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結束課程后,孟詩意一個人在東門的面館吃番茄肉醬面。
這個點人還挺多,位置都沒多少。
孟詩意縮在角落里,邊聽歌邊吃。
沒多久,面前落下熟悉的身影。
宋文洲搬了一碗雪菜肉絲面,坐在她面前,羞赧地笑了笑:
“好巧啊,又遇見了。”
孟詩意禮貌地輕喊一聲“班長”,語氣中略微雜著幾分疏離。
宋文洲的人緣很好,平時也是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
他邊吃面,邊談論起關于學校里班委開會的事情。
孟詩意是團支書,平時少不了跟班長和學委打交道,微微笑了笑,說:“還是先吃面吧,這種事情微信上找我就好。”
宋文洲不難聽出話里的意思。
他點了點頭,吃面的時候,忍不住用余光瞥向孟詩意。
孟詩意吃面的時候很安靜,垂下眼睛時,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陰影,像蝴蝶在扇動翅膀。
她皮膚很白,清清冷冷的,眼睛靈動漂亮,渾身自帶一層柔和的濾鏡。
宋文洲心跳漏掉一拍,耳尖微紅,緩慢移開視線。
自從上回他在這家面館里意外碰到孟詩意后,他就總是時不時路過這邊,想要碰碰運氣,結果今天運氣好,正好遇到了。
但沒一會兒。
宋文洲忽然感覺腳底生寒。
他忍不住左顧右盼,卻也沒察覺到有什么異樣。
奇怪。
怎么總感覺有人在暗處狠狠盯著他一樣?
孟詩意差不多快吃完了,剛要走的時候,手機“嗡“”地彈出幾條消息。
【HXL:你在干什么?】
孟詩意回復:【吃面】
【HXL:什么面?】
【番茄肉醬拌面】
【HXL:哦】
每次賀西樓主動給她發消息,她都會悄悄開心很久。
孟詩意唇角不自覺彎了彎,關心地問:【那你呢,你在干嘛呀?】
【HXL:哦】
孟詩意耐著性子問:【你晚飯吃了沒有?】
【HXL:哦】
就很冷漠。
怎么總感覺對方怪怪的?
沒等孟詩意問清楚,緊接著,下一條消息赫然出現在眼前:
【HXL:跟別的男生一起吃飯?】
他是怎么知道的?
哪怕隔著手機屏幕,孟詩意都能夠想象出賀西樓毒舌調侃的模樣。
【HXL:抬頭。】
孟詩意抬起下巴,就看見面館外不遠處停著一輛邁巴赫,在人群中格外矚目。
片刻后,駕駛座那扇玻璃車窗緩緩落下,露出男人利落鋒利的五官輪廓。
孟詩意心跳漏掉一拍,莫名涌起一股被抓包的罪惡感。
這時,手機彈出一條賀西樓的語音。
孟詩意咽了咽口水,心虛點開。
男人低磁的嗓音就通過耳機蕩進孟詩意耳中,一字一頓,冷笑著質問:
“真行,幾天不見,就約上別的男人吃飯了。”
他笑里藏刀,慢悠悠道:“這是給我戴小綠帽呢?”
“……”
隔著屏幕,一股很濃郁的醋味撲面而來。
孟詩意敲字解釋。
還沒發出去,賀西樓的信息就率先跳出來。
【HXL:上車,需要我親自下來逮你嗎?】
【HXL:給你十秒鐘。】
周圍都是帝大的學生,孟詩意不敢想象賀西樓親自來逮她的場景,那必然會登上論壇。
恐怖。
孟詩意立馬收拾好東西,朝宋文洲丟下一句“我先走了”,就急匆匆跑出去。
趁周圍沒什么人注意,她悄悄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某個男人的臉色顯然不太好看。
賀西樓指尖輕點方向盤,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渾身籠罩著一層陰沉的氣息。
他一言不發。
傲嬌的要命。
孟詩意乖乖解釋:“我不知道宋文洲竟然也會來吃面,真的,只是碰巧遇到。”
賀西樓還是不說話。
孟詩意湊過去,腦袋蹭在他肩膀上,像只軟軟的小貓。
“真的呀,你別不信。”
賀西樓幽幽開口:“那你笑得那么開心干嘛?很開心見到他?”
隔這么遠。
賀西樓還能看見她吃面的時候在笑?
而且她有笑嗎?
孟詩意耐心哄他:“我那是開心,開心你給我發消息,才會笑的。不是對宋文洲笑。”
“哦。”
賀西樓懶洋洋應一聲,嗓音一如既往淡漠。
但他的唇角卻輕輕翹起。
孟詩意問:“你怎么在這啊?”
她都要懷疑賀西樓是不是給她裝定位器了。
賀西樓啟動汽車,一腳油門,手摁在方向盤上,“想著來接你,路過,就看見你跟別的男生一起吃飯,給我戴綠帽子。”
“接我干什么?”
賀西樓意味深長:“干點成年人應該干的事情。”
“……”這個不正經的。
說完,賀西樓一路平穩地開到銀灣府邸。
這是孟詩意第三次來賀西樓家。
第一次是跑來照顧賀西樓,第二次是她去酒吧后被賀西樓拐進別墅。
孟詩意問:“來你家干什么?”
“教你游泳。”
這次進賀西樓家,他拿出一雙毛絨女士拖鞋,放在孟詩意身前。
“坐。”
拖鞋是米白色毛絨款式,鞋尖還有只可可愛愛的小兔子。
孟詩意有點小驚喜,“這是給我準備的?”
賀西樓輕笑:“不然呢,給陸世杰準備的?”
孟詩意想象了一下陸世杰穿上這雙可愛拖鞋的模樣,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她坐在凳子上,剛想要換鞋。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就率先伸過來。
賀西樓單膝著地,俯身弓著腰,伸手為她穿上拖鞋,掀眸時,似笑非笑:
“急什么,這種事情是男朋友做的。”
孟詩意心尖微動,被他握住的小腿隱隱感覺到熱意。
這一次,孟詩意有機會好好參觀賀西樓的別墅,低調奢華,樓頂層有個寬敞的游泳池。
賀西樓整理衣服,說:“泳衣已經給你放好了,在浴室里。”
孟詩意點點頭,“好。”
她還想著今天的賀西樓怎么這么乖,進了浴室,才發現純粹是自己想多了。
洗手臺上放著一件泳衣。
黑色的,一層薄紗引人遐想,很露骨,布料少得可憐!
孟詩意耳根滾燙,立馬打開門,探出一個腦袋,羞惱地質問:
“賀西樓,你怎么準備的是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