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域怪誕 第四章 規(guī)則

昏昏沉沉中，張文達再次蘇醒了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沒有死，但是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

無論是**的折磨，還是內(nèi)心的絕望情緒都讓他此時此刻倍感窒息。

此刻身體幾乎無法受自己控制，他身體顫抖的縮成一團，本能的向著漆黑的床底下縮去。

極其漫長的5分鐘過后，他這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再次從負面情緒奪回了控制權(quán)。

“是……是遲到！不對，是曠課，我曠課了，我沒有遵守這個規(guī)則！這是對我的懲罰！”張文達把心中的想法喊了出來。

不是因為自己做了什么，而是因為自己沒做什么。

從只有6號電視機掛肉可以判斷出，這個世界是有邏輯的，只是這個邏輯自己一時間不了解。

如果自己想要活下去，那自己就必須遵守這個世界的邏輯。

張文達抬起那幾乎沒有知覺的右腿想要從床下爬出來，可關(guān)節(jié)的疼痛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此刻他感覺渾身都火辣辣的，渾身哪哪都疼。

等他從床底爬出來已經(jīng)是三分鐘后的事情了，看著鏡子里面?zhèn)劾劾鄣淖约海瑥埼倪_抬起遍布淤青的左手去觸碰小臂上的撕裂傷口，撕裂般的疼痛讓他明白這種疼痛是真實的。

如果說電視機掛肉，最多只是生活方式的不同無傷大雅，可這一次不同了，他知道如果這一次的麻煩不解決，那搞不好自己真的會死的！

這一次只是昏過去了，但是下一次要付出的代價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看了一眼自己的折斷的兩根手指頭，張文達咬緊牙關(guān)，右手抓住用力一掰，伴隨著咔嚓一聲，給重新給扳正了回來。

疼得臉色慘白的他看著一下自己手臂上還在滲血的暗紅傷口，死亡的恐懼讓呼吸再次急促起來，“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了，我必須自救。”

他現(xiàn)在第一個問題就是，他如何規(guī)避剛剛的那種攻擊，他不能再被攻擊到了，那種無法反擊被負面情緒占據(jù)心靈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張文達抬頭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半了，自己居然就這么昏了一上午。

再次瞥了一看這無比熟悉的家，張文達咬著牙抬著傷腿就向著外面走去。

現(xiàn)在嚴峻的情況讓他一刻都停不了，他必須現(xiàn)在就要找死胖子問個明白。

街道依然是那個街道，自己曾經(jīng)走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天山路，路邊的梧桐，梧桐樹上的蟬鳴，還有左側(cè)那飛盤型的白水塔是如此的熟悉，可此刻的張文達卻半點懷舊的意思都沒有。

他埋著頭匆匆往前趕，盡可能的少看少想，生怕再次觸發(fā)一些規(guī)則。

胖子的家并不遠，就在隔壁的工廠家屬院，要是離得遠，他們小時候也玩不到一塊去。

等潘冬子被張文達喊出來的時候，手里還端著一碗飯呢，飯上的肉菜堆得冒尖。

“干什么？正在吃飯呢。”潘冬子一邊扒飯一邊抱怨道，他似乎對張文達臉上的傷并沒有任何表示。

張文達表情有些復(fù)雜的看向?qū)Ψ剑@家伙雖然性格跟外觀都跟自己印象中的胖子很像，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總給自己一種偽人的感覺。

自己受這么重的傷，他居然一點都不驚訝？還是說他作為這破地方的本地人，什么怪事都見過了？

但是從目前看，這家伙再怪，似乎并沒有傷害自己，而且目前自己除了他也沒別的地方獲取情報了。

沒有說什么，張文達只是擼起袖子，給對方看自己的身上的傷口。“我受傷了，我問你，這種傷是不是因為我曠課引起的？”

“啊？誰打你了？真慘。”

“胖子，你就說是不是吧。”

“額……我也不知道啊，應(yīng)該是吧，我覺得你還是要講規(guī)矩一點，至少上課還是要上的。”說完，小胖從兜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冊子遞給了張文達。

張文達接過來一看，上面的寫著的四個大字讓他的心不由得一跳。《學(xué)生守則》

看了一眼正在大口吞咽的小胖，張文達小心地打開了，第一頁第一行，學(xué)生禁止曠課遲到早退。

“靠！還真是這樣！我被攻擊的原因是因為我曠課了！”

他向著小胖子問道：“這里面的東西你也要讀嗎？”

“那當(dāng)然，這本來就是我的啊，我可守規(guī)矩了，我都會背了。”潘冬子得意地說道。

聽到對方說這話，精神緊繃的張文達卻反而松了一口氣。“有規(guī)則就好，有規(guī)則至少能規(guī)避。”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在乎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怪不怪，他只是不想再被攻擊了，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他再也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了。

他來到一旁的長條白瓷磚上坐了下來，全神貫注地開始看了起來。

萬幸的是手冊里的規(guī)則并沒有非常苛刻，大部分想要做到都非常簡單，比如愛惜糧食講究衛(wèi)生，服裝整潔，不隨地吐痰。熱愛勞動，遇到問題要自己思考先別問老師之類的。

但是他明白，這跟自己小時候的那種隨便糊弄糊弄的東西可不一樣，這種東西要是不遵守，可是真的會死人的。

關(guān)乎生命安危的事情，他絲毫馬虎不得，如果自己還想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那這種情況就要避免掉，他不但要看，而且要背下來。

就在張文達看得入神的時候，一只胖手伸了過去，指著張文達的小臂上的傷口說道：“你這手怎么回事？”

“什么？”張文達隨著他手指看去，發(fā)現(xiàn)自己腫起來的皮膚上有一道歪歪扭扭的紅色傷疤。

其他傷口都疼，但是奇怪的是這個傷口居然不疼。“我記得……這道好像是手電筒劃出來的？”

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摸，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居然真的不疼，就仿佛這并不是傷口，更像的是某種紅色的紋身。

“怎么回事？這又是什么怪東西？是好還是壞？”張文達不知道。

這個世界很怪，他不確定是不是傷口在這個世界也會發(fā)生某種不正常。

瞥了一眼胖子，張文達把手伸過去問道：“你不知道這是什么？”

“這長你身上的，我怎么會知道？”小胖子搖了搖頭。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張文達眉頭緊鎖，一件事情沒解決完又冒出另外一件來，這破地方到底能不能待了。

“喂，你還沒說呢，到底是誰打你了？”胖子眼中帶著好奇地再次問道。

“是某種看不見------”還沒等張文達說完，他瞬間頭皮一緊，背上強烈的撕裂疼痛再次傳來，讓他閉上了嘴，雙手顫動地死死揪住自己的衣服。

“不能說，不能問別人。”他看到了學(xué)生手冊上的剛剛自己背過的規(guī)則，遇到問題要自己思考先別問別人。

這似乎是個警告，傷害并沒有繼續(xù)下去，不過從這一點，張文達可以得出新的邏輯，那就是這種規(guī)則懲罰，并沒有隨著自己離開家而消失，一直在跟著自己。

其他的事情他已經(jīng)不考慮了，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適應(yīng)這個世界。

這破地方電視機怪，《學(xué)生手冊》也怪，天知道這個世界其他東西會不會更怪。

自己只有徹底弄清楚這個世界，才有機會想辦法擺脫規(guī)則，重獲自由。

就在張文達把手中的小冊子放下來，準備默背的時候，就看到小胖子已經(jīng)放下了碗，背著雙肩包從樓梯口走了下來。

“喂，耗子，我下午去少年宮，你去嗎？”