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陛下當年冊封皇太女的時候都沒有得到一句輔君監(jiān)國,足見陛下對寶親王殿下,不對現(xiàn)在是皇太女殿下的重視。
明朗起身對著母皇三拜九叩首,額觸金磚三次,侍女捧金冊過頂,將青玉玉璽交給陛下身邊的平安公公手邊。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
玄衣龍紋十二章服加身,梁崇月從平安手中托盤上取過白玉圭置于明朗掌心,圭首上刻著“代天巡狩”,圭尾刻著“如朕親臨”。
白玉圭出現(xiàn)的時候眾人比看見青玉玉璽還要激動,青玉玉璽出現(xiàn)是冊封大殿上的必要流程,但白玉圭可調(diào)動三品以下武官,非緊急國事不必請示。
“臣等謹奉詔,效忠皇太女殿下,千秋不移!”聲震殿宇,余音繞梁。
禮成剎那,宣德殿外東風驟起,檐角銅鈴清越,早就等在殿門處的欽天監(jiān)聽到動靜立刻出列奏報:
“角宿明燦!昨夜紫微星生輝,此主女君臨朝,天下歸心!”
梁崇月刻意安排的祥瑞,系統(tǒng)早就推算出今日會有這樣的自然天象,梁崇月干脆安排了欽天監(jiān)在門口等著,就等著這一刻天生異變。
將天象轉(zhuǎn)化為天命所歸,左右總會有人抓住這一點不放,不如她主動將這件事挑出來,把所有不好的言語都壓制在搖籃里。
明朗沒有想到天會在此時生異象,抬首瞬間,對上母皇含笑的雙眸,目光再掠過階下神色各異的群臣,跟在母皇身邊的老臣很多淚染白鬢,武將握緊劍柄,每個人至少現(xiàn)在是真的為此事激動。
為大夏將來的興盛動容。
“明朗看好了這些人,往后這些人的生殺予奪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了。”
梁崇月微微彎腰,一只手放在明朗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抬起掃過殿中眾人,嘴角帶著蔑視眾生的笑。
宣德殿開始修繕布置的時候,梁崇月就命人將龍椅下的玉階加高了些,更方便明朗站在這里俯視眾人,好好感受皇權(quán)至上的滋味。
早日對皇權(quán)上心,好早日收心來繼承她的皇位,梁崇月還想著能趁著年輕時候帶著母后好好游歷一番大夏的美好河山。
今日這場及笄禮辦的隆重,梁崇月將國庫里各種華麗的物件都搬到了宣德殿上,多年之后眾人回想起今日還是會被這樣如夢似幻的奢靡場面。
無一處不在向眾人展示著大夏的輝煌。
大典結(jié)束后,梁崇月看著向家一眾女眷陪著母后去了慈寧宮,干脆抓著明朗去了養(yǎng)心殿。
“母皇我想回去換件衣裳。”
如今一日比一日暖和了,明朗且不說她身上穿著的華服隆重,光是外面披著的那件玄衣龍紋十二章服就足夠厚重重工了,好歹明朗還是個練家子,這件事衣服至少有七八斤重,累倒是不累就是熱得慌。
“去養(yǎng)心殿換,朕正好也有回去。”
梁崇月注意到明朗額前細密的汗珠,從懷里拿出帕子遞了過去。
“熱了就脫了,直接叫人將這件外袍拿回內(nèi)務(wù)府保存起來。”
明朗心里還想著規(guī)矩禮法,就見母皇大手一揮,云苓姑姑就上前來將她身上的那件玄衣龍紋十二章服脫了下來。
“奴婢這就將這件華服送去內(nèi)務(wù)府。”
“以后大可以隨意一些,這些小事上不必拘于小節(jié)。”
梁崇月手中扇子輕扇,見明朗好些了才繼續(xù)朝著養(yǎng)心殿而去。
等到了養(yǎng)心殿,明朗去了后院換衣服,梁崇月坐在龍椅上吃著新鮮的瓜果,手邊擺著她這些日子為明朗準備的東西。
“母皇,我來啦。”
回應(yīng)明朗的是塞到手里的水果,梁崇月上下打量了明朗一番,一眼就認出她現(xiàn)在穿的這身也是母后精選。
“今晚母皇不是還要在宣德殿辦家宴嘛?這是皇奶奶特意為我搭配的,母皇覺得如何?”
梁崇月笑著點了點頭,母后年輕時候是京城各家貴女們爭相模仿的對象,進了宮也是引領(lǐng)宮里宮外潮流的女人。
就是現(xiàn)在年紀大了,審美和眼光也絕對差不到哪里去。
“今晚家宴你的幾位伴讀也在,你可以和她們好好敘敘舊。”
一年前除了向柯外,明朗的其他幾個陪讀都有事離開了京城,現(xiàn)在回來明朗和她們差不多有一年未見了。
“若是玩得晚了就讓她們在宮里住下,東宮也給你收拾出來了,一切隨你心意。”
“多謝母皇。”
梁崇月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卷軸往前放了放,眼神示意明朗自己打開。
在明朗打開的時候不經(jīng)意的開口道:
“這次西下,你的那些伴讀可要帶上誰?”
明朗不解,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母皇,她的伴讀雖說從小跟著她一起練武,但戰(zhàn)場危險,她自己都不知道幾時能歸,帶上她們?nèi)羰浅隽耸裁词拢裏o言面對她們的父母。
“她們不只是你的伴讀,更是你可以托付后背的朋友,朕當年接她們進宮陪你讀書不是真的叫她們陪天子讀書來了。”
從她們邁入皇宮大門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成為明朗手上的利刃,或鋒利或遲鈍都是一把劍,明朗要學(xué)著用起來了。
一塊廢鐵到了擅長打磨的工匠手里也能煥發(fā)新生。
明朗面露猶豫,但對上母皇那雙含笑的眼睛,思索了片刻:
“蔣丞相家中只有嬌云一個女孩,嬌云就算了......”
梁崇月坐著看明朗將幾個人選一一排除,無奈笑了笑:
“你未免太不相信她們了。”
這些人里除了向柯是她特意留下的,其他人都是學(xué)成歸來的,都在青玉閣出師了,跟著明朗西下絕對沒什么問題。
想到此處,梁崇月眸色微斂,她原本將向柯留下就是看在向柯是定國公府出來的,向家滿門忠烈,多向柯一個不多,少向柯一個不少。
她原本覺得向柯此生在定國公府的庇護下肆意一生就夠了,沒成想外祖父會想帶著向柯去太行山苦修,或許是知道了些什么。
也可能只是向家不養(yǎng)閑人,不愿意看著向柯這輩子就活在定國公府的庇護下玩玩鬧鬧虛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