和說好的答案怎么不一樣?
荼茶:“老鼠四十五天生一窩,會飛的老鼠下的崽不會飛。”
沈行舟恍然,他拍了下腦袋:“小祖宗教訓(xùn)的是,是小生腦子太死板了,回去就攪攪腦花兒。”
他說完這話,煞有介事的走了。
荼茶張了張嘴:“皇叔祖,他不會當(dāng)真了吧?”
歸一看她的眼神古怪:“顯然真的不能再真。”
小幼崽:“……”
誰能想到,和小幼崽的這一番對話,十年后大晉多了位“大奸佞”。
他行事奸佞靈活,不按套路出牌,鏟除的頑固權(quán)貴世家不在少數(shù)。
但他為人品性又很正,為官一生從沒做過半件壞事。
就,正的發(fā)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