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起鴻蒙：道尊龍宇 第三章 昊天與瑤池

第三章：昊天與瑤池：鴻鈞座下童子的靈智覺醒與宿命預(yù)言

紫霄宮的云氣總帶著一種亙古不變的沉靜，似有無形的法則在其中流淌。殿內(nèi)兩側(cè)的石柱上，刻滿了混沌初生時的符文，這些符文不發(fā)光，卻能讓靠近者心神安寧——除了偶爾被講道聲驚動的兩個身影。

昊天與瑤池，是鴻鈞自混沌中隨手點化的兩縷靈氣所化。最初時，他們沒有名字，只是兩道模糊的光影，守在紫霄宮門口，像兩尊沒有靈智的玉像。鴻鈞講道時，他們便靜靜立在階前，聽著那些關(guān)于“道”與“法則”的晦澀言辭，如同頑石聽風(fēng)，毫無所覺。

靈智的第一縷光，起于龍宇的一次到訪。

那日，龍宇為探討“源與道的邊界”踏入紫霄宮，恰逢鴻鈞閉關(guān)推演天道。他見門口兩縷靈氣似有若無，便隨手彈了兩粒源初珠的碎屑過去。那碎屑落地?zé)o聲，卻化作兩道溫潤的光流，滲入光影之中。

“混沌靈氣化形，本應(yīng)具靈，卻被刻意鎖了神智……鴻鈞，你這是在養(yǎng)傀儡么？”龍宇低聲自語，指尖凝出一絲源力，在光影眉心各點了一下。

就在那瞬間，昊天與瑤池的光影猛地一顫。

昊天只覺眉心炸開一片清明，無數(shù)過往畫面碎片般涌入：混沌中漂浮的靈氣，被鴻鈞一道法旨牽引至紫霄宮，日復(fù)一日聽著“天道”、“秩序”、“平衡”等字眼，卻始終如隔著一層霧。此刻霧散了，他第一次“看見”自己的雙手——那是一雙少年模樣的手，瑩白如玉，帶著靈氣的純粹。他也第一次“聽見”身邊光影的心跳，那是一種與自己同源卻又不同的頻率。

瑤池則在源力觸碰的剎那，聞到了一縷極淡的花香——那是龍宇袖口沾著的、來自洪荒百草園的靈草氣息。這縷香氣讓她混沌的意識泛起漣漪，她“看見”紫霄宮的云氣在流轉(zhuǎn)，看見石柱上的符文在呼吸，甚至“感知”到殿內(nèi)鴻鈞閉關(guān)處傳來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意志。她下意識地朝身邊的昊天靠了靠，兩道光影第一次有了“靠近”的意識。

“你是誰？”昊天開口，聲音帶著靈氣初化的生澀，卻透著一絲少年人的警惕。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白衣人（龍宇）身上，有某種比鴻鈞更古老、更自由的氣息。

龍宇笑了笑，沒回答，只是指了指殿內(nèi)：“里面那位，給你們起名字了嗎？”

兩縷光影搖頭。

“那就叫昊天、瑤池吧?！饼堄钪讣庠诳罩刑搫潱瑢懴聝蓚€符文，“昊者，廣大也，應(yīng)承天之氣；瑤池者，溫潤也，應(yīng)載地之德。記住，靈智生，則有我，勿失本心?！?/p>

話音落，龍宇已消失在紫霄宮外。而“昊天”、“瑤池”兩個名字，卻像烙印般刻入了兩道光影的靈識深處。他們低頭看自己的手，第一次有了“我是昊天”、“我是瑤池”的認知。

覺醒后的變化，連鴻鈞都未曾預(yù)料到。

鴻鈞出關(guān)后，很快察覺了兩個童子的不同。他們不再是木訥的光影，而是化作了少男少女的模樣：昊天著青衫，眉宇間帶著一股沉靜的銳氣；瑤池穿素裙，眼神溫潤如水，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慧黠。他們依舊侍立階前，卻會在鴻鈞品茶時，主動添水；會在講道結(jié)束后，默默整理散落的玉簡。

更重要的是，他們開始“思考”。

一次，十大金烏鬧洪荒，引得巫族震怒，紫霄宮外都能感受到洪荒傳來的戾氣。昊天望著殿外翻滾的云層，忽然問瑤池：“師姐，為何他們要爭斗？鴻鈞老師說‘天道平衡’，可這平衡為何總被打破？”

瑤池指尖捻著一朵自云氣中采擷的靈花，輕聲道：“或許……平衡本就是被打破后再建立的？就像老師講的‘陰陽消長’。”

這話恰好被走出殿門的鴻鈞聽見。他停下腳步，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復(fù)雜——有滿意，也有警惕。他知道，是龍宇那縷源力破了他設(shè)下的靈智枷鎖，但事已至此，倒不如順水推舟。

“你們既已開智，便該有自己的職責(zé)?！兵欌x的聲音帶著天道般的威嚴，“紫霄宮藏有無數(shù)混沌遺刻，從今日起，你們?nèi)フ須w檔，順便參透其中法理?！?/p>

這便是默許了他們的成長。

昊天與瑤池在整理遺刻時，漸漸摸清了彼此的性子：昊天喜讀“秩序”、“規(guī)則”類的典籍，常對著《混沌律條》琢磨半晌；瑤池則偏愛“調(diào)和”、“生機”類的記載，能從《靈根圖譜》里讀出花草的喜怒哀樂。他們會為某個法條的解釋爭論，也會在對方受挫時遞上一杯靈茶，一種超越同伴的默契，在朝夕相處中悄然滋生。

宿命的預(yù)言，在紫霄宮第二次講道結(jié)束時降臨。

那日，三千神魔散去，鴻鈞獨留昊天與瑤池在殿內(nèi)。他坐在云床之上，指尖轉(zhuǎn)動著天道輪，緩緩開口：“汝二人靈智已開，心性已定，當(dāng)有歸宿?！?/p>

昊天與瑤池對視一眼，躬身聽令。

“洪荒將啟，巫妖之后，需有天庭統(tǒng)御三界萬靈，執(zhí)掌秩序。”鴻鈞的聲音回蕩在殿內(nèi)，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志，“昊天，你性剛直，明法理，日后當(dāng)居三十三重天，掌天庭帝座，號‘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統(tǒng)攝六御，監(jiān)察三界。”

昊天渾身一震，他抬頭看向鴻鈞，只見對方眼中映著天道輪的虛影，那不是期許，更像是一種宣告。他想說什么，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喉嚨，只能叩首：“弟子……遵師法旨?！?/p>

“瑤池，”鴻鈞的目光轉(zhuǎn)向女童子，語氣稍緩，“你性溫潤，善調(diào)和，當(dāng)伴昊天身側(cè)，掌瑤池仙境，統(tǒng)御群仙，為‘王母娘娘’，主三界女仙名錄，調(diào)和氣運。”

瑤池的心跳得極快，她看著昊天緊繃的背影，又看向鴻鈞漠然的臉，隱約覺得這“榮耀”背后，藏著某種無法掙脫的束縛。她輕聲問：“敢問老師，天庭秩序……是何種秩序？”

鴻鈞淡淡道：“天道秩序。汝二人需守天道規(guī)矩，勿生妄念，勿逆天命，方能得享長生，承天道氣運。”

“勿生妄念，勿逆天命……”這八個字像鎖鏈，纏上了兩人的靈識。

預(yù)言落下的瞬間，昊天眉心浮現(xiàn)出一道金色的“天”字印記，瑤池發(fā)間則多了一朵永不凋零的仙蓮。這是天道的印記，也是束縛的開端——他們的氣運，從此與天道緊密相連，成則共享榮光，敗則同遭天譴。

走出紫霄宮時，昊天忽然對瑤池說：“師姐，老師說的‘妄念’，是什么？”

瑤池望著遠處洪荒大地上流轉(zhuǎn)的氣運，輕聲道：“或許……是‘自己的想法’吧。”

那一刻，兩人都沒說話，但彼此都明白：從被賦予名字，到靈智覺醒，再到此刻的宿命預(yù)言，他們的路，早已被鴻鈞——或者說天道——鋪好。他們將成為洪荒最尊貴的存在，卻也將成為天道最忠實的傀儡，就像紫霄宮門口那兩尊曾經(jīng)的玉像，只是換了一個更華麗的牢籠。

而那縷由龍宇源力點燃的靈智之光，在宿命的重壓下，暫時收斂了鋒芒，卻并未熄滅。許多年后，當(dāng)孫悟空大鬧天宮，當(dāng)封神榜定仙神位次，昊天在凌霄寶殿上看著底下跪伏的眾神，偶爾會想起紫霄宮的那個午后，龍宇指尖彈出的那兩粒源初珠碎屑——那是他一生中，唯一感受過的、不屬于“宿命”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