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錯亦是緣 第17章 開戰

按照林芝的估算，他們大概離堡子有三、四百十里的距離，按照正常速度，路上不出意外，等明天不到太陽落山時就能回到營地。

林芝在前面引路，老黃安排老五跟在林芝身后，他自己吊在隊伍的最后。一隊人并非排成長隊前行，隊友們分散著跟在后面。

行進到一半，剛穿出一片樹林，林芝突然發現前面百米外的草叢中有個人影，她立即沖身后的隊友打出停止的手勢，自己也立即勒住馬滑下馬背，悄悄往前靠近幾步。身后的夏茉立即把她的馬牽到后面，藏起身形。

在那人之前約有十幾只黃羊正在飲水、吃草，那人一副牧民打扮，此時正蹲在草叢后面搭弓瞄著。

老五也小心謹慎的靠過來，瞇著眼睛觀察。一會兒，他沖后面打了幾個包圍攻擊的手勢，悄悄彎弓搭箭，低身沉腰朝前摸去，林芝握緊手中的短刀隨后跟上。

靠近五十米的時候，前方有一條無遮擋的空白地帶，林芝和老五隱在灌木叢后，發現前方一共有三個人，卻有十幾匹馬，人數不對。

林芝也發覺異常。

突然見到老五打了一個手勢，林芝跟著他快速通過空白地帶，悄悄摸近，他們已經引起的馬兒的警覺和騷動，那三人警覺的反身四下警戒，五支箭同時射向他們，三人倒在地上，那些馬嘶鳴著想要逃跑，被虎子和山子攔住安撫。

林芝跟著搜索前進，看見那三人倒在地上，小心的摸到跟進，三人都被射中右臂和大腿。老五沖上前一腳將其中一人踢暈，把他手中的弓箭拿走，又飛快地從他身上搜出短刀和匕首。林海和秀才自另一邊撲上前控制住那兩人，夏茉和秋蟬、英兒三人端著近身弩自草叢后出來。

經過檢查過后確認，是外邦的探子，只是奇怪的是，按照馬匹的數量來看，應該還有其他人，老五幾個四下搜索后沒有發現。

林芝其實原看他們穿著牧民的衣服，還擔心是場誤會，可看他那異族人的模樣，便知道，自己這是遇見常聽說的敵方探子了。

山子上前將刀一把插進一人的腿中，不顧那人瞬間疼醒，問他：“其他人呢。”

那人不說，只是用眼睛狠狠的盯著山子。

這是問不出了？

林芝想著，山子之前教過拷問俘虜的技巧，正想讓老黃給自己試試。

老黃沒有廢話，給隊友一個示意，三人被利落的打斷頸骨，死得悄無聲息。

林芝看得一怔，心里突地涌起一股濃重的悲傷，三條生命就這么輕易的沒了？！

從三人身上搜出一張手繪的地圖、一個骨制的令牌，再無其他。

馬兒在水邊悠閑的吃草，三個人圍坐在一起，火堆上架著水壺，撲撲的冒著熱氣。

兩個人遠遠的走來，只是靠近約還有二十米的時候，他們謹慎的站住不動，一人悄悄地抽出刀，一人搭上箭，兩人緩緩的朝后退。

四支箭突然射來，穿透他們的大腿，從他們身旁的草叢中撲出幾個人，很快將人制服。

老黃看過從那兩人身上搜出的紙，立即說道：“綁了，帶走?！?/p>

緊緊綁上兩人，固定在馬身上，一隊人緊跟著老伍，飛快地朝角屯堡趕去。

……

一行人遠遠看見吊橋將要升起，連忙揮著頭巾大喊，吊橋又緩緩放下，一隊人不停留，直沖到軍府前才下馬，趕緊將消息遞進去。

不久，二隊傳令兵奔出，沖出角屯堡，往四面而去。同時堡內各處，都接到全員備戰的命令。

林芝等人沒空休息，也都跟著老黃整裝，準備迎敵。

夕陽即將落下，天空即將陷入黑暗時，天空傳來一連聲的鴉叫聲。

有人聽見鴉叫，滿心厭惡，一口痰忿然吐在地上。

“快看！”

墻頭上的人都往遠處天際處晃動的影子看去。

林允武舉著望遠鏡看著，鏡中出現旗幟飄飛的一支騎兵，騎兵后是軍容整齊的步兵。

來了。

大家的心里說道，各自都不由握緊手中的武器。

敵方在堡外四百米處停下，正當堡內人觀望時，發現，敵方另有兩方人馬往后朝西門而去，駐扎在西門外，將角屯堡前、后兩道門，緊緊包圍，這是想斷了角屯堡的生路。

敵方圍而不戰，堡內眾人都知道，明天就是生死決戰。全都緊張著擦拭自己的武器，將箭矢、滾木、石塊、油桶、火雷火箭等搬上城墻。有些人開始給家人寫遺書，有些人高談闊論，有些人沉默安靜，一時間，堡內緊張而壓抑。

老黃蹲在城墻箭垛的陰影里，草根在齒間緩緩碾磨。

堡外，星星點點的火把連成一片流動的猩紅火海，沉悶的皮鼓聲和異族腔調的呼喝隨著風傳來，像鈍刀子刮著堡內每一根繃緊的神經。劣質油脂燃燒的焦臭味，裹著陰沉的冷意襲來，掃過城墻頭上眾人。

半夜，堡內又分派出幾支小隊，往不同方位悄悄突圍。

角屯堡今夜，空氣粘稠的令人窒息。

……

天剛亮，敵方開始準備發起攻擊……

沒有外援。派出去的所有小隊，沒有音訊傳來。

敵軍低沉的軍號聲撕裂晨霧，戰鼓聲聲震撼人心，軍隊開始如滾滾黑水洶涌，鐵甲與兵刃上的寒光相映，沖破初露的寒冷，刀戟森然，自四面包抄涌來。東門、西門兩處的北戎敵軍，同時發起進攻。

城頭上，邊軍們緊握長弓，目光死死的盯著遠處逐漸靠近的敵軍陣營。

韓沖，林允武之下的角屯堡先鋒郎將，站在東門箭樓上，朝另一邊的林允武看看，說道：“來了。”

林允武挺身站立城頭，盯著遠處緩緩推進的攻城錘、云梯、箭樓，冷笑一聲：“好大的陣仗?！?/p>

北戎的箭雨先至，黑壓壓的箭矢如蝗蟲過境，遮天蔽日。城垛后的邊軍舉盾相迎，可仍有數人中箭倒下，立即又有后面的將士頂上。

箭雨下，不斷有悶哼聲、慘叫聲傳來。林芝赤紅著眼，恨恨的瞪著下方沖過來的北戎兵士 。

角屯堡只是做為前沿軍事堡壘安置在這，起個警戒作用，除了戍邊的將士人員配備較齊全，只有一些輕型的武器，并沒有如火炮之類的重型防衛武器?？粗鴶耻娍窟^來的攻城裝備，也只能干看著。

荷花幾人抓著盾牌緊緊守在林芝身旁，緊張戒備，聽著箭矢擦過頭頂的尖嘯，個個心跳如擂。

箭雨一停，便聽見有人厲吼，“上來了，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